平行世界Online - 第二章——遊戲戰場（３）

姬子和剎羅拳坐著區間磁浮列車過來。

儘管研發區和練習場距離不至於太遠，徒步走來不用五分鐘。但研發人員這種生物，就是在做好新玩具後連半秒都不想等。

卡奈爾已經兩年半沒看過玩家會從研發區走過來的了。

開服初期其實還沒有這輛列車，那時國戰前所有人是用衝的來回奔走兩地。

起初一兩個月還好，玩家會覺得這樣跑來跑去很充實。只是過了遊戲的甜蜜期，越來越多人受不了，就合資向官方申請建造一個快速往返的系統。

那時官方回信說「會盡快處理」，然而幾個星期也沒有回音。眾人都以為無望了，結果下次改版時所有伺服器都增設了磁浮列車。

有傳現實中的國外玩家也提出類似需求，原廠內部開會決定直接免費更新。

最後合資的金額全數退還，沒花到任何錢財，但當初願意掏錢包的玩家絕對是無名英雄。現在拿著一把弓走下車的姬子也是英雄之一。

姬子在月台望了望背後，確定拿著巨大鎚子的剎拳羅有跟在後面。倒不是擔心他拿不動，而是巨鎚的體積太大，怕會被車門卡住。

姬子隨後用下巴指了指練習室的方向，示意在月台等著的卡奈爾和Bells先走。

卡奈爾在轉身前，刻意多看了那把弓幾眼。整體造型變化不大，但他還是很快發現握把上多了一個裝置。Bells也一樣，瞬間就看到自己的「鼓巨鎚」有了怎樣的變化，並露出笑容，只差沒有小跳步。

練習場是一座有頂建築，外觀就像常見的大型體育場。從大門進去則是藍白色大廳。

大廳中央立了兩排售票機，點選房間大小和投錢後，會掉出一張IC卡，再到對應房間解開門鎖。

順帶一提，每個房間也是通往伺服器分流，不會有「房間滿了」的問題。之所以放眼望去有這麼多房門，只是讓大廳的空間對得上練習場的佔地面積而已。

卡奈爾從口袋拿出IC卡，在左側最裡面的電子鎖前「咇」了一下。

早在等待姬子期間，兩人已經租下最大間的練習室一小時。但懶得傳訊息描述位置，才直接到月台接人。

練習室四面都是灰銀色的金屬牆，地上每公尺都刻有一條橫線，讓玩家掌握距離。但除此之外，除了門口右邊的控制台外室內空無一物。

控制台上顯示了3D投影的立體空間，對應整個練習室。玩家可以自行設置練習用標靶、簡單AI人偶，甚至是加入樓梯、鋼架、高台等，模擬實戰時的地型。

「好了，卡奈爾先來吧，你的比較簡單。」

姬子說著同時，在控制台點了「遠程訓練」的預設配置，然後遞給Bells一塊電子閱讀器，上頭密密麻麻地寫著巨鎚的改動，中間還附圖說明，好像很複雜的樣子。

和巨鎚相比，卡奈爾的弓只是在弓把周圍多加了一個菱形的黑色金屬。卡奈爾好奇地敲了敲，發出「噹噹」聲。

「這個是……？」

「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姬子得意地笑了笑，順手把移動標靶的活動範圍和速度調到最快。

卡奈爾頓了頓，馬上會意過來。同時口中唸著「不會吧……」，三兩步來到房間中間。

沒有刻意瞄準，卡奈爾隨意往前方拉弓。按照自己的節奏拉弓三秒，再用眼角瞄準左邊的標靶，快速轉向差不多90度同時放箭。

＜雷矢＞直接轟中。

卡奈爾對自己的狙擊頗有信心。以固定速度移動的東西，要命中並不難。

而他現在會驚訝的原因，是＜雷矢＞威力完全沒減少。

不，準確來說，是沒有預期的大幅減少。

按以往經驗，這種大角度轉向，＜雷矢＞大概只剩下一秒多的威力，而現在是直逼兩秒。

單是這簡單的改動，卡奈爾已經像拿到全新玩具的小孩一樣，興奮地看著姬子。

姬子則是咧嘴一笑，一副「崇拜我吧，小子。」的模樣。

「……這東西，改造費要多少？」

「等國戰之後再說。比起這個，我想你先到上面。」

姬子揮揮手，然後指向房內最高的鋼架。

這次的改造其實並不是卡奈爾和Bells委託的，而是姬子為了研究而開發。現在比起金錢，她有真正想測試的東西。

「拉弓轉向的速度不夠快，我想看看從高處掉落時能不能保持威力。」

如果是一般實戰，卡奈爾剛剛的測試已經足夠了。但姬子是研究員，並不滿足「一般情況」，而是要測試極限。

卡奈爾當然知道姬子的性格，所以也乖乖點頭，從一旁的爬梯爬到最高處。

為了「測試極限」，卡奈爾把＜雷矢＞拉滿8秒，再輕輕從鋼架上躍下。

維持拉弓，一直到雙腳碰地的前一刻才放箭。大概5秒威力的＜雷矢＞又轟中右前方的標靶。

卡奈爾「呼哈」了一聲，在尾音完結前又「哈哈哈」地大笑。換作是舊版弓，這跳下來大概只有兩秒威力。

姬子也很滿意這結果，在卡奈爾測試回來期間輕輕說了句「到時應該能行。」

「嗯？什麼？」

距離有點遠，卡奈爾只看到姬子嘴巴在動，但聽不到話聲。不過姬子搖頭表示不用在意，接著說：

「是說，這東西還不是完成版。要真的完成需要你意見。」

「是指實體箭會卡手嗎？」

這個儲電裝置完全包圍了把手，導致無法從外圍搭箭。要用實體箭時，只能刻意把箭穿過菱形裝置後才能拉弓。

整個流程只能用「不流暢」來形容。

卡奈爾平時的戰鬥風格就是＜雷矢＞和實體箭交互運用，所以很快也發現問題。

「沒錯……所以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維持現在組裝式的，需要時才裝上去。」姬子拿過弓，以特定角度一扭，儲電裝置就與充能弓分離。「二是換成伸縮裝置，沒啟動時會收在弓臂。」

姬子左手食指在把手上比劃，並指了指瞄準鏡：

「到時這裡會有按鈕，按下去就伸展開來……但一改成這樣，威力會流失更多。」

卡奈爾聞言，伸出尾指和無名指勾著裝置，然後用剩下三根手指握弓，嘗試模擬「實戰時快速組裝」的情景。

但因為裝置體積不小，導致瞄準困難。卡奈爾試了五秒後就放棄。

「伸縮的應該好很多。」

「我也覺得。」

看著這弓箭手笨手笨腳的模樣，就算他說「我要組裝式！」姬子也會否決。

「但國戰前不想有什麼差錯，打完之後再幫你改。」

卡奈爾對此完全沒意見。畢竟他用了這武器差不多一年，再多等一會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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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看準他們交談完的瞬間，旁邊傳來「咚咚」兩下鼓聲。

剛剛卡奈爾完全沉迷在新玩具，沒留意到一旁的Bells直接把鼓巨鎚變成一個太鼓。

卡奈爾認得出來，鼓身的外型是原來的鎚身。原本用來連接鼓身和手柄的護手則展開成腳架。至於雙手柄則剛好對折拆開，變成兩支鼓棒。

Bells和剛剛的卡奈爾一樣興奮，拿起鼓棒雙手一連串輕快的擊打。渾厚的鼓聲仿佛心臟也要跟著節拍跳動。

接著Bells拉著腳架的把手，流暢地調整太鼓的方向和高度。

腳架好像設計成半自動伸縮，按住把手上的開關時會自動貼平地面，放開後則直接固定。

把鼓身對準房間中央後，Bells轉頭看向控制台旁邊的剎拳羅：「能幫我弄個『保齡球』嗎？」

那是Bells慣常的練習模式。因為她的技能＜衝擊音波＞，是透過鼓巨鎚引發的扇形攻擊，她會以此來測試手感。

剎拳羅就像早有準備，馬上幫她排好。

Bells深呼吸一口，接著右手奮力一敲鼓面。如同空氣砲般，眾人只看到鼓前的空氣有點扭曲，球瓶就直接被吹飛。

Bells無聲地「哦——」了一聲，隨後把太鼓往後拉，照著房間內的測量線拉後五格。

這次不用再說，剎拳羅自動把保齡球歸位。

再敲，球瓶同樣被吹飛。

如果精確測量的話，瓶子飛的距離可能有減少。但只用肉眼觀察，實在看不出什麼差異。

畢竟練習場的瓶子防禦值太低，很容易就可以擊飛。

就算可以個別為瓶子作調整，那樣也太花時間了。所以Bells直接招手叫剎拳羅過去。

剎拳羅則一副「等很久了」的樣子雙手碰拳。不知是不是來的時候被姬子叮囑不要太吵，他剛剛只是安靜地看著兩人測試。

現在有理由解放他的聲線，他來到鼓前吼了一聲「來吧——！」，卡奈爾有種錯覺他比鼓聲還吵。

結果Bells奮力擊鼓，就證明那真的只是錯覺。強勁的低音雖然不顯眼，但剎拳羅即使擺著防禦姿勢，還是後退幾步。

等衝擊消散，剎拳羅穩住身子，就抓準時機往前衝。

Bells緊接著敲第二下，有了經驗的剎拳羅這次硬撐過來。速度放慢，但依然逐漸接近著Bells。

作勢要敲第三下，Bells揮下右手，剎拳羅下意識緊繃肌肉。只是Bells沒有敲擊鼓面，而是順勢屈身躲到鼓下。

原本已經嬌小的身軀，她蹲下後剛好能躲在腳架之間。剎拳羅見狀，伸手想把太鼓整個拿起來。

只是Bells早一步，把鼓棒組合回鎚柄，並往上一伸。太鼓瞬間變回巨鎚，躲藏著的她亦變回靈活的戰士。往左翻滾，她躲開剎拳羅從中途改變姿勢，已經往下打過來的拳頭。

滾了一圈，Bells頭也不回，憑感覺把巨鎚往後揮，再利用慣性帶動自己轉向剎拳羅。

鼓巨鎚現在能變成太鼓，但巨鎚形態下的攻擊範圍沒有因而改變。已熟知這武器的剎拳羅來了個後空翻，鎚子只劃過他腰間肌肉的上空。

剎拳羅一落地，還沒站穩就左腳發力，往Bells衝去。

單從對方剛剛能快速切換成巨鎚來判斷，剎拳羅的戰鬥直覺告訴他，Bells也能夠快速換回太鼓模式。

如果Bells一直在巨鎚和太鼓之間打帶跑，他很快會陷入劣勢。

事實證明猜想是對的。Bells按了護手上的按鈕後，鎚身脫落，並在掉到地上前護手腳架剛好伸展開來。

大概沒料到剎拳羅會這麼積極進攻，Bells呼吸頓了下。

面對全速衝來的剎拳羅，單是擊鼓已經沒法阻止他。於是Bells把腳架上的安全鎖打開，再奮力一腳踢向太鼓。

這次沒有觸發音波，太鼓像一架失控手推車般，迎面撞向剎拳羅。不打算硬碰，剎拳羅往右閃開，Bells卻是早有預備地跳往同一方。

可是近距離戰鬥，Bells沒了巨鎚優勢，加上還不習慣使用雙棍，她很快就敗陣下來。

往後跳幾步拉開距離，她敲了敲鼓棍，並在身前用雙棍擺出「X」，象徵練習結束。

剎拳羅隨即吐了口氣：

「哈——這東西比我想像的還難對付。」

他鬆了鬆肩膀，看著已經撞牆的爆衝太鼓。

在場眾人都看得出Bells是故意正面迎擊剎拳羅的，大概是想嘗試只用雙棍來戰鬥。

假如她慢起步，跳往反方向，並用太鼓作掩護，那勝負還是未知數。

戰鬥完的兩人一邊聊著剛剛的模擬戰，一邊走到太鼓旁，Bells期間還朝空氣揮了幾下鼓棍。

在準備組裝回巨鎚之前，兩人小聲說了些什麼。

接著剎拳羅就抬起太鼓，而Bells小步走到鼓後，看樣子在構思二人作戰時的戰術。

——又或者，是在構思怎麼惡作劇。

剎拳羅突然轉向，把＜衝擊音波＞的攻擊方向對準卡奈爾。Bells亦近乎同時敲響太鼓。

「我就知道你們————！」

卡奈爾立即往後逃，但完全躲不過攻擊。強大的衝力先是令他倒地，還要翻滾兩圈才總算穩住腳步。

正如剎拳羅所說，這東西的威力比想像中強大。他同時也佩服剎拳羅在這威力下仍能前進。

不過卡奈爾絕對不會當面稱讚他的，因為那個那傢伙此刻正用著令人不爽的爽快笑聲，述說他的惡作劇成功。

Bells雖然沒笑出聲音，但她臉上的笑容明顯地「哼哼～」了幾聲。

姬子則是完全置身事外，吃著爆米花般、毫不掩飾地嘲諷卡奈爾逃太慢。

確實，卡奈爾熟知那兩人的性格。如果提前逃跑的話肯定來得及。只是那樣也太無趣了。

卡奈爾想像中的畫面是他正面躲過突襲，然後反過來對兩人比個倒讚。只不過誤算了太鼓的威力才這麼狼狽。

因為是自己的失誤，卡奈爾也只能沒好氣地朝那兩人翻了翻白眼。

「所以？感覺怎樣？」

姬子向走回來的Bells問道。Bells則是雀躍地揮著巨鎚回說：

「很棒，感覺可以去打蝸牛！」

「……那正好，你們幫我再打點電線。」

姬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眼神逐一掃過Bells、剎拳羅和卡奈爾，並在最後對卡奈爾使了個眼色，好像在說「那就拜託你管好『小精靈』，我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忙。」

卡奈爾沒機會否決。

再者，某程度上打蝸牛時需要瞄準靈活的電線，能測試儲電裝置的實戰效果。加上躲避攻擊需要靈活走位，也能測試太鼓模式下的機動力。

過於合理的需求，讓卡奈爾也找不到理由否決。

他現在只覺得Bells根本不是什麼「小精靈」，而是不折不扣的「小惡魔」。3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IMUYKB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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