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眷愛的孩子 - 第3章秋思 (19)

一整天的事來得太過突然，試回想一下，足以讓人感到沉重的負擔。

千秋洗洗臉，站在鏡子前，盯著掛在頸上的項鍊，想起了小和。

沒有比找到小和更重要的事。旬教授也好，飛機墮海也好，都是千秋無力改變的事。他能夠做的，是繼續尋找小和。

千秋用毛巾擦乾臉上的水珠後，回到臥室打開了抽屜，凝視裡頭的四大守護獸卡牌。

為了找到小時候遇到的友人，千秋去過幼稚園，去過小學，同樣一無所獲。可以證明小和真的出現過的，是千秋身上的項鍊、四大守護獸卡牌，還有放在角落的籃球。

除了在千秋身上留下了痕跡，其他地方都找不到小和曾存在的證明。

小和會在甚麼時間出現？或者是神明見千秋可憐，總是安排小和在千秋傷心之時，來到千秋身邊。那麼，最近椿的事……

所以說小和已出現了？就在身邊？夏睦？金子？旬教授？朽花……這是最不可能的，小和是男生啊！

腦海裡竟然出現了這幾個名字，千秋搖頭苦笑，心想自己真的是瘋了。他嘆口氣，拿起放在床頭櫃的詩集，往後一倒，把整副身軀投進軟軟的床舖。

在這種乏力的時候，翻開椿的詩集就對了，千秋正好讀到一首由泰戈爾創作的詩。

這一天是不快活的，光在蹙額的雲下，如一個被責打的兒童，在灰白的臉上留著淚痕，風又叫號著似一個受傷的世界的哭聲。但是我知道我正跋涉著去會我的朋友。

……今天真的很難過。換個角度思考，比起一開始，千秋確實一步一步的靠近小和，只是千秋再也想不到其他辦法，縮短二人之間的距離。

只是差一點而已。

就是差那麼一點而已……

想著想著，千秋用前臂遮住了雙眼，眼淚沿著臉龐滑落，沾濕了髮絲。

微風從窗外吹進來，輕如母親撫摸孩子的臉蛋一樣，溫柔地哄睡後，孩子便會步入夢鄉。這陣風把快要脫離枝幹的一片紅花瓣吹落，花瓣飄落到枕頭旁邊。

等等……

臨別前小和還說了一句話，可是記憶有點模糊，只能隱約記起一些詞組。

「……在……等你，直至……。」

不夠完整，難以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試試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操場上有許多人圍觀，他們並不重要，要把他們的聲音消去才行……直至剩下小和一人。

「每年的十二月七日，我都會在大樹下等你，直至你記起我。」

千秋猛然睜開眼，看看月曆，這才發現明天就是十二月七日，亦即是他的二十歲生日。他甜絲絲的笑了，一想到終於可以和小和見面，頓時覺得無比興奮，剛才感覺到的睡意徹底消失。

既然睡不著，那就翻翻漫畫吧。他從書櫃取下一本《亞迪的守護神》，把早前買的亞迪布偶放在身旁，靠在枕頭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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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亞迪再沒見過和墨。他拿出爺爺送的筆，寫出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你們有見過小墨嗎？」

「和墨？沒呢。」

「說起來，今天竟然沒看到那小伙子伏在你頭上。」

「亞迪，你知道和墨可能……」

「……不用說了，謝謝你們，先回去吧。」

有些守護獸還不知道和墨失蹤的原因，就算知道了，看到亞迪憂愁的臉後也不好再說甚麼。

書房再次剩下亞迪一人，他茫然地回望房間，動動鼻子，想尋找專屬和墨的氣味，可惜時隔一個月，房間裡頂多有紙張墨水的味道。

咚……

亞迪聽到了一聲細響，凝視了房門好一會，也沒看到有任何動靜。他伏在草紙上啜泣，淚水從眼眶流落紙上，墨水都化開了。

哭了好一會，直至睡著為止，仍然沒發現躲在角落的一小顆微塵。

「哭甚麼哭，真沒出息。」

那是小墨的聲音。即使體形變小了，看不清原有的狐狸身軀，但憑聲音判斷，肯定那就是小墨。

「笨小孩，怎麼還沒發現在下呢。」

小微塵拼命地往前滾動，一彈一跳的，拼盡全身氣力才來到亞迪頭頂上。

「還是這裡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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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漫畫出現「咚」一聲的同時，千秋房裡亦響起一樣的聲音，因為他放鬆心情後迅即入睡，手裡的漫畫合上了。他抵抗不了睡意，沒能看完整節故事，便步進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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