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曾愛過的人，還好嗎？》 - 距離

週末，打算和女孩走出這片鬱悶的市區，

坐船到一個能接觸更多陽光的地方，

吃掉靜止的榕樹，吞沒柔藍的海水。

誰知道一睜開眼，大雨在外面嘩啦啦地下著，

沒有藍、沒有靜止，沒有更多。

週末的寫意死於雨中，剩下一片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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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取消了，肚子卻咕嚕咕嚕在叫著，

我隨意梳洗一下，便出門到附近找東西吃。

在餐廳外面排隊時，我感覺旁邊有人注視着自己，

是個熟悉的身影，但我沒有理會。不得不承認，

在街上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對視，是非常尷尬的事。

但數秒之後，我仍然在視線的邊緣隱約看到，

男孩還在注視着我，於是我忍不住探頭一望，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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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你喔。」

我假裝這一刻才發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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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在最近一次社交聚會認識的男孩，

那時候只跟他寒暄了幾句，

換言之這次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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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一個人？」

他明顯在等我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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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便順理成章坐在一起，

也交換了電話號碼，他會主動找話題，

問候我的近況、工作、興趣等，

有幾次我無意中發現，他趁我進食時，

甚至會在旁邊偷偷望我。

這份好奇心，令我想起了女孩，

想起了自己曾對女孩擁有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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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的好奇心是隻飢腸轆轆的野狼，

只對未嘗吃過的獵物感興趣。

而作為人類的我們，總是本能上習慣滿足這頭笨狼，

可是狼永不滿足，首先牠抓了一條魚，

並把魚的骨頭和肉全都啃斷，咬碎，吞噬。

但狼發現，原來抓魚太容易，吃魚又不夠飽。

後來，牠抓了一隻狗，狗被狼咬了一口，

狼發現自己吃不下狗肉，狗落荒而逃，狼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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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成為了狼最新的目標，但狼決定不吃他，

因為狼經過自我反省後看清了一件事，

不論是魚還是狗，只有被狼吃掉之前，牠們才是美味的。

所以狼認為，只要一天不把他吃掉，

他便一直是世上最完美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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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狼永遠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但狼又開始餓，餓到有些寂寞，

牠意識到自己終究要找到另一頭獵物，

於是牠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突然一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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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走開！大笨狼！」

我從惡夢中驚醒，可是那個夢太真實，

使我未能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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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夢也怕成這樣，你真可愛。」

女孩輕撫着我的臉，往我的額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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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到女孩上面，學習欣賞眼前的獵物，

然而女孩也藏不住自己的獸性，

轉眼間已便變成狼，我則成為了獵物。

外面的雨仍在下著，淋濕了地面，洗走了灰塵，

掠過了窗框，更灑了幾滴雨在女孩身上，

卻未能洗滌人們焦慮不安的心靈。

我用舌頭把雨點從女孩身上抹去，

卻嘗到海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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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雨使房內的空氣變得更混濁，

兩隻披着人皮的禽獸在床上扭作一團，

雙方都不遺餘力，盡情的放縱、廝殺，

露出一副誓要把對方輾碎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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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兩個人看似委身於對方，

又不屬於對方，既不討厭，也不喜歡，

女孩在跟我說話，同時在想着別的事，

而我不知在何時，又夢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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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狼的成全下，他成功避過一劫，

造就了世間上最完美的距離。

至於狼還有沒有其他私心，

我想，沒有人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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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後，女孩向我說：「我愛你。」

然後我說了相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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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爾閒來無着之時，也會想想，

那個我曾愛過的人，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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