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十章

雖然我來過這個地方很多次了，卻是頭一次進來這個神社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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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葉璃並著肩坐在同一個房間裡，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充滿整個空間。我們不敢相互對視，只是自顧自地朝室內的其他角落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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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製的柱子和牆壁都已經有些坑洞，天花板佈滿詭異的蜘蛛絲，地上也鋪了厚厚一層灰塵。葉璃自從進來神社之後就一直躁動不安，可能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這裡的鳥居就是通往地獄的入口，也可能只是因為這裡的環境讓她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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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嘛！一直都在那麼乾淨舒適的天國，受不了這裡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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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難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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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你們久等了！」那個女孩突然闖了進來，在我們兩個對面坐下。她端著一盤茶水放在桌子正中間，分給我們一人一杯，然後愣愣地望著窗外：「雨還在下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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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杯子裡瞄了一眼。幸好這個杯子不是像這裡的環境一樣髒亂，茶水還是清澈，看上去是衛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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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禮貌，我拿起杯子輕輕地啜了一口。味道其實還算不錯，和這個充滿霉味的空間簡直不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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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瞥見葉璃驚嚇地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真是浮誇，挺有趣的。我忍著沒有笑出聲來，只是衝著那個把我們拉進來的女孩問：「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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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江霞。」她對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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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住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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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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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這裡有住人，我帶無數墮天使來過了，卻一次都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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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她還有不少疑惑，但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詢問，於是空氣就如此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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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始終沒有正眼看過我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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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天使，有一個失蹤，一個失聯。」林江霞的聲音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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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嚇了一跳，抬眼望她，她卻是瞇著眼睛，依舊是那個微笑，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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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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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胡說什麼！」葉璃突然拍著桌子大叫一聲。她的驚嚇顯然比我更遽，因為她現在幾乎是站起來，瞪著桌子另一頭的林江霞，臉上寫滿了困惑、憤怒，還有一絲恐懼——簡而言之，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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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天國的九大天使，一個失蹤，一個失聯。」林江霞的語氣依舊平淡：「這是告訴葉璃的。」似乎是發覺我正盯著她瞧，她隨後又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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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九大天使是什麼？」我一頭霧水。事實上，我只聽過地獄的主要戰力是九大墮天使和七大罪，根本不曉得還有九大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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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的九大墮天使原先服侍在天帝的右手邊，直到他們的首領抵抗天使路西法反叛受到鎮壓，才一起被天國放逐。」林江霞不急不徐地和我解釋，彷彿我不知道這些是正常的：「至於服侍在天帝左手邊的另外九位天使，就被稱為九大天使。他們是現今天國的主要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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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不知為何我感覺到頰上一片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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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個都不知道。」葉璃在一旁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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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個白眼。沒辦法，就算想反駁也無力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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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是什麼人？」葉璃馬上就收起剛才對我的輕視，一本正經地衝著林江霞問：「妳是天使嗎？為什麼由妳來告訴我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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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我是誰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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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的臉「唰！」地一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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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現在碰了釘子，我差點笑出聲來，只是還來不及投出嘲諷，葉璃又是一拍桌：「妳是什麼意思？想打架嗎？」這回她臉上沒有困惑、沒有恐懼，而是純粹而強烈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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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葉璃。」林江霞始終那般從容，她的笑容自頭至尾都沒有消失：「有時候如果太衝動，吃虧的是妳自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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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看起來恨不得破口大罵，甚至她硬是把對方拖出去開戰我也不感意外。她瞪著林江霞好一段時間，急促的呼吸顯示了她內心的波濤洶湧，指尖的顫抖也證明她對自己怒火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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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地坐下來，坐在我身邊。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向林江霞，只是一個帶著疑惑，另一個帶著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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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管是葉璃，或是王殷嵐都聽好。」她的笑容依舊，只是換上了一個要做結論的語氣：「你們都別對我產生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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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我和葉璃同時大吃一驚，聲音之大使得窗戶都搖搖欲墜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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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這樣好嗎？」她的笑更深了，輕輕把頭一歪：「現在，我同時是你們兩個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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