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喪的，我們——「他們想讓我『正常』,可是我卻只能變成一個瘋子。」 - 聖戰將會告別童話

我相信城市會陷入了瘋狂，他們都覺得我們的逃走會養成大禍。

可能明天隨意出現的隨意一宗殺人案，我們兩人都會被認定為疑兇。

不，不只是這樣，可能老人病院中某個人的離世，也肯定是我們們造成的。

應該是說，小孩子上課不專心也是我們的罪行。

雖然我並不介意這種消息，因為這是我傳教的第一步。

要打聖戰，就必然要龐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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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了多少天啦？怎麼一直走的都是同一條路。」

兩邊是森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們走了整個地球一圈，是哥倫布的化身。」

「那是麥哲倫。」

女鬼又說：「我需要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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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褲袋中拿出之前留下的相片。

「這能吃嗎？」

我攤開已經皺了的相片，父母親的模樣變得難以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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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我已經想到第一條教義是什麼了。」我說：「所有教徒必須要敬愛自己的父母，真誠地愛着他們，即使遠在天邊，也依然要記起他們的模樣。」

「好麻煩。」

「怎麼會麻煩！」我罵道：「這是相當重要的事情，做人應該要時常要記得父母的養育之恩！」

「我又沒有父母。」女鬼臉無表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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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妳會掛念些什麼？」

「食物，還有一個可以讓我休息的床。」

「妳真是沒有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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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半，她突然駐步，指着某處，然後望向我說道：「我找到我的父母了。」

「什麼？」

看去，那是一個設在路邊的垃圾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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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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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充滿惡臭的垃圾袋，倒往地面，散開了一地。

「看起來沒有什麼能吃的。」女鬼失望地說道。

可是，我卻發現了重要的東西。

我從垃圾堆中找出了神器。

我將其舉了起來，向女鬼炫耀道：「我得到神的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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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小孩的玩具小刀而已。」

我雙手握着細看。

「我感受到的，這是真正的神器……我們又離聖戰更近一步了！」

忽然，女鬼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定睛在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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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隨她的目光望去。

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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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我，一定是神力所賜。」

在垃圾站當中既然可以找到完好無缺的包裝餅乾。

坐在草地上，折開包裝，一股香味湧入鼻腔，刺激着我的食慾。

咬下一口，幸福的感覺真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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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吃嗎？」女鬼說道。

「等我吃完之後再給妳。」

因為我先要長大啊。

她坐到我的一旁，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找到了我小時候讀過的一本童話。」

我看見她的手中拿着一本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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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想理她，像一隻餓了幾天的獅子一樣，不斷地啃咬着手中的食物，餅乾碎落一地。

女鬼打開了圖書，卻只見所有的頁數都被撕開了，一字不剩。

可是，她卻自顧自的讀了起來，就像真的在讀一本書似的。

「『很久很久以前，王子從邪惡的魔王手中將公主拯救，他們逃離王國，一路走過平原、冰土、沙漠……即使生活困難，他們也依然覺得很幸福，因為他們終於自由了。可以隨意走，說什麼都得，做什麼都可以，沒有人會因此而禁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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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續說：「『可是不久之後，公主生病了，變得不能活動，終日只能臥在床上。王子為了照顧公主，將身上重要的東西都變賣掉，找最好的醫生醫治公主的病……可是公主的病情始終都沒有好轉，最後在王子的懷中離世。傷心的王子帶着公主的遺物，繼續步上他們從未到達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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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女鬼輕輕地合上了硬材質的書本。

這時候我終於把餅乾都吃完，將剩下的一點給了她。

「不好看。」我說道：「結局應該是王子意識到兩國的關係因為他們而變差，然後向邪惡的國王獻上人頭作為和平的條件。」

「那樣的話就不是童話了——」

「然後王子當埸殺了邪惡的國王，在城堡中開派對。」我插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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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毫無意義的嗎？」

我搖頭說：「並不是，公主的死可以變得有作用，最後能向國王復仇。王子最後開了一個盛大的派對，將悲傷化作成了快樂。」

女鬼伸出手來，往我嘴邊捉了一點餅乾碎塞入口中。

「根本就沒有剩下的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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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着自己。

「我就是剩下的，畢竟妳總有一天要將我吃掉。」

「如果我突然不想吃呢？」

我想了半晌。

「不可能。」

「有可能。」

「妳一定會吃掉我。」

「變成蝴蝶的你也未必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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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說：「就算要傷害妳，我也要讓你吃掉我。」

她笑了一聲。

「那樣我會討厭你的。」

「我不在乎。」

女鬼輕輕地摸了摸我的手。

「那麼總有一天，我怕你會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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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斷言，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傷害妳也罷，殺了妳也罷，都不會發生。」

因為事情就是這樣。

並不因為什麼原因。

而是單純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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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耐人尋味地笑了笑。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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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附近傳來了車聲。

望去，路上駛來一架警車。

我們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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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拉起女鬼的手往森林跑起來，她喃說道：「啊，我的餅乾……」

「請你們立刻停下來！」他們用揚聲器說，我看見有一個人戴着眼鏡的警察走下了車，往我們追來。

「你們兩個，最後警告，立刻停下來！」

因為我們已經走了好幾天的路，體力已經所剩無幾，戴眼鏡警察很快便追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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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現在開始我會使用電擊槍！」

回瞥，時間像是變慢了一樣，他的所有動作都變成了慢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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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總會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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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就像是突然湧來一股力量，我拋下女鬼，奮不顧身的往警察的方向衝去。

「蝴蝶！」女鬼在身後叫道。

趁着他還沒舉起電擊槍，我兩手壓着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倒。

坐在他的身上，想把他一直壓倒在地上，可惜力量的差距，很快地他便將要掙脫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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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啊——！」我大喊着，然後用嘴巴與牙齒，仿如一隻喪屍般咬着他的手，他痛得慘叫出聲。

嘴巴中感受到了血的腥味，儘管他想推開我的頭，但是反而會令他更痛，電擊槍一時間也變得難以發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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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離開他！」只是沒想到，另一名身形肥胖警察也從警車往我這邊衝了過來，他的脂肪在跑動中顫動得十分顯眼。

他也準備用電擊槍射我，但他看起來很猶豫，怕射中他的同僚，看來是個經驗嘗淺的警察。

「快開槍！」戴眼鏡的警察說道：「不要管我！」

肥子警察汗水沾臉，用抖震的雙手舉槍指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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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要開槍之際，他卻猛的倒了下來。

只見女鬼手上握着本沾上血的童話書——是她對胖子警察的後腦來了一下重擊。

封面上，王子與公主的圖畫被鮮紅所沾染。

女鬼拼命地舉起書打向在攤倒於地上的肥子警察，血淋淋的「啪」聲不止歇地傳來，女鬼的臉容是懼怕，是勇敢，又是美麗的。

一下又一下，直到肥子警察沒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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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我逐漸壓不住眼鏡警察，他不再理會手上的傷口，一下子用手肘打向我的下巴。我被擊開，感到頭腦一陣昏迷，同時嘴巴也咬撕開了他手前臂一點的皮肉。

「停下來！」迷糊間看見他舉起電擊槍，但並沒有對向我，而是朝着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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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嗞嗞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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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女鬼應聲倒下，在我模糊的視線中消失。

那一刻，像是有什麼巨大的而重的東西從天上降了下來。

憤怒似是瞬即湧滿我的肺中，在膨脹，怒氣充滿在我的胸臆。

怪物從眼鏡警察的身體長出來，像是從體內伸出來的蚯蚓一般，怪異地扭動。

五條，十條，一百條，不斷地生出來，密集到連一點兒的粉肉色的皮膚也瞧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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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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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腰間拿出「神器」握實於五指中，跳到他的身前，一刀一刀地捅在他的身上，胸前，腹上，頸邊，沒有目標的刺擊，血液如噴泉飛濺，每一下都會送來慘麗的痛喊聲。

「停手啊！」他在叫喊，但他的聲音變得噁心至極。內臟從開口流出，濃稠的液體「啪答啪答」的滑到青綠的草面。

刀口永不遲疑地深入血肉之中，扭轉，再扭轉，血的臭味，瘋狂的幻覺，都浸蝕於死亡之中。

支配不了的慾望，化成憤怒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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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分鐘後，我才終於停了下來，頭腦霎那間像是淋浴在冰水之下，冷靜了下來。

身上都是血液，戴眼鏡的警察也沒有了半點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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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高了頭，深呼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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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是一把真的小刀啊……然後，我殺人了。

人生第一次奪去了其他人的生命。

這是聖戰的開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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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對未來的猜想已經浮現在腦海中。

想必之後會經歷一系列的審問那些警察一定會兇巴巴地責問我說不定其中還有是那兩個警察的朋友然後他們會日以繼夜地折磨我但這會有人道問題所以他們應該不會這樣做但我也一定不會好受所以我還是自殺吧但是我很怕痛啊算了做人應該要勇於認錯所以我接下來的一生要好好地活下去請原諒我我不會再犯罪了你們大人有大德應該會接受我誠懇的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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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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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兩聲。

「我感覺自己在飛啊女鬼，在蔚藍的天空下自由自在地飛翔。」

我望向她。

「喂，我是不是已經成為神了啊？」

她沒有回應我。

我爬近，再說：「我是不是變得美麗了？」

又近。

「這是聖戰的開始嗎？」

再近。

「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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