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拯救未來逝去的妳，我成了記憶信貸的客戶 - 《第3話：她在原定未來會死》（3）

什麼？

芊柔又從某處端來新的雪糕筒：「你喺今朝，借用咗今日11:39至11:44喺272A巴士站附近嘅『未來記憶』。你搭巴士期間，12號帶你體驗咗自己原定會經歷嘅記憶。」

「妳講乜……我邊度有借咩記憶呀……咦？」我恍然大悟，「我發咗個夢，睇到未來嗰個雪櫃跌落嚟嘅片段，砸斷咗我隻左腳。」

「嗰個唔係夢，而係你睡夢期間，12號使用司憶者權限，帶咗你入『憶界』。」

「乜界話……」

芊柔咬著雪糕筒邊：「咳咳……係一個存放人類唔同時空嘅記憶嘅空間。你不妨想象成一個另一維度嘅異世界。『憶界』入面物理狀態同現實世界相符，只係一切事物嘅色調類近人類理解嘅藍色。」

我想起了，由各種藍色組成的夢境。

「即係我喺巴士訓覺期間，入咗嗰個咩『憶界』，睇到自己俾雪櫃砸斷隻左腳嘅『未來記憶』……但係點解我喺現實中，冇俾雪櫃砸中？」

芊柔娓娓道來：「因為你體驗嘅係『未來記憶』，而『未來記憶』係無法計算『人類進行記憶借貸』嘅因素，原定未來嘅你根本冇進行過『記憶借貸』，自然唔知道會俾雪櫃砸中。」

「所以我體驗咗『未來記憶』之後，改變咗未來？」

芊柔把雪糕筒從口拔出，一臉訝異：「原來閣下有腦。」

到底哪裏得罪妳了？

12號把玩著鑰匙：「改變未來——嗝——就係『記憶借貸』最大嘅價值。預知原版嘅未來，從而改編出另一個自己更想要嘅。」

若他們所言屬實，這間公司正在提供非常不得了的服務，簡直超乎人類想象！

我盯著12號：「你今日之所以跟住我，就係要提供『記憶借貸』服務畀我？你哋有咩能力做到？」

芊柔豎起右手食指：「司憶者係進入『憶界』嘅鎖匙。12號係『高層司憶者』，只需要以右手食指觸碰客戶胸口心臟位置，就能夠帶客戶去『憶界』，體驗借取嘅『未來記憶』。」

我瞄了眼12號的右拳，巴士的濃妝OL說男孩曾用拳頭觸碰我胸口，難道是因為他沒有食指的關係？

我問12號：「咁你喺我上堂期間出現做乜？」

「觀察你付出『利息』嘅情況。」芊柔代12號回答，「根據【借還】規條，公司會收回與客戶高度相關嘅特定『過去記憶』。」

「吓，我付出咗咩利息？」

「公司將上星期一10月4日，8:30至9:00喺李煘徐樓Lecture Hall 1課堂嘅『過去記憶』，從人類世界『收回』咗。」芊柔不假思索，「『收回』嘅意思，即係從人類世界攞走嗰段記憶。」

「但係，我宜家仲記得嗰時嘅嘢喎。佛地摩推跌咗道門，哈士奇試圖說服我同Wiki比賽踩單車，輸咗罰食嗰個亞洲汁飯……」

「因為根據【觀察】規條，『公司』收回利息之後，全世界唯獨客戶可以保留嗰段記憶7日，呢段時間我哋稱之為『觀察期』。」

「即係呢一刻，全世界得返我一個記得嗰半個鐘，班房內發生嘅事？」

「冇錯。7日後，你嘅呢段記憶都會被『公司』收回，交易就會完成。」

「呢段記憶會喪失幾耐？」

12號打了個呵欠，回答斬釘截鐵。

「永遠。」

「唔……都有例外情況嘅。」芊柔道，「根據公司紀錄，記憶狀態反常嘅人類，例如記憶錯亂、失憶痴呆者，被收回記憶後可能會出現『記憶殘留』嘅現象，佢哋仲會短暫記得原版嘅記憶，但記憶會出現碎片化。」

「……記憶殘留……」

「同埋，被收回記憶嘅只限人類，其他動物仲會保留到原版記憶。」

由於他倆的解說非常清晰，我很快就明白所謂『記憶借貸』的運作模式了，同時亦壓抑不住鬱悶。

「你哋憑咩擅自奪走我嘅記憶？」

12號的回答出乎意料。

「交易得到你嘅批准——嗝——當時你回答話『好』。」12號以拳頭揉眼。

當時，12號真的問了我一兩句話，我以為他是賣旗的小學生，想也沒想就回答了「好」，想不到竟是這樣一回事……我太大意了！

「你咪當交『智商稅』囉。都話隻狗醒目過你。1305倍。」芊柔對我扮鬼臉，早知讓她墮地好了！

不過，一切謎團總算迎刃而解。儘管他們的說法荒誕，卻合理解釋了當下的謎團。等等，倘若是這樣的話……

我目瞪口呆：「所以，程雨奈佢……」

芊柔笑道：「程雨奈，喺原定未來會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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