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定遊戲 - 第一章我的家庭真可愛

時代是二十二世紀，讓我們從大到小來看整個場景。這裡是一座平原都市，馬路上車水馬龍、水泥叢林叢林立，就像每一座都市一樣。接著細看一棟大樓──這棟大樓還挺豪華，前有庭院與保全、後有草坪與游泳池，大樓本身似乎也清潔亮麗的會發光。最後讓我們聚焦在其中一樓的一扇窗戶，這是間臥房，男女主人正在賴床。

他們偶爾會夢見往事。男主人在夢中一直打皇帝的頭，因而被追殺。女主人一度沒好氣地不想理男主人，最後還是無奈出手幫忙。

這天先醒來的是男主人。睜開眼，過往場景還在眼前晃動，儘管主臥房的照明光源用的是西洋風濃厚的吊燈、一旁的衣櫃也和中國風扯不上關係。

「影……你醒啦？」女主人揉揉剛睡醒的眼睛。

「嗯……伊……」慕容影果然睡糊塗了，連自己的老婆的名字都差點忘記。

慕容影和長孫伊默默望著彼此幾秒，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影。

「長孫伊！妳這個蜘蛛精，竟然把我綁回妳的蜘蛛洞，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幫妳生下小蜘蛛的！」影從床鋪上跳起來，居高臨下指著伊。若是不看影身上只穿著一件豹紋四角褲的話，其實還挺有氣勢的。

「X的！今天我演反派嗎？好啊……」

伊毫不客氣地伸手一抓，影立刻摀著下身敗陣。

「可惡……」影雖”負傷”，但心底並沒有屈服。

不得不說影演得很好。光說演技的部分；開頭的正氣凜然，彷彿他就是個走江湖的正義俠客；中間的痛苦表情，充分表現出那份深入骨髓的傷勢；最後忍受屈辱的臉孔，彷彿準備慷慨就義。

伊也在嘴角勾起很”反派”的微笑。演戲不是只有影會，伊也會。

「親愛的，你何不從了我？跟著我有吃有喝還有美人懷抱……」伊勾起影的下巴，媚眼如絲。

不過影可不接受。

「哼！妳雖得到了我的人，但得不到我的心。」

頓時一陣沉默。

「嗯……這句話好像用得怪怪的。」影說。

「對啊，應該女生來講比較適合吧？」伊附和道。

「那麼交換身份位置再來一次。」

「你演豬八戒，我演黃花閨女。」

影露出嫌惡的表情。

「怎麼？難道你還想演豬哥亮不成？」伊問。

「不，妳都幾歲了，還是兩個孩子的媽，竟然想演黃花大閨女！」

於是影被伊一拳揍飛。

郵差先生按下門鈴，門開後正好是長孫伊和慕容影被打進客廳、鬥劍最精彩的部分。

「呃，有我們家的信嗎？」開門的是女兒，她得出聲引起注意，因為郵差看鬥劍看得入迷了。

沙發上的兒子往門口瞥一眼，卻發現這郵差似乎看得懂劍技招式，還一臉佩服樣。這是很難得的事，因為陌生人通常會被嚇跑。

郵差先生依依不捨得地離開，還趁門沒完全關上的時候多看兩眼。

「彌彌，你的。」女兒從四個一樣的大信封袋裡抽出一個，上面的署名是長孫彌彌，她自己則是拿起”慕容灩灩”的信封袋，剩下兩個是他們父母的。

沒錯，姐姐的姓氏是父姓，弟弟的是母姓。孩子有問過他們一家的姓氏是怎麼回是，但問不出來。

「東漢末年，大陸版圖出現一批無人不知曉的游擊軍，他們的首領正是慕容家的先祖……」

從此以後孩子們再也不提姓氏的事。

而這姐弟倆想離開父母去透透氣，就算是暫時的也好。

『本機構草創至今已逾四十年，一直致力於人類學研究……無奈時光一去不復返，古中國的人們已經無法訴說他們生活的喜怒哀樂，僅能透過史料一窺其生活方式。為了能更貼切的體會古人的心理世界，本機構特別建構古味十足的城鎮，並邀請您化身其中的一份子，品嘗這當中的點點滴滴……』

「這是什麼鬼？」灩灩把信砸進垃圾桶。

另一邊，影和伊終於想起今天還要工作。

「灩灩、彌彌，午餐晚餐自理，不准吃零食。」伊說著把零用錢扔桌上。

「你少說了一樣早餐。」女孩灩灩嘟囔道，眼睛一直沒離開雜誌。

「嗯？」

「姊姊是說路上小心，孩兒們會在家裡好好顧門。」男孩彌彌插嘴。

於是伊滿意地拉著影準備出門。彌彌看著爸媽的背影，已經稍稍放鬆下來，沒想到伊又突然回頭。

「彌彌，你竟然連眼睛都染色。我會找時間好好和你聊聊。」說罷才真的出門。

這下換彌彌嘟嘟囔囔，不過他沒有說出聲音來討罵。他的姊姊在很早之前就染了頭髮和眼睛，但是爸媽完全沒反應，外人則是誇讚灩灩的眼珠和頭髮很漂亮。

這些舉動，都是為了和”古風”做出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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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聽說是二十年後。

這也太久了吧！二十年孩子都蹦出來還長大了。

我也覺得太久，但沒辦法。不過也要你先有老婆。

要老婆還不簡單，我等等去港口那邊比武招親。

啪！

你打我！我不能接受有人打我的頭。

沒關係，不會變笨的。因為你已經夠笨了。

喂喂喂……你們倆個要打情罵俏就去別的地方！真是的，把我這個皇帝放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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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這一家人都沒有工作或是課業的行程。

彌彌在早上八點醒來，他一向自認為是這個家庭裡，最認真、最積極面對生活的人。整理好床鋪、照照鏡子。頭髮完美、臉上沒有痘痘、笑容滿分，今天也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少年。

推開門要去廁所，卻發現父母已經坐在客廳。

「爸爸早，媽媽早。」

驚訝歸驚訝，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彌彌起床啦？早餐在廚房。」

伊說完，又回頭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這更神奇了！彌彌和灩灩向來自己處理早餐，距離上次父母準備早餐已經不知是幾年前的事。雖然今天的早餐只是早餐店買的漢堡蘿蔔糕。

彌彌偷偷的、緩緩的往客廳沙發移動過去，但馬上被發現。伊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溫柔但不容拒絕。一旁的影則摀著頭，根本沒注意到外界的動靜。

「彌彌啊，你肚子餓了吧，先吃早餐吧。」伊說。

「好的，媽媽。」

彌彌啃著蘿蔔糕，並拼命往上面加蒜蓉醬，心裡則想著要轉移注意力，才不會太快將早餐吃完，損害自己的乖孩子形象。不過他只在心裡想起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說灩灩曾說他很娘娘腔，竟然喜歡在蘿蔔糕加這麼多蒜蓉醬之類的回憶。

這時灩灩也踏出房間，對於爸媽這麼早起床以及早餐已經準備好，她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默默坐下吃起漢堡。

早餐沒多久就被解決了。彌彌還在想要如何得知爸媽在打何種主意之前，就看見伊推了推影的手臂，然後影開口了。

「孩子們，吃飽了就過來吧，我們有話跟你們說。」

聽到這段話的瞬間，彌彌一秒在腦海中分析起各種可能性。這句話代表爸媽又要開演了嗎？灩灩則是面無表情，直接來到客廳沙發一坐，然後就瞪著地毯。

小時候，這對父母也常常拉著孩子們一起即興演出古裝劇，內容無一例外是打打殺殺之類的。五六歲之前，兩個孩子還很配合，除了在家裡演練，也會在外頭一起演出，還因此被當成街頭藝人，收到一些銅板。稍微長大些，孩子開始意識到父母與常人不同，因此拒絕在外人面前表演。再長大一點，也拒絕大部分的在家演練。

一家四口各懷心事在沙發上坐下。這時孩子們才注意到桌面的文件和四個大信封，信封各寫上一家四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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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慕容影。

媽媽──長孫伊。

女兒──慕容灩灩。

兒子──長孫彌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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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天寄來的信封。

看眾人皆已就坐，影清了清喉嚨。

「孩子們，江湖需要你們！」

灩灩和彌彌立刻露出反感的神色。

「啪！」

伊重重拍上影的腦袋。

「你以為他們想聽你說這個嗎？」伊說。

「那妳來！」

影顯得很惱怒，摀著腦袋踏大步回房間。

和影比較起來，伊顯得溫柔婉轉許多。她拿起桌上散置的文件，一份給姊姊、一份給弟弟。

「灩灩啊、彌彌啊，別聽你們的爸爸亂說。今天呢，是要給你們一些東西。」伊說著一邊交付了文件。

「在家自學申請書！？」

「而且已經申請通過了！」

原來灩灩和彌彌姐弟倆，因為父母愛演戲的關係，一直受到同學老師們的關注，自從父母被發現在古裝劇裡當路人演員後，許多同學都好奇地圍著姊弟倆問問題問個不停。他們在讀小學時還會認真回答，到了國中就只剩下反感。

因為這樣，姐弟倆開始逃學，但他們也不會回家，而是每天找藉口領取高額的零用錢，然後遊蕩在街頭。當時真的經歷過一些事，也在街頭打混過。在那段時間，灩灩開始把頭髮染成奶茶色、眼珠染成碧綠色，彌彌也把頭髮染成藍色，至於眼珠染成藍色那已經是後來的事。

校方試著通知父母，但始終無法在正常上班上課時間聯絡到人。最後在某個爸爸休假的日子，聯繫到爸爸去學校面談。當天真的是個悲劇，因為影竟然在校長辦公室大談江湖經，還抄起掃把，逼著老師們和他對打。

從此灩灩和彌彌在也沒有去上學。

「爸爸媽媽知道你們不喜歡學校，所以幫你們申請了在家自學。可是這可不代表你們可以輕輕鬆鬆的。

灩灩十六歲了，可以外出打工，體驗社會生活。當然知識方面也不能放棄，每個星期要讀三本書，並寫一份讀書報告。

彌彌才十五歲，要先留在家裡做家務……」

這對灩灩來說真是求之不得，彌彌也開始思考各種可以溜出家門快活的藉口。他們帶著滿臉笑容聽媽媽講述在家自學的各項計畫。

「有問題要問的嗎？」伊終於講完課程計畫。

「沒有。」異口同聲。

這時彌彌看向一旁的大信封。

「媽媽，這個？」彌彌指著信封。

「喔，那是寄給你們的，想要就拿去吧。」

伊說完，隨手將自己和老公的包裹丟到角落的紙類回收箱，然後夫妻就又跑回房間。

那是四個一模一樣的包裹，上面分別寫著這個家庭四個人的名字。打開包裹，裡頭是一本大書。灩灩向來沒耐心看一大串文字，只有彌彌翻開來閱讀。

看過後，他拉一拉姐姐的袖子。

「可以過自己的生活耶！」

「姊。」

「怎？」灩灩懶洋洋地攤在沙發上。

「機會來囉。」

「啥鬼？」又是很沒形象地把腳往沙發扶手跨上去。

「這個。」彌彌晃晃手裡的書本。

「你唸給我聽啊。」灩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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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要從四十年前說起。

有一群人類行為學家組成了團隊，每天致力於研究身邊的人、事、物。

一段時間過後，他們發現現代社會其實到處都有古代的縮影，這讓團隊成員們對古人們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於是他們轉變研究方向，開始研究古代社會。

很快地，團隊就不滿足了，因為他們不可能找來真的古人接受他們的訪問與實驗，這點著實讓他們煩惱不已。

某天，團隊裡某個成員的兒子滿周歲了。他很開心，在家裡開了主題派對，所有參與成員全都身著中國古裝，也給自己的兒子穿上了皇上的龍袍。

團隊成員們笑著、鬧著。派對結束後的隔天，他們回到崗位上，依舊假裝自己身著古裝、假裝對現代科技新奇與恐懼。

這樣的上班日子過了幾天，另一位成員說道：『我們何不打造一個古代社會呢？』

眾人恍然初醒。

這就是這座名為芳園的城市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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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古人”養大的孩子的確很適合生活在”古代”。」灩灩皺著眉看向父母的方向。

「到那邊至少看不到爸媽，可以不用配合他們的興趣。」

彌彌讓姊姊了解，搬出去住要花錢、搬到古代世界也要花錢，可是搬到古代世界可以快點出發，根據第二頁所寫的，在一個星期研究就開始了。他們的目標是擺脫父母過生活，至於朝代這一類的問題不重要。最重要的一點，研究機構不可能把實驗成員餓死，所以就算沒錢也沒關係。

「很好，彌彌。」灩灩在了解之後，拍拍弟弟的肩膀。

「那就麻煩你跟那兩個”古人”說。」

彌彌很認命地接下這份工作，他早就知道姊姊討厭麻煩事。

彌彌拿著自己的那一份，看看自己的又看看灩灩的，一下子又摸摸信封袋，最後敲響父母的房間門。

門開了，影、伊在在門口，視線緩緩對上他的。

「爹，娘。」簡單兩個字，彌彌說得嚴謹慎重。

「孩子，今天過得如何。」影伊就地正襟危坐，嚴父嚴母形象瀰漫。

「唉~。」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爹娘總說自己出聲名門，從小就處在江湖之中。但孩兒年已十六，姐姐業已十七，學習了這麼久的江湖規矩卻無緣見識江湖，實在感嘆。」

影看到彌彌手裡的東西，”馬上就明白了”。「是不是江湖上出事了？」想了一兩秒又說「我看看是甚麼事，如果太危險你們不准跟過去。」

彌彌小心翼翼地看著父母的臉色，灩灩表面不在意，其實也在偷看。

只見倆人盯著信紙，先是瞪大雙眼，接著急切閱讀，讀信時漸漸露出了悟神情，讀完後又擰眉互視，那眼神複雜彷彿藏了千言萬語，終於，伊看著影，鄭重地點了點頭。

看著幾張紙也能演嗎？這演技也太出神入化了，不知比平常好幾倍。還是說它們手上的紙其實是恐怖小說？明明四個袋子都一樣，怎麼他們的特別可怕？

「所以你們想去嗎？」影問。

彌彌點點頭。

「同意！」影說。

「不同意！」伊說。

看他們剛才的表情，原以為沒問題了，誰知會是這樣的回答？

「媽，為什麼？」彌彌發出哀嚎。

「娘子，為什麼？」

聽到父親稱呼母親的方法，小姊弟不禁雞皮疙瘩掉滿地。

「因為他們一定會去。」伊說。

「你說，灩和彌？」影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也會去？」彌彌一頭霧水，灩灩也摸不著頭緒。

「如果讓他們見面的話，孩子們可能承受不住刺激。」伊繼續說。

「我和姊姊會互相照顧，絕對沒問題的。而且我們也十六、十五了，做點辛苦的事情也沒問題。」

「不行就是不行。」伊說。

「媽。」

「娘子。」影最心疼孩子，竟然跟著孩子一起對伊撒嬌。

「喂，理由你不是知道的嗎？」伊沒好氣地對影說。

「不然這樣好了，要嘛我們四個一起去，這樣至少他們見面時，我們可以陪在他們身邊。」影站起來這樣說，顯然認為自己提出一個好主意。

「要嘛全部一起去，要嘛全部不要去，是這樣吧。」伊問。

影很用力地點頭。不過灩灩和彌彌就感到洩氣，因為一起去的話，就不能擺脫父母，這和他們的本意不合。

「那我們不去了。」灩灩看著電視邊這樣說。

「可是我想去。」影說道。「不然我自己去？」

「想都別想，你給我乖乖留著賺錢！」伊一巴掌打上老公的頭。「要去也是我去！」

「什麼？妳才應該乖乖做家事，我去就好！」

「賺錢的是誰啊！我去！」

「管它這麼多！我去才對！」

影和伊吵鬧不休，最後還是做出大家都不去的決定。

灩灩和彌彌搖頭嘆息，擺脫父母的日子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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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和伊呢？

沒看到，應該已經甩掉了吧。

呼！總算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這是什麼東西？原來是化妝品？

你好像不驚訝？

你化妝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必躲躲藏藏的。

不不不，我多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萬一影響到伊，我會過意不去。

是嗎，我都沒影響到影。

跟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這裡還是那裡？

總之性別完全相反。

你是說影和伊還是我們倆個。

哎呀！都不一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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灩灩來到客廳，又一次看到父親跪在地上、母親拿劍指著父親這樣的畫面。

「屍體。」伊保持手指指著艷艷，眼睛仍舊盯著影。

「什麼？」灩灩一時還沒對伊的話反應過來。

「我說屍體！」伊加重語氣。

灩灩這下已經看出來，他們的爹娘又在玩他們最愛的大俠遊戲。她很配合地趴到地上，扮演一具屍體。

伊又說下去……

「老闆娘的女兒剛滿十六，下個月就要成親，你竟然毀了她的人生！」

影終於接話了。

「所以我連他的男人也一起殺了……屍體！」

彌彌進門就看到父親指著自己，他很快對眼前的情勢反應過來，趴到地面成為另一具屍體。

「你……我……」

伊氣得說不出話來，拔劍就往影刺去容影不知何時拔出另一把劍，那應孫伊的劍法顯得悠閒從容。

這邊打得如火如荼，而地上的兩具”屍體”偷偷抬起頭，確認父母都沒再注意他們，然後爬進客廳、摸上白色沙發坐下來，順手打開電視。電視停留在武俠劇的頻道，灩灩拿起遙控器轉到新聞台。

「還有兩年……」灩灩喃喃念著。

「什麼？」彌彌轉頭問姊姊。

「還有兩年我就十八歲，可以搬出去住。」

滿十八歲才可以搬出去住，這是影和伊答應他們的。

彌彌懂姊姊的心情，因為他也是一樣的，誰都受不了天天演出不喜歡的戲碼。

「我還三年。不過姊姊，妳有錢搬出去住嗎？」

「我可以去打工。」

「唉，如果可以馬上離開就好了。」彌彌嘆息道。

叮咚！門鈴響起。

彌彌跳起來，連滾帶爬跑向大門。灩灩只是挑眉看著弟弟的動作。

「喝！哪來的妖精。」

來人比出劍指指向彌彌，彌彌瞬間臉垮下來。

「原來是製作人，您好。」

灩灩終於從椅子上爬起來，拱手打了個招呼。雖然不喜歡古風事物，但還是做得挺熟練的。

「異域的公主，您也早安。」製作人和影伊一樣，全身心投入古代世界。而且是大俠世界。

影和伊因為太投入在古代和大俠的情節之中，導致無法做其他工作，只能接一些電影或舞台劇的腳色。

這邊入戲的倆人終於注意到有客人。

「這不是製作人嗎？稀客稀客，哈哈哈哈。」

影的這種笑法是在扮演某座山莊的莊主迎接客人，伊也做了個萬福的動作。

賓主落座，姊弟倆本打算落跑，卻被攔了下來。

「小灩灩和小彌彌來坐下，一段時間沒看到你們呢。」製作人笑咪咪的說。

「剛剛還叫我妖精……」彌彌小聲咕囔。

「製作人大哥有什麼事情需要光臨寒舍呢。」影說。

這時伊用手肘撞影，但影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還會是什麼，不就是那個嗎？」

影和伊變了臉色。

「我想我們已經拒絕……」伊說。

「小灩灩和小彌彌要來也可以呀。」

影突然跳了起來，在場所有人嚇一跳。

「沒東西招待大哥可不行，你們倆去廚房切個水果。」

當爸爸的把兩個孩子推進廚房，在門關上前隱約傳來製作人問說真的不行嗎？媽媽回說我們已經決定四個人都不去。

小姊弟樂得輕鬆，製作人來不是遊說父母去演戲、就是遊說父母讓孩子去演戲。灩灩還曾因為電影裡的扮相太美，走在外面被路人認出來。

姊弟倆不知道這次並不是演戲……至少不完全是。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會是哪齣戲，姊演的公主被大家記住了說。」

彌彌邊說一邊把洗好的蘋果交給灩灩。

「啥！」

灩灩一刀劈開蘋果，動作相當豪邁。彌彌看了不禁搖頭。

「公主啊。」

「我是公主你不就是王子？」

又一刀劈落。不想去客廳湊熱鬧的小姊弟，幾乎把水果切成丁甚至是末，最後才端出去。

「……」

伊看到水果相當沉默，蘋果切得很碎卻沒有削皮。影和製作人四隻手互相推來推去，說著不行、拜託的話語。

「祝各位萬福，請慢用。」

灩灩行個禮然後就落跑。彌彌本想跟著跑，卻被製作人騰出手抓住。

「那至少來幫忙定裝！沒有參加也沒有要演！」

聽起來現在的定裝應該還在設計角色造型階段。彌彌一時心軟，就被塞了件布料在手裡。

於是姊弟倆還是去參加定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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灩灩心情惡劣，明明已經提前偷跑卻還是被找來定裝，就算只是最後定案前的參考材料，她也不要。

彌彌也心情惡劣，他這次竟然要穿女裝。

「好來！演員往這邊拍照。」

現場工作人員出面指揮演員的動線。

「那邊兩位！請過來拍照喔！」工作人員叫喚著倆姊弟。

灩灩走到工作人員面前，化了妝的臉蛋露出迷人的笑容，一時令人目眩神迷。她問道；

「這位哥哥，請問往那邊走的是要上台的演員嗎？」她用甜甜的嗓音說道。

「對呀。你不用擔心，那些演員都沒你好看。」

突然灩灩扭頭就走，但不是往拍照的方向走，而是往出口而去。

「姊姊，不是那邊。」彌彌趕緊提起裙襬跟上。

「我沒說我要上台。」

這語氣說得很平淡，但彌彌知道她心情差到極點。

「可是我們都已經換好衣服。」

啪！

彌彌摀著被賞巴掌的腦袋蹲下，好不容易做好的精緻髮型也散掉。

擺脫自己的弟弟並離開攝影棚，灩灩直直地往前走去。但天不從人願，走到門口就被人群被擋住，領頭的是影和伊。

影和伊攔住人，然後古怪地大叫。

「是小灩灩！」

「小彌彌應該也在裡面。」

伊的嗓子都叫出粗聲，然後人群後方傳來腳步聲跑遠的聲音，聽起來還不止一個人。

灩灩眼神死、瞪著也穿古裝的影和伊。

「是那個演異域的公主的耶！」

「好漂亮喔。」

「我超喜歡她穿褲裝騎馬的戲。」

「另一個人不知道長怎樣？」

「聽說這次她們沒有要來，好可惜……」

影和伊背後是一群演吃瓜群眾的，就是沒在拍戲也很吃瓜群眾。

「公主！請問你要往哪裡去？」影問。

「請留下來，我們還有工作要做。」伊啞著嗓子附和。

「天大地大我去哪都行，就是不做這份工作。」

「這樣啊？那你走吧。」

伊突然這樣說，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灩灩也愣了一下。依據這兩個”古人”的思考模式，現在應該下令她回到攝影棚才對。

這時棚裡傳來製作人的叫聲和彌彌的哀號聲，吸引吃瓜群眾的注意力，灩灩趕快回過神來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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