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啟：無法重來的你。】第一集：食夢者紀雌 - 第一章-第一節-繁露國小四天王。

　　08年四月的小鎮東坊鎮，那是一個寧靜與無聊相互交織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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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產是當地盛產的水果，用厚厚的煎餅乾堆疊起來後再放滿冰過的水果方塊，是來到這裡的人必定會買的甜點──不過、由於價格偏貴的緣故，基本上當地人都不會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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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百貨公司，公車每一個半小時才會通過一個站牌，小鎮中心的代表建築並非市政中心，而是附有咖啡廳的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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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大多都到更大、更為熱鬧的城市工作了，小鎮的繁華程度不高，也因此鎮上的娛樂設施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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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像我們這樣、還只是國小四年級的小鬼，當時完全不懂這種事情。只知道這是個電視上的遊戲機在鎮內根本買不到，新出的零食也很少會到這個城鎮，這種很讓人失望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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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我們這種年紀的小鬼都在想些什麼的話，首先第一個是電視上剛播的卡通，再來是玩具店又新進了哪些玩具槍，最後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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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高射砲，你知道我最喜歡班上的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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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虎軀一震，從早上開始我就一直在等有關於情書的後續消息，結果一直等到中午大家都吃完飯、開始收拾餐桶了才回過神來，根本沒有女生送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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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就這樣，一直餓到剛剛放學鐘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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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今天只上半天課，用我所剩不多的零用錢還是能買點關東煮之類的東西填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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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講幾次了，不要叫我高射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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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厭煩的語氣回應了那個傻呼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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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喔？啊你名字中間那個字不是念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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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念射沒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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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我解釋完，旁邊頂著亂七八糟的鳥窩頭小孩立刻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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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是高射砲嗎！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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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名字被亂念對我沒什麼影響，但看著這傢伙誇張的大笑，心裡不曉得為什麼就會開始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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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高拾己，中間的字念射。根據我爸爸的解釋，是取自於拾級而上這個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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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我能一級一級地不斷向上，一直超越自我──有這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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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當我在國文課上上台做名字介紹的功課時，這傢伙也是立刻用高射砲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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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宙，明明這傢伙的名字比我還怪，卻是我被全班的哄堂大笑給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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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我想等他上台、再想出更糟糕的綽號來笑他，卻根本想不到任何好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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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覺得亂唸人家姓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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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一旁、用著怯生生的語調輕聲說著，染盡輕輕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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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夏宇宙蓬頭垢面、皮膚黝黑的外表不同，染盡長得白白瘦瘦的，頭髮又黑又亮，靠近聞還有洗髮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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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臉與整天在外面胡鬧、不修邊幅的國小生完全不同，皮膚白晰又光滑，就好像我剛出生的妹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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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每天都和我還有夏宇宙等人一起出去玩，但東坊鎮那火辣的陽光像是會自動避開一樣，僅把夏色的黝黑留在我們其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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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我的視線，染盡情不自禁地別開目光，慌亂地不斷用手整理著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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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同樣是男生，但染盡給人的感覺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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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染盡你的名字最怪了！又姓皆又姓滿，你是不是有兩個爸爸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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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滿染盡，本來他只是單純的姓皆名染盡，不過據說是他媽媽那邊極力要求，才在名字中間硬插了滿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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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這麼名字，好像跟他們家以前的工作有關係，是專門為神明的衣服染色的工作，所以長子的名字都有點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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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很想說即使只有皆染盡，這個名字也很少見了，但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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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宇宙的嘲笑，染盡氣到滿臉通紅，隨後瞇起的眼迅速地湧出淚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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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染盡又哭了──咯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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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啦，你笑得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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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狠狠地用手肘用力地撞了夏宇宙的脊椎，隨後看著他痛到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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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己、你不要這樣啦！老師說不可以這樣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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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還差點被弄哭的染盡，立刻蹲下去扶爬不起來的夏宇宙。真是個好心腸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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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夏宇宙太好了啦，染盡。這種白癡就是該揍一頓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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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拉起了在操場上翹著屁股的夏宇宙，隨後回到原本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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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原本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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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啊，在我們班上，我最喜歡的女生，你們知道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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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起這件事，夏宇宙立刻跳起來，雙眼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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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張雅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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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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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誰喜歡那個醜女啊？又兇又老是揍人，喜歡上她也太倒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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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宙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像是要拍掉身上的髒東西一樣彈著運動服──不對、本來就是在拍掉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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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會猜張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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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宇宙前幾天不是把雅緣的午飯打翻到她頭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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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眨了眨眼，這傢伙的眼睫毛有夠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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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我姊姊說，男生……喜、喜歡女生……的話，就會想去捉弄人家，特別是長得可愛的女生，也會被其他女生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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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會因為可愛而被其他女生捉弄，那根本不是因為喜歡的緣故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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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光是吐出喜歡兩個字都感到會害羞，我覺得這樣的染盡還比較可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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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夏宇宙真的是因為喜歡才這樣的話，那應該沒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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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說著，一邊撩起夏宇宙的衣服──嗚哇、這傢伙竟然是陷沒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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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黝黑的皮膚上，被飯盒壓出的瘀青還明顯可見，都能看見小叮噹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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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張雅緣用盡全力一擊，把飯盒一拳打進夏宇宙胸前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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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帶一提，染盡則是害羞地別過頭──不對、你也是男生，到底在害羞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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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一想到自己的衣服如果也被這樣撩起來的話，就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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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痛的啦，我現在洗澡小叮噹的頭還會變紅，那個臭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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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抱怨著，夏宇宙又用手戳了戳身體上的瘀青，再次因為痛楚而尖叫起來，就像隻猴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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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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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是張雅緣，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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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將雙手握拳放在胸前，一臉期待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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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想知道嗎？果然還是想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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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你不想講的話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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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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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以我來看，不管夏宇宙喜歡誰都難逃不了被甩的命運，但染盡似乎很喜歡這個話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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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指拉了拉夏宇宙的衣角，眼神向上望著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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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告訴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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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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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難得，夏宇宙這樣的木頭恐怕也在一瞬之間對染盡起了反應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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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笨蛋終究還是笨蛋。夏宇宙吸了吸鼻水，一臉驕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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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看上了蕭婧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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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蕭婧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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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們繁露國小，如果在四年級到六年級之中投票出最想交往的對象，包括老師在內，所有男生都會投給蕭婧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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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含老師可能對社會觀感不佳，去問老師他們估計也不會承認，但我還是把老師算上，所有男生都會投給蕭婧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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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繁露國小裡面有著皆滿染盡這傢伙存在，所有男生還是會投給蕭婧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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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級排名第一，市立鋼琴比賽也拿第一，長相甜美人緣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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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是企業家，母親則是在各地巡迴演奏的指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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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坊鎮西邊的農田，一直到北邊的山頭，全部都是蕭婧蓉她們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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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在班上、被女生給包圍著，也很容易在人群中找到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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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婧蓉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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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宙，你還是別想了吧。就憑你這種程度的傢伙，怎麼可能配得上蕭婧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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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怎麼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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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宙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一下子在操場上迅速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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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還沒試著跟蕭婧蓉一起牽手上下學，怎麼會知道蕭婧蓉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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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交往前你就已經在想交往後的畫面，白癡才會喜歡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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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裝模作樣地咳了咳兩聲，隨後指著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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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們學校一個年級有幾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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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忠孝仁愛信……有五個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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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每個班大概共有四十人，總共算上四五六等三個年級，男生大概佔裡面的一半──這樣總共有多少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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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三個年級、總共有五個班……三加五等於八……一個班有一半的男生……所以是八的一半是四，四再乘以四十個人……總共是一百六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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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宙露出自信的笑容，勝利與愚蠢的神情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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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是三百人，你這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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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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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三百人裡面，除去掉我和染盡，還有你自己，總共剩下兩百九十七人──換句話說，你要排除這兩百九十七人的阻礙才能獲得跟蕭婧蓉一起玩的資格，而且人家還不一定想跟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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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我們學校竟然有兩百九十七個男生這麼多喔──那不是會很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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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宙張大嘴，皺著眉頭吞下了飛進嘴裡的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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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人，我要去哪裡領號碼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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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剛算錯了，把你也算進去阻礙的人數之一吧。我覺得你要過自己這關應該就夠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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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染盡又拉了拉我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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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沒有拾己想的那麼誇張啦。人家在和婧蓉玩的時候，都沒有遇到阻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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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為你沒有威脅性啦……染盡你的戰鬥力只有三……不對、你的戰鬥力是負數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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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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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擺出一副相當難過的神情，看起來就像考試沒考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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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那個戰鬥力要怎麼提升，請你教教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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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他一把牽起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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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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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戰、戰鬥力什麼的只是比喻！比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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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把手給抽了回來，小學四年級就開始產生奇怪的情感，這樣不就變得跟我家的笨蛋老姐一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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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的戰鬥力雖然是負數，但是卻超級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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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小看的話、說不定會超越蕭婧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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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至少現在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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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宙用力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隨後咧嘴一笑、露出歪七扭八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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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打倒所有男生，稱霸整個繁露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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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話你還真敢說出來啊，這樣的話、你也要和我打一架嗎？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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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在夏宇宙的豪言之後，口氣輕鬆又充滿霸氣的聲音一下子讓夏宇宙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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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笨蛋，也會有著求生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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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激發夏宇宙的求生意志的，正是帶著微笑、雙手插在口袋裡，信步而來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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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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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雙眼都放出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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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夏宇宙是全校第一的大笨蛋，那麼于與軒就是全校第一的打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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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喊成打架王也不是于與軒自願的，自從他剛轉來這裡的第一天、把高年級的學長們打得滿地找牙的時候，就注定打架王的求學生涯不會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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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我沒有即時看到畫面，但多少也瞥到現場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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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歡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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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著的于與軒，用力地用裝著鐵盒的午餐袋把學長一個一個幹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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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于與軒平常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但從他把別人臉砸爛的平靜表情來看，他也沒說不喜歡把別人單方面打到再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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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因只是學長聽說他一直轉學，所以特地過來嘲笑他。至於于與軒為何會轉學過來，原因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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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同時轉過來的我，也理所當然知道第一個要交的朋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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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沒辦法跟于與軒並肩而行，我也寧願跟在他背後，而不是站在他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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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稱不喜歡打架的于與軒，卻總是能在任何人提起打架的話題時，突然出現在人的背後；因此常常出現明明是兩個人在操場約架，于與軒卻比樂高機械社的社員還早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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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不喜歡說三道四，但其中有一次、于與軒甚至比打架的當事人還早出現到決鬥地點，這就有點太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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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有人想打架嗎？嗯？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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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與軒一邊微笑著，隨後開始把運動鞋上的鞋帶打上死結，塞進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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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在討論愛情話題而已。剛好聊到繁露國小的男性學生總數與分布，還有追上蕭婧蓉的成功概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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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宙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睿智起來，用著認真的語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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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啊，真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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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與軒大大地打了個哈欠，隨後一把從我手中接過還沒開的彈珠汽水，毫不客氣地直接開始痛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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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的認知來看，于與軒最嫌無聊的就只有兩件事，第一是數學、第二就是戀愛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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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急中生智用一句話就把于與軒的興致降到最低，夏宇宙這手棋是當之無愧的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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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多放了半天假，結果你們這幫傢伙就打算待在操場上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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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啊，籃球場旁邊的噴水池被信班的給──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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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手肘痛擊夏宇宙的肚子，強制中斷他的問題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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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露國小的各個地方都被不同的班級勢力給劃分，大部分的地盤都被明確規定界線，但還是會有一些小地方時不時會被攻打，進而被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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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數時候都是因為抬餐桶的時候太不方便，所有主要幹道的佔領者時常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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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與軒對於爭地盤不感興趣，但現在很無聊的他說不定會一時興起，順便去滅了信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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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幹架大多數只要交給于與軒就好，但參與其中難免會被貓個幾拳。我媽可是下重口、不準我再把衣服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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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為什麼不得不參與戰鬥，那是因為不參戰被于與軒發現的話，我的下場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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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等莊嘉亮，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請求四天王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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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于與軒的眉毛微微一挑，但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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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的表情，顯然是對於不知道四天王集合這件事情感到有點奇怪。這很正常，因為莊嘉亮根本就沒想告訴于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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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吶、借你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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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與軒只靠腹部就從躺著的狀態抬起上半身，一把將本來就是我的、只剩下一口的彈珠汽水丟回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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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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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畢恭畢敬地接下了彈珠汽水，于與軒的心思我很清楚。他只是懶得穿過操場去丟垃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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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沒多久，當莊嘉亮在操場對面看見于與軒時，果然整個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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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已經被于與軒視線捕捉到的他也明白，此時逃跑會引起于與軒的追獵本能──於是他頻頻回頭，毫不情願地踢著腳走到我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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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見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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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嘉亮在于與軒面前單膝跪下、以拳扶地，但眼神卻不安分，賊頭賊腦的偷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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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嘉亮，今天有狀況是吧？來不及通知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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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與軒笑瞇瞇的，鞋子上的死結還沒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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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老大，我最近發現了有關於邪王秘寶的線索，所以想也沒想就呼叫了四天王，還請老大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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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王秘寶……！你說邪王秘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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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驚愕了起來，莊嘉亮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白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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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王秘寶──只要是繁露國小的男生全都知道，那是五年前六年和班失落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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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拾己，邪王秘寶是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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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你這樣我很無語。總之，我還是向染盡解說起邪王秘寶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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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六年和班是傳統民俗班，專長是跳八家將和舞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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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說也知道，六年和班是當時的戰力顛峰，在整個繁露國小指哪打哪，並且掠奪了各個班級的寶物──遊戲王卡、塑膠變形金剛、各種漫畫，以及不知道為什麼的、守護甜心的資料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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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歷數次超過五個班級的混戰之後，當年一年級的班級發動了武林中最陰險毒辣、同時也是最有效的一招──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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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六年和班所聚集起來的所有寶物都被沒收，六年和班的所有男生也都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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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當六年和班被迫失去所有的戰利品的同時，他們的班長將最重要的一部份收藏給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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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六年和班男生一起集結起來、總共三十多本的成人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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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最厚、彩色印刷，而且因為是歐美出版而無碼的一冊──『淫邪女王』就是邪王秘寶這個名稱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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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五年級因為招生問題而沒有分編傳統民俗班，因此隨著六年和班的畢業，邪王秘寶從此成為了流傳在繁露國小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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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王秘寶是否存在誰都不知道，但只要持有邪王秘寶的人勢必可以號令繁露國小所有的男生──而在便利商店已經禁賣色情書刊的現在，儼然成為足以顛覆武林的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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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只要翻開邪王秘寶的其中一頁，那些情竇初開的小鬼們都會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動彈不得。是極為兇惡的控制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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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瞇起眼瞪向莊嘉亮。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向于與軒報告這件事，一定是想偷偷找出邪王秘寶再伺機取代于與軒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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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聽完我說明的染盡此時已經面紅耳赤，自顧自地唸著什麼東西，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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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無聊，你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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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與軒再次打了個大哈欠，雙手背著頭往草地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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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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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嘉亮只差沒有搓著雙手，他的臉上又浮現了笑意，像是老早算到于與軒根本沒有興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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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等網咖開門要去打CS。你們找到之後再拿過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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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老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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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嘉亮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他的臉上逐漸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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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剛剛說話你沒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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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當然有聽到！只是老大你竟然要看那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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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上的于與軒睜開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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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見嗎？莊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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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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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快去快回。高拾己，記得給我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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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與軒輕瞟了我一眼，隨後又無聊地閉眼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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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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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曉得為什麼莊嘉亮看起來氣得牙癢癢的，好沒氣地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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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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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兇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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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向了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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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啦，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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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染盡像是沒聽到一樣，食指戳著食指，嘟著嘴沒答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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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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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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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裡，當然是去找秘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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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秘寶是指……淫邪女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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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盡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後頭上冒了一股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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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叫你念全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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