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九章

「葉璃！妳給我下來！」我憤怒至極。她今天突然說要殺我，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一直以來沒有讓我死，只是因為她需要知道我的任務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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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我帶著墮天使來到這個神社就已經說明了我任務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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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眼一瞇，打著翅膀俯衝而來，刀刃尖端不偏不倚地對著我。「唰！」我旋身閃過，順勢一拳朝她的後腦勺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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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我們兩個今天就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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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白羽一陣四散。我的拳頭前面頓時什麼都沒有，徹徹底底地揮了一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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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葉璃已經在同時閃身至我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起攻擊。她的這一連串動作有如行雲流水般流暢，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真的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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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次是背後來的攻擊，甚至無法看清她打算怎麼殺了我，我已經無力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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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終於清醒許多，然而已經晚了。現在不管我再怎麼後悔挑釁了葉璃，也沒有辦法挽回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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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想不到我身為惡魔，居然也會感受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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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這條命也是獻給了魔王大人，現在讓葉璃發現了我的任務，本來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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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已經不抱一絲求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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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偏偏就在我下定決心赴死，突然背後一陣暴風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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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知道自己身後是什麼情況，總之葉璃的攻擊沒有順利命中我。乘著空檔，我趕緊轉過身來面對葉璃，卻在我和她之間，看到另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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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青月，應該由我引渡至地獄的那名墮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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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同時施力，相交的刀刃互相把對方撞開。葉璃在空中退了一陣，拍著翅膀將重心穩住，居高臨下地瞪著我們。青月則是向後滑了一些，直到我面前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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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你……」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但是依然無法挽回我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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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殺了她。」他的眼神充滿堅定，抬頭望向葉璃，一面說著一面展開他的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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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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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他縱身一躍，眨眼便迎面來到葉璃正前方，反手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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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見狀，居然將翅膀一收，整個身體從天上垂直下墜，也順勢避開青月的斬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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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了一驚。到底是誰會用這麼危險的方式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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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這個舉動似乎還在青月的預料範圍內。他迅速地跟著俯衝而下，刀刃始終對著葉璃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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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地面的前一秒，葉璃不得已展開雙翼。她幾乎是貼著地面急急朝一旁衝刺，刮起的暴風甚至打在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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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青月的行動又更加令人咋舌。他在空中一翻身，敏捷地落地，不上一秒，刀刃便突然脫手而出，射向準備拉升的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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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情況如此，葉璃不得不再次壓低高度。無可奈何，要是直接就這樣上升，立刻就會被刀子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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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一壓低飛行，便是勝負已分了。青月的移動能力更勝於她，只在這幾秒之間，他已經完全移動到葉璃的正上方。一伸手握住刀柄，下一個動作就是垂直向下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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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肯定絕望轉移到葉璃腦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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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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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第一次見面就劍拔弩張，但是這段日子相處以來，她完全沒有加害自己，而且還從莫斯提馬手中救下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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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或許我不希望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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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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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過神來，青月正站在不遠的地方面對著我。葉璃在我身後，她剛才摔在地上，面上還留著驚恐和一絲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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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救她？」青月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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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回答些什麼，但是同時也不曉得自己應該怎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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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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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你先到地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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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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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她現在……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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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會說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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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好一陣子，周遭都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我跟他的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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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反正你自己善後。」他一轉身，走到鳥居下面，右腳一踢整個人失去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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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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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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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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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是我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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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背後大概是歪著頭看我，但我只是駐足淋著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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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下雨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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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頭一震。這不是葉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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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葉璃幾乎是同時轉頭看向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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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裡，那個應該已經沒有人的神社，站著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少女。她身著十分典雅的舊和服，爽朗的短髮齊肩，平瀏海儼然就是個清麗的妹妹頭，兩個清澈的綠色瞳孔直直地望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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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她又再次接話，似乎想對我們釋出善意：「進來躲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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