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是你 - 正文卷十一道別，還是熱熱鬧鬧的好

燒烤店的煙火氣很是足夠，放眼望去幾乎全是剛從考場裡出來的考生，碰杯敲碗混雜著嘻笑玩鬧的聲響將不大的店面襯托的像還沒過完年似的，吵雜喧擾卻也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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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中，與宋顏相對而坐的沈希還是難免恍神，彷彿一夕之間失去了目標，渾身輕飄飄的不似踩在實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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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很難適應不用讀書的生活呢......”宋顏頗有感觸的說著，一邊將剛烤好的肉放進碗裡，烤肉的香氣升騰著將考生們最後一絲緊張氣散在烤爐邊的喧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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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看著烤盤恍神，回憶起備考時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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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剛上桌不久的肉都被宋顏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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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怎麼在這！？” 幾個班上男生的呼聲順著自動門打開的聲音陸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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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將筷子倒過來戳了戳恍惚中的沈希，低頭輕聲道： “是吳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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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轉頭，只見感應式的玻璃門方關上，吳盛、風紀和班長三個男孩勾肩搭背、結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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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是班級裡的資優生，在各項領域總是名列前矛，就連體重也是班中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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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紀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據說因為失戀太過悲傷而剃了平頭；然而據不可靠消息透露，他根本沒有追到過他的所謂暗戀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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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弱的吳盛夾在兩人之間倒是顯得有些嬌小了，不過能看出他脣紅齒白、軟糯白淨的模樣，卻也頗有幾分清秀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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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截然不同的三人唯一共同點大概就是，他們成績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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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錯，是真正意義上的不錯，是考上前三志願都綽綽有餘的不錯。

這狐朋狗友三人長年穩佔校排前十，倒是從未掉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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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看著三人，一雙眼睛亮了起來。

“好不容易考完了，一起吃晚餐慶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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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鍾愛人多的聚會，聽了沈希說無妨後便沒了顧忌，沈希甚至隱約看見她把燒肉店的定位發在了班群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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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闆今兒個打算請客啊？” 平頭風紀這下來勁了，除了下課搶佔籃球場外，他最擅長搶的便是食堂的飯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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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請客”二字，班長一臉高深莫測的坐到了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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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希選了個和室間，要容下這幾尊大佛還是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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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吳盛訕訕落座，幾人在宋顏氣鼓鼓的目光下理所當然的點了第二波餐點。

愛熱鬧的宋顏理所當然的把能叫來的同學都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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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粗略一數，竟也有十幾人應邀而來，儼然是一場小型同學會，她不禁有些為了宋顏的錢包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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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想去哪裡？”

班長自然而然的擔任了主持人，順便又從宋顏威脅的視線裡搶走一根烤香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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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唯一困擾他們的問題也僅剩這一個，然而這比試卷上的任何問題要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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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問題涉及到了一個學生難以想像的範圍：「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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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先上個第一志願玩玩吧。”

風紀一本正經的打頭說著垃圾話，身旁一人登時賞他一記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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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哪就去哪吧......” 有人顯得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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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只能加入丐幫了。” 另一人拍著聽天由命的同學肩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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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學畫畫，然後去讀美術！”

宋顏眨了眨眼。

“我必須出道的吧！”

普通而自信的某個同學從座位上站起。

“跟著父母的安排吧，就只能這樣了。”

“沈希，你也去余臨一中嗎？”吳盛突然抬頭看向沈希。

男生們從座位上站起，紛紛起哄著嘻笑打鬧，惹得隔壁桌幾個客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看著少年們熱熱鬧鬧的樣子，沈希突然想起，面前的這些人已經陪著自己度過了有笑有淚的三年。

十多歲的這幾年總是很奇怪，明明也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然而時間卻是快的讓人措不及防，往往只是一個轉身、一回頭，卻發現自己已經走過好長一段時光。

意氣風發的少年們一起在操場上運著球大笑慢步，跑道還沒走過一半，身旁早已空無一人。

時間像是不願讓他們再繼續恣意妄為似的飛逝，十幾歲的青春還沒想好怎麼盛開便已期盡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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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不管去了哪裡，都給我記住老子！” 一個身材魁梧的同學紅了眼眶，遮掩似的攬住身旁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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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是怎麼旋轉跳躍摔進魚池的。” 被他攬住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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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指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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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游泳課泳褲被劃破一個大口子？” 同桌一人半開玩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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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是被老師罰在升旗台跳芭蕾！” 另一桌有人舉手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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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勒你們這些損友！”

那被調侃的同學作勢要打人，班長和風紀急忙拉住他，惹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沈希也笑得倒在宋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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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最後一次這樣一群人打打鬧鬧的聚在一起了，眾人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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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還是熱熱鬧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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