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當良藥醫 - 03 就讓我為你唱情歌

“媽叫我們回去的時候帶點巷口那間老婆餅。”范霂晞的聲音從車載藍牙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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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還要什麼？”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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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點吃的，零食櫃上層的那些吃沒了。”范霂晞想了想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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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我最近發現有個牌子的昆布超級好吃，跟同事要了連結，訂了一箱，你回家順路拿一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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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吃的不要了，昆布專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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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很大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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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控制住您罪惡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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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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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空著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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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國道，二十四小時都塞車，我要閒發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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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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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方向盤單手操作接好了藍牙後，我劃開手機的音樂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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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過去，跟自己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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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操，嚇死了第一句就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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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不迭切了下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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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please redial later……”一道標準的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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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說完，剩下三分多鐘的空白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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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抽了抽，所以說存這玩意兒到底是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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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點無語切掉了這首歌⋯⋯準確點得叫音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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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en,Women ,你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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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沒翻著想聽的歌，索性當作白噪音，專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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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人心煩的事也不過就是上班一天把不到十個小時睡眠補回來的能量耗的差不多了後再專注地開上半小時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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睏的不行，我一打哈欠就流眼淚，直到視線範圍內都成了不同色團的糊糊才抬手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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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到最靠左的車道後，我切換成自動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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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特別順利，沒發生什麼事就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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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平常，那些簽了同意書的家屬看到屍體都要再哭天喊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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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最近新調來的助理縫合技術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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涮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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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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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點兒冬粉，再來點蒿子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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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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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我心情好，食量就不會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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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寫一本書吧。”范霂晞看著我面前空了的第三個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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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寫什麼？”我低頭給兩片小肥牛蘸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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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胖密碼》，一定暢銷。”他接過其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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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就寫大大的運動倆字嗎？會被投訴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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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去給你拿點羊肉。”范霂晞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宣布陣亡，目前只剩下給我拿肉和烤肉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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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吃到飽的天敵啊。”老李擠過來，從我眼前的碟子裡夾走一塊小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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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下班累的要死還特別過來剋你。”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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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感欣慰。”他故作感動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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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來了啊，給我唰片牛肉。”范霂晞左手端了兩個大盤子，單手熟練地從滿滿的桌子騰出了一個盤子的空間，放上了兩個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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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老李捋了捋袖子，扯下了馬尾，勾上碎髮，很快的把頭髮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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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衣服，要去搭火車了。”范霂晞探進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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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筆電闔上，扯掉耳機，翻身，再翻身，慢吞吞的滾到床邊，才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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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走過來在我嘴角印了上個下午款的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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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李收好了？”我撥了撥亂翹的髮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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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收好，你還要放東西嗎？”他伸手替我壓了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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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收剩下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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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個懶腰後，我站在衣櫃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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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熱的，穿淺色系的衣服比較不吸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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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買的一件白色短袖，還沒怎麼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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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翻放短袖的櫃子，卻沒有看到我今天要寵幸的白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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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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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住就是這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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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播通范霂晞的電話，“幫我拿白色那件短袖，去年買的，右下角有片葉子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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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幾遍，下次先收。”他唸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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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住我對面，開門五步就到了，格局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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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我去他家住，他來我家住，都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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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不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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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簡單，我們大學那會兒熱戀期還沒過，這傢伙就開始擔心會不會某天看膩了還得天天見，抬頭見低頭又見，回頭轉頭都是同一個人，怕我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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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會，這世界上再不會有人像他這樣捧著我、寵著我，我也再不會愛上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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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想想也覺得挺有道理，萬一吵架了，至少我們還有一點空間可以消化情緒、整理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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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喜歡他家裡有屬於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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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抱枕、衣服、書、杯子……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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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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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就是不管在一起多久了，一想到他，心裡都會滋滋地樂，在冬天吃霜淇淋也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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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難免也有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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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東西時，常常在有印象的地方上下一通找不到，才想起在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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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感覺煩歸煩……我還算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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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我們在一起過日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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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買火車票的時候出了點差錯，買成了一張七車，一張九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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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先生，可以跟你換一下車票嗎？”我好聲好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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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的年輕男生抬眼看了看我，沒好氣道：“我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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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閉了閉眼，有些懊悔自己的草率，“小姐，能和您換一下車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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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不能。”她沒再看我，逕自戴上耳機，拒絕了我還沒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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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拽著行李，有點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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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十多年來資深北漂遊子，每逢節假日都要回家，還是求票社群管理員，出門在外，第一次遇到一個人搭車沒有行李還不給換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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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給范霂晞後，他第一句讓我臉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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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能換。”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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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也是。”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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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拿你的阿柴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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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柴是我的愛枕之一，長途車最喜歡它了，墊著靠哪兒都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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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拿來給我行嗎。”我很愉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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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他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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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車離九車不遠，我的阿柴很快就來了，他把阿柴放進我懷裡，揉了揉我的頭髮，說，“好好休息，到了帶你去吃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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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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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以後，我從背包裡把我的筆電和耳機拿出來，接上耳機藍牙後，我隨便挑了個專輯，舒舒服服的繼續看早上沒看完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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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文構造很簡單，大女主，逆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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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樣看，其實並不合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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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且致命的亮點是，作者是個設定狂，並且從來沒有出過Bugs ，拿女主說，我們只是尊稱為女主，實際上也不知道是公是母，不過她只扮女生，那就當她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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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認為這本文的設定可以單獨出幾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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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的隊伍成員不多，作者特別捨得發便當，連載了三千多集，隊伍前前後後散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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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讀者紛紛表示自己最喜歡的角色沒了正在翻找狼牙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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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喜歡的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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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出場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除了主角，每個人的來路與歸途都清清楚楚，他們很豐滿，並不是為了襯托主角才出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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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那個啊啊啊我超級喜歡的藥師，好在他除了兩次毒錯人差點死掉以外，不太上前線，就是個溫溫柔的天然黑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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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家了。”我推著行李箱站在社區門口很難得的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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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不也回來了，”范霂晞打了個哈欠，從包包裡掏出我家磁扣，特別熟練的刷開門，站在原地等我先走，看我沒動，他也沒動，一直到門又鎖起來，“真的很想回家週末也可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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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還好，我們從大學就就離開家，一直到現在，都出社會快十年了，早沒那麼多矯情的想法，我就是累了，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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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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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出磁扣，刷開門，然後等我進去後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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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這樣，讓我走在前頭，除了抓馬開車門以外，我的朋友都說他很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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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只是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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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看著我走，他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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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一直覺得這很像遛狗，我走他走，我停他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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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直被他遛到家門前，等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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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回來了？”范霂晞他媽——何杏從沙發上探出頭來，枕著她腿的老媽也坐了起來，把她倆正追的劇按了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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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沒見的兒子回來了仍不允許自己錯過男神哪怕一秒的盛世美顏。嗯，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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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去休息吧，你倆要一塊兒睡嗎？”我媽靠到沙發上，喝了口范霂晞給她倒的蜂蜜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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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都行。”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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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櫃是去年的事，那會兒我和他一致認為我爸媽比較好說話，也的確，爸媽就很快地表示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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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媽單獨和我說了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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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倆一直也沒有交過女朋友，到哪都在一塊，她早看出來了，而且她太了解我，她認為我定下來了，並且我倆在一起是我主動。范霂晞對我很好，沒有一個姑娘能比他對我更好，我們能在一起，她很慶幸，本來就都是自家人，也不用擔心岳父岳母不和諧的事，挺好，她們作為父母，不管路好不好走，都想一直陪著我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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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的媽媽坐在床沿上，沒有開燈，她在月光裡柔和的祝福我和我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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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記得那次之前，她這麼鄭重又認真的跟我說話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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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霂晞家裡也很好說話，何杏也說，她早看出來了，男孩子就算是很好的朋友，出了社會買房子也不會想要和對方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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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挺鬱悶的，我一直覺得我倆特小心翼翼，也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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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像我媽那樣單獨召喚我和他，只是說，范霂晞要是對我不好，隨時歡迎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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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平時閒聊那樣，她好奇的問我們很多交往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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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是大三的秋天，那大概是我做過最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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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們一起租房子住，除了我們還有另一個男生，我找他幫忙，不愧是廣設科的人才，他把屋裡佈置的很漂亮，吹氣球吹到快斷氣時，我才找到打氣筒，雖然他惡狠狠的說這次表白要是沒成功他就把我碎屍萬段丟到海裡喂鯊魚，但還是幫我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搬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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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很多，比我想像中還多，兩個大男生一個推一個拉，好不容易才搬到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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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後，我遞給他一隻冰棒，就拉著他坐到沙發上，電視裡播著一段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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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我在一片陽光草地的背景版中握著麥克風，說，就讓我為你唱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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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想說的話，也恰巧是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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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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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白之前，我就聽過別人說他喜歡我，他的反應讓我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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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大的誤解，聽說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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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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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為你唱情歌

讓我對你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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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的我大膽的放聲唱出愛你，而我在他旁邊，想摟住他的肩膀，終是沒敢伸手，只是輕輕的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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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為你唱情歌

讓我為你唱情歌

讓我

對你說愛你

讓我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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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的我唱到這裡放下了吉他，笑了，接著就沒入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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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雖然有點不安，但都做到這一步了，我不管怎樣都想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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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然後我聽見他啞著聲音低聲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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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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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說我愛你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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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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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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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當時的反應真的太傻了，我應該撲上去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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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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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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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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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對他說愛你的時候，聽見他說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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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在還算青春的年歲裡，能夠親手捧著玫瑰，對喜歡的人說我愛你，還能聽見喜歡的人溫柔的耳語：「……你的品味真特麼惡俗，可以把它推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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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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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戲份就強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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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半年多我才知道，他已經喜歡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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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得周圍的朋友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還傻傻的擔心他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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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想想，也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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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可他很細心的讓我就是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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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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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餐廳吃早餐，還是很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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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霂晞比我更快一點，我吃東西會更有精神，就像補充能量那樣，他不是，他吃飽就想睡覺，看他舒服的瞇瞇眼，我總是覺得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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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早起要有活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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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畢業以後就沒有這麼早起過了。」范霂晞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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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笑了，「抓到，早八全部翹掉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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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會兒比我還愛賴床，早上都是我先起床，把早餐買回來再去叫他，叫不醒我就乾脆替他去，我也有課的時候，就通知他同學幫忙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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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我笑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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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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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瀾瀾溫柔，是也挺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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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起後，范霂晞身邊近一點的朋友警鈴都在響，就覺得范霂晞總有一天被直男始亂終棄，很怕瀾瀾對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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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謝謝，我家瀾瀾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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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看看他喜歡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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