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題材短篇創作挑戰（會有評語） - 《竊顏》-5

　　夜裡，陰冷的風伴著細雨吹落，我手裡拿著鋤頭，一下一下用力扎進土裡又奮力拔起，如此往復，土壤縫隙漸鬆，終於依稀露出木製的棺材板。

　　這裡是蘭月縣外一處墓地，周圍無數墓碑在旁，雨聲如孤鬼嚎啕落在耳邊，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因為我知道，我比鬼還可怕。

　　好不容易挖開墳，我拿著手中的鋤頭，走至棺材前，熟練地用鋤頭撬開棺材板，一張冰冷精緻的容顏印入眼中，因為死去不久，她的面色蒼白但尚未被蟲蟻啃食，令我鬆了一口氣。

　　我伸出手放在她的臉上，輕輕閉上眼，墓地裡瞬時狂風大作，吹起方圓數百公尺的塵土，白光匯聚於指尖，產生灼灼如燃燒般的熱度。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gLDAdBoK

　　陰風吟唱，厲雨哀嚎，風雨交織如重生的頌歌，再次睜開眼時，眼見原本屍身上尤有風情的臉龐此刻面目全非，成了一張擁有乾癟皮膚、扁塌鼻子的人皮，此刻雖然因為死去無法張開眼睛，但我知道那將是一雙如鼠般又小又細的眼睛，看人時給人陰冷又不寒而慄的不適感。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EF1fQ7xk

　　如此清楚是因為，那是我的臉，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想捨棄的容顏。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eC0Xxo0e

　　我抬頭望向無星無月的天空，清楚知道自己此刻定然很美，美得似乎連雨都落得輕了些。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c1CnQn5K

　　「希望我們不會在地獄裡重逢。」我對著沒有流星的夜空遞上最真誠的祝福，祈禱此刻我身上這張面容的真正主人，能到所謂的天堂。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eFeg6hjA

　　天堂是好人才可以去的，而我深知滿身罪孽的我無法企及。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MJGDqVko

　　但我並不後悔，為了美所背上的罪孽。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fAJ1IDcL

　　因美麗於我是一種罪孽，亦是一種救贖。天生醜陋的我，惟有靠著竊取他人容顏，才能貪婪體會到一絲人間的溫暖。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vJk6KZew

　　否則人間如煉獄，生來即地獄。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tWKKbw8d

　　我嘲諷地勾起嘴角，而後轉過身，攜著一張全新的、清麗的人皮漫步朝墓園外走去。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rJBvUNCz

　　墓園外有光。我攜滿身罪孽，朝偷來的光走去。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29cyNvS9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X4WrReGr

＊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b0k2eBQ0

　　蘭月線最高的建築不是商業大樓，而是一棟高可參天的70樓豪宅，名為「摘月莊」。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KsXAU2C7

　　這棟樓是曾曾曾祖父所建，而我們一族從來都住在神秘的摘月莊裡，惟有少數人能繼承血脈，覺醒換顏的能力者，方才入住摘月莊頂層。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zBhHoNKh

　　我從小便住在這裡，約莫十歲時，在家族宗祀裡，我被確認是這一代擁有換顏的能力者之一，於是與其他堂兄弟姊妹一同入住摘月莊頂層。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cpiNMgv0

　　剛從墓地回來的我一踏入摘月莊頂層，便見一位女子斜躺在沙發上，手裡握著紅酒杯，容貌豔麗，鳳眼帶著幾分戲謔望著我，翹著腳幽幽開口：「又換了一張臉？」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C2RSvStv

　　我不可置否地點頭，換了雙家居鞋坐到她對面，看著桌上滿是酒杯的狼藉模樣輕皺眉：「月姊妳怎麼又在喝酒了？醫生不是說要少喝一點！」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Fvjv4jav

　　「我開心啊。」周庭月微勾起嘴角，漫不經心地喝著酒反問：「妳好意思說我呀？我早告訴你，遠離愛情，男人嘛……一夜貪歡就好，結果怎麼，妳為了一個男人都換多少張臉了？」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F0ZxuInK

　　我一時語塞，垂下眼不敢看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4pCkIvaA

　　「我看那男人也是沒救了，見你一次，愛你一次，這麼花心的男人也虧你對他死心塌地。」周庭月完全沒有要放過話頭的樣子，毫不留情地吐槽，我忍不住反駁：「也……也不算是花心，這不是都是我嗎……？」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BIXOittF

　　「周婉，別瘋了。」周庭月將酒杯遞到我手裡，嘴角有笑意，眼裡卻盡是冷然，一字一句似是勸諫又是警告：「像我們這樣的人，註定不能有愛情。只要他愛上你，你偷來的容顏便會消失……聽表姐一句，再這樣下去，你不僅會毀了自己，也會毀了他。」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LcCqywk3

　　我望向周庭月認真的雙眼，眼眶微紅，咬緊下唇沒說話，心裡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hgVe1KTt

　　或許是詛咒吧。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YYYOsw41

　　我們一族竊顏的能力有一殘忍的解法——當有人打從心底真心愛上我們時，偷來的容貌便會消失，顯現出我們真正的模樣。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mYFYvfCX

　　「我這次不會去找他了。」我蒼白著臉色接過她遞來的酒，仰頭一飲而盡，卻因喝得太急而嗆到咳嗽，周庭月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背，並拿回酒杯放到桌上，輕嘆一口氣：「婉婉，別騙自己。但也永遠記得，愛情於我們是一場幻境，越在乎越沒有好下場。」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v6iCeNQA

　　「我知道。」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pCFCENLk

＊

　　一個月後，蘭月縣一家酒吧裡，我獨坐於角落，在昏暗的燈光下百無聊懶地飲著一杯長島冰茶。我知道我不該來，更不該以一個等待的姿態凝望著門口，可我還是這般做了。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DL8wqWgJ

　　門開門閉，人來人往，我沒有等到想見的人。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KYMf4PNy

　　時間隨著酒杯入喉流淌而過，不知不覺便喝了十多杯酒，我的腦袋暈暈呼呼地，朦朧間望見一道清晰又熟悉的身影走進店裡，感覺到對方靠近，又要從身側走過，忍不住伸出手拉住那人。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blYhfpGb

　　「別走，阿叡......」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i1DgoFpY

　　那人渾身一震，我意識不清間似乎也注意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放開手踉蹌地站起身來，扶著額搖搖晃晃地朝門外走去，可還沒走到門口，一股大力拉住了我，將我反向拉進一個強勢的懷抱，熟悉的男性香水味瞬間充斥鼻尖，伴著冷漠又耳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妳是誰？」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omE1WxnR

　　我酒瞬間醒了一半，感覺到他聲音裡的憤怒與癲狂，下意識想後退推開，可他卻用另外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腰逼著我向前，猶如親近密語的姿勢讓呼吸都慢了下來，心跳微微顫抖著，聽見他說：「妳認識杜雲？」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2kAuO0Y9

　　忽然之間，我的心跳平復下來，是了，他認識的是杜雲，不是我。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BF8TrWFT

　　有些貪婪地望向他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此刻凝神皺眉，眼裡有怒意，沒有半點溫柔，暈暈呼呼間不合時宜地慶幸著他還沒愛上自己這張臉。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fdnVLpbP

　　「不認識。抱歉，我認錯人了。」我勾起笑，在他的懷裡放肆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半醉半醒地問：「她有我好看嗎？」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73mBdWZv

　　像一個浪蕩又醉意上頭的女人。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2ixFZRNv

　　我知道是他最討厭的那種。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VvRCzGSo

　　果不宜然，他瞬間推開了我，我踉蹌地退後幾步，勾起一抹嘲諷又得意的笑，嘲諷自己還在回味他的懷抱，也得意自己對他的瞭解。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Srmz2XTu

　　「滾。」他的聲音很冷，我非常乖巧地轉過身，離開了酒吧。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OQta4UUP

　　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奪眶而出，我想著，這大概是我們最糟糕的一次相遇，這次，他再也不會愛上我了。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77mTSqBs

＊

　　我們相遇過五次。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vY8NAbuA

　　第一次，是我年少無知懵懂的時候。當時的我還未偷過任何人的臉，在學校裡被人睥睨嘲笑，一日有人將情書悄悄放到我的抽屜裡，約我至體育館，當時天真的我又驚訝又忐忑，卻怎麼也想不到是同班同學為嘲笑我做的一個局。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3G86ImKL

　　我到體育館時，被設局的同儕無情的嘲笑，心中羞憤又無助，正當他們拿著手機將這一幕拍下紀念時，他出現了。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qwtieRts

　　「你們在做什麼！」他大喝一聲，嚇的同儕們一個機靈將手機收到後面，齊聲道：「學......晨叡學長！」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v2rHXV3w

　　當時是學生會會長的他，在學校講堂上出現過多次，是以大家一見他便認了出來。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j1zwG1kr

　　「手機交出來。」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uK6805LO

　　「學長，這......」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CZ17d2Lx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他眉頭一皺，自有威嚴，眾人面面相覷，到底還是把手機交了出去，只見他看也不看便刪除了影片，而後把手機還了回去，對我問道：「這位同學有受傷嗎？」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avyre1Dl

　　我愣了一瞬，傻愣地搖頭，他似乎怕嚇到我，語氣溫和下來詢問：「我是學生會長謝晨叡，有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告訴我。」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MS08ob2u

　　「好......好的！」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ytiot89M

　　說完，我們兩人對視著，當時我第一次覺得謝晨叡的眼睛深邃溫柔，又亮又純粹，特別好看，不由看呆了一陣。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SG6SrgSB

　　「他們有欺負妳嗎？」見我沒有再說下去，他嘗試循循善誘。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TREzZPfx

　　我頓了頓，望向旁邊屏息緊張望著我的同儕，猶豫一瞬後搖頭：「沒有。他們只是跟我開了個玩笑。」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vhSQeg5U

　　「真的？」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Do0MhkW9

　　「恩。」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JORC2IBd

　　謝晨叡環視眾人一眼，恰好上課鐘聲響起，只好道：「既然如此，都回去上課吧。」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P0e3voUh

　　那一次偶然的相遇，讓我在後來整個學生時期，目光都忍不住尋覓他的身影，注意到他每次都在校排前三名，注意到他每日下課後都會在操場跑步，注意到他固定的打球時間......注意到他大學要到國外念書。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S4owYOW2

　　當時的我跟家族說，我也要出國留學，然後做了一個決定——我想和他在一起。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tQleNsPh

　　家族向來會蒐集一些方死去不久的人們之訊息，而我從中挑選了一張最美的女孩照片，並且換了此生第一張臉。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AQunM2mW

　　於是，我與他在國外學校第二次初次相遇。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3yzimAGE

　　我捧著書，算準了他靠近的時候閉著眼衝上前去，第一次勇敢而堅決的撲進他的懷抱。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ESGHr6qN

　　可在之後的一個月，我意外發現自己變回了原本的臉，並且知道了原來竊顏，是會有解法的。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adSixTJN

　　我不以為意，又換了一張臉。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o8R3Xvac

　　在他常去的咖啡廳，迎來了我們第三次相遇，我刻意將果汁假裝不經意灑到他身上，從此結識，陪他度過情傷。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SGA2AFWD

　　六個月後，他畢業在即，原本打算參加他畢業典禮的我發現自己又變回了原本的臉。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UvA5m6US

　　我很難受，如約悄悄參加他的畢業典禮，見他穿著學士服，捧著一束花站在校門口張望，直到半夜，他將花丟在了花圃上，待他走遠後，我上前拾起，看見了花束上放著一張卡片，寫著「我喜歡你」，忍不住流淚。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5CQbOWhi

　　回國後我很猶豫，雖然換了臉，但一部份的我想去找他，一部份的我卻擔憂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我意識到，對他而言，不是換一張臉，換一位女朋友而已。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e0IY7EzZ

　　我悄悄在網路上瀏覽他的消息，知道他回國繼承家業，偶爾會與朋友在酒吧喝酒，我常常坐在角落遠遠地看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有一天，他突然走了過來，問我：「如果我沒有看錯，你已經看我很長時間了。」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b4AdHC1X

　　我一時手足無措，慌張的樣子令他笑了，挑眉問：「要喝一杯嗎？」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9wO6E6St

　　第四次初次相遇，是他第一次主動走向我。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IHEYt0FU

　　一年多的時間，我們在酒吧裡談天說地，卻從不言愛情，可當杜雲的最後一天，他喝得爛醉，邊哭邊跟我說：「我覺得我被詛咒了，只要我愛上一個人，她就會消失，所以杜雲......我不會愛你的。你不要消失好不好？」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NqLdn9jB

　　他說完，我感覺到自己的臉有熟悉異物感，痛苦又深刻的意識到，這張臉，快要脫落了。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FoBpKY0V

　　我伸出手替他拭去眼淚，第一次吻上他的唇，在心中下定決心，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而後虔誠地望著他，眼裡有悲傷與認真地解釋道：「請你相信，你愛的人，比你想像的還愛你。她們沒有消失，而是換一種形式守護你，或者......換一張臉守著你。」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eXMryclL

　　酒吧外的風很冷，讓我的酒意又淡了些，我回憶著每一次相遇，邊落淚邊漫無目的地走，忽地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cUINQssM

　　我沒管，沒想到卻被來人狠狠抓住，回頭忍不住一楞。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JjGBLFaC

　　是謝晨叡。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EfI2RCdw

　　「你......」他喘著氣，雙目殷紅有血絲，拿著一只黑色的包問：「一直都是你，是不是！」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oS1LBs0s

　　我腦子沒轉過來，呆愣地望著他，只見他將包包倒過來，一時間，口紅、錢包等原本放在包裡的物品如雨般重重落到地上，裡面的東西如此眼熟，因為是我的包。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kjJB8UhoZ

　　圖書館的借閱證、畢業典禮上他寫的卡片、當杜雲時他曾送的一條手鏈，都在裡面。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OqFKhF10

　　「你到底是誰！」他瞳孔瞪大，此刻滿是震驚，可我卻感覺到臉開始發熱，異物感提醒著我該走了，可他卻緊緊抓著我不放。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5vOp0tTn

　　「我......」我想掙脫，可卻動彈不得，他將手上的包丟了，逼著我退到牆邊，目露狠意，咬牙問：「你是誰？」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BNFAfT4w

　　「放開我！」我瞪他，急著想逃離現場，可他卻不容商量地道：「不放。除非你告訴我，你是誰。」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xvgm3qYY

　　他的目光堅定且執著，我無法作答，只能沉默以對，只聽他自顧自地猜測：「如果都是你，那每一次都是你的處心積慮，對嗎？」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BLb3Gwd1

　　「那，最初是誰？是圖書館......不，在那之前，對嗎？」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3b1r0pJv

　　「所以我們其實是高中認識的？還是更早？」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BWEKmtyg

　　他逼問著，我倍感焦急，感覺到人皮即將脫落，想伸手推開眼前聰明過份的男人，卻被他兩手抓住，他還在問﹕「為什麼每次都突然離開我？」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CFL6vIO9

　　在他問出這句話時，我感覺到臉皮的熱度消失，清楚看清他瞬間瞪大的瞳孔，他帶著十二萬分不可置信開口：「妳是......周婉？」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oiHC7oI0

　　「對。我是周婉！」我狠狠地對他吼道，眼淚流出，不甘心又委屈地道：「我知道你不可能會喜歡我，才變成別人的模樣接近你，你滿意了嗎？」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gRlbkHNN

　　「誰說的？你不知道吧，我的初戀不是任何人，是周婉。」謝晨叡垂下頭，目光澄澈如有星光，映著我的容顏，本應該是醜陋的，遭人嘲笑的容貌，可我卻在他的眼裡找不到半絲厭惡的情緒，他的話在我腦中如轟雷炸開，令我腦中一片空白。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76csKx5P

　　他說，我是他的初戀？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TtuzKmzC

　　一如初遇時溫柔，他對著我說：「以後別再變成任何人了，因為我愛你。」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PlyEAFgn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族長曾對我說，雖我們能偷這世間的容顏，卻竊不走人世間的感情。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TBLp6HgZ

　　他說：「你要相信世上真正的感情，不會被一張臉所左右。」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fUjtrjvR

此時此刻，我忽然明白族長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uCYPBdRu

這世上有人，能在浮華世界萬千張臉中，尋覓到我們真正的模樣，珍之、重之。　　　　　　

ns216.73.216.225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