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鬼燈獎 - 無法清醒的夢魘

　　鄉下的傍晚，蟲鳴蛙叫，夕陽餘暉，我正看著電視上播出的「櫻桃小丸子」，母親則在廚房準備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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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準備好，母親說姐姐在樓上睡覺，叫我上樓叫姐姐下來吃飯，我應了聲便乖乖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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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樓前我先朝著樓上喊聲，但未得到姐姐的回應，我便準備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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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上有點昏暗，但畢竟是自己溫暖的家，我稍作停頓，等視線習慣後也沒開燈便往我跟姐姐同住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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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路我一直叫著姐姐，但姐姐依然沒有回答我，當下的我只覺得姐姐也睡太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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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呼喚我剛好開了房門，完全昏暗的房間，我看到一個人影坐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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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放開門把，我退後了一步，我定睛凝視著人影，確定那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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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了口氣，我故作鎮定的開口：「姐，醒了幹嘛都不理我？要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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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暗，我站在廊道上透過敞開的房門盯著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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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回應，我仔細看向人影，姐姐低著頭肩膀上下抖動著，接著發出了「嗚⋯嗚⋯」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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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妳怎麼了？」我重複喊著姐姐，但依然得不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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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我開始覺得不對勁，我頭皮發麻發抖著站在走廊上將手伸進房內牆壁摸索著電燈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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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一亮我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姐姐雙手撐在床邊坐在床沿，她正低著頭抽抽噎噎的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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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進去，我開始大口喘著氣，站在走廊上看著姐姐對著樓下大聲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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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跟父親跑了上來，看到了站在房門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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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們我卸下了緊繃的情緒，紅著眼眶斷斷續續的說：「媽⋯⋯姐姐她⋯⋯怪怪的⋯⋯」，我知道我當下的表情一定是驚恐扭曲的，因為母親看到我時的表情除了擔憂也帶著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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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立刻衝進房間，她伸手扶住姐姐的雙肩搖晃著，因為身體晃動而抬頭，我才看清了姐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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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喪著臉，雙頰滿是淚水，但即使母親多麼用力搖晃她，多麼大聲叫喚她，她始終閉著雙眼抽咽著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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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母親抬手往姐姐臉頰不輕不重的打了一巴掌，姐姐似乎恢復了一點意識，但無論怎麼問她，她只是啜泣著搖頭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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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開口叫我先下樓，我又望了姐姐一眼才慢慢走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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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過了十幾分鐘，我只知道父親發動了車子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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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八點多，我看著父母親帶著姐姐回來，姐姐若無其事般說她餓了，叫我陪她吃飯。剛才發生過什麼事，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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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內，我聽到父母親的對話，才知道剛才他們帶姐姐去收驚，母親叮嚀我跟哥哥、弟弟，這件事千萬不要再提，尤其是在姐姐面前，一定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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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後我才鼓起勇氣跟姐姐提起這件事，姐姐回憶當時，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隱隱透著恐懼，她說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很害怕，她知道她醒了，也知道我上樓叫她，她掙扎著想清醒但她卻什麼都做不到，只有也只能哭，直到父親抱起她與母親一起開車去到收驚的地方，阿婆做了一些「處理」，她才完全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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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小學三年級，姐姐四年級。爾後多年，姐姐枕頭下一直壓著收驚阿婆給她的平安符，而她也不再發生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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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夢境姐姐沒有多做描述，怕因此觸及某個無法言喻的空間，我也沒更深入詢問，她只說夢中沒有任何血腥，無關任何人，針對的就是她個人；這輩子她不想再經歷那場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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