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者的突圍》 - 《第六章：世界不是一直都如此殘酷嗎？》

猶大上校穿著軍服顯得挺拔有力，演講時七情上臉，更不時揮手跺腳，此刻的他絲毫不像在小木箱上演講，而是在人民大會堂上振奮人心，非常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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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衝鋒隊將會對敵人展開正面特攻，第二批會我！將會是第一批衝鋒隊的第一個。以下是我花了一整天設計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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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保亞的戰士們，我們最虔誠最勇敢的戰士，我們明天即將進行最後一次正面特攻，為了後面的市民能順利突圍，我們絕不會後退，一直衝到二十五公里外的航天站，再乘搭飛船到國際太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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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是不是覺得害怕了？是不是覺得疲累了？是不是覺得失望了？」上校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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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們已經很努力，儘管我們已比誰都更努力，但我們仍然無法突圍。

我們已坐困愁城二十多天，再被圍困下去我們只會餓死。我決定…….展開正面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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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知道大家都已經試過很多次突圍，每一次突圍我們都會犧牲很多同伴，今天站着的我們是建基於同伴的犧牲。我們可以失望但不能絕望，我們可以休息但不能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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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先知們被困在獅子坑時仍堅持自己的信仰，祖先們憑著信在這裡建立起貝卡拉市，憑著信，祖先被擄走時仍敬拜偉大的耶保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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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地，憑著信，我們一定會戰勝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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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胞們，我們不是為自己戰鬥，而是為着人類和同伴而戰鬥。雖然我們是地上最後一個孤城，但我們從不孤單。我們雖然彈盡量絕，戰意卻十分高昂。我們缺乏援助，支援卻源源不絕。

戰士們！神明和同伴的英靈已站在我們的身後。

為了能悼念他們的亡魂，我們只能全力以赴！

士兵們！站起來吧！士兵們戰鬥吧！」上校激昂的演說把台下的軍民激發起來，眾人的情緒如炸開了的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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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卡拉！貝卡拉！貝卡拉！」經典的口號頓時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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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沒有人相信原來昨晚在會議室曾有過一場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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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特攻？那……眾人豈不是必死無疑嗎？」我借著會議室內幽暗吊燈閱讀上突圍計劃書，沉思過後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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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們留在這裡也不見得可以生存下去。」猶大上校譏笑了一聲。上校闊大的背影與這細小的會議室對影成趣，一股無力感頓時由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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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夠每一批突圍隊都有耶保亞武僧。不過，為甚麼最後一批突圍隊反而有最多耶保亞武僧？」我看過衝鋒的名單後倚著古老的桌子摸了摸下巴，狐疑地問猶大上校。沒等上校回覆，桌子便被我的重量壓的滋滋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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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耶保亞武僧不同於我們的軍人。軍人來自政府徵兵或金錢的誘惑，但驅使武僧作戰的是信念，而且比我們強大得多。」猶大上校的目光仍放地圖上，不停地用角尺和圓規比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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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何解？」我抬頭注視上校。我忽然發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與上校的身影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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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宗教環境長大的人有堅強的意志。強大的意志和士氣比一切的武器更重要。」上校對我投了一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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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言甚是！」我抿了抿嘴，繼續閱讀戰術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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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盯了盯我便滿意地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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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第一批人要做炮灰嗎？」我頓了頓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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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不是炮灰後人自有定奪。」猶大上校淡然一笑，沒有正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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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細閱名單，卻被姓名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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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m A :Jimmy Juda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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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你是第一個……？」我怔了一怔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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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特攻由我提出，我豈能不做第一個？」猶大上校瞇眼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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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真的很殘酷。」我嘆了一口氣。

「世界不是一直都如此殘酷嗎？」猶大上校抿嘴苦笑。

兩人一直深談至天亮，在外的有的軍民一直整理裝備直至到天亮，有的則躺在草堆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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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們將會分成三隊衝出去！士兵們記得要掩護市民，貝卡拉！神會保佑我們！」上校跺腳大喊。

「貝卡拉！貝卡拉！貝卡拉！」士兵們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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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奮怒吧！士兵們咆哮吧！士兵們戰鬥吧！」上校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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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士兵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原本站在城牆上觀察敵人的我也不禁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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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功嗎？之前突圍中血腥的畫面在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來。」我問了自己不下十次。

「來吧！我們出去鼓勵兄弟突圍了。」上校對我揮手笑道。

「出去？等等！這座城被重重包圍，他到底是如何進來的？」這重要的問題我竟然遺忘了！我立時按著槍袋，準備將他制服。

「observation ! 觀察！觀察是一切科學的根本，宗教是這信念，但制定戰術必須跟從科學……」莫德庇少將的聲音猶言在耳。

我按在槍袋上的手慢慢鬆開，靜靜地觀察他的所作所為。

（待續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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