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戶重閣【R18】 - 002後宮深苑皇后棋，帝心難算暗傷神 (2)

　　楚魏帝瞧皇后臉色大變，早已習慣，沒什麼新趣味，但自己這個總是姿容秀麗但總是淡泊有禮的兒子在自己面前終於有了其他神色，楚魏帝不禁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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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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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這決定不好？」楚魏帝故意擰眉睇著兩人，「朕這是給秦家一個交代。皇后有何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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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品行不端，請陛下三思。」皇后咬牙怒視楚魏帝，沒想到他維護皇太子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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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立儲廢儲之事皆是朝堂政事，皇后之責乃在統禦後宮六局，且莫費心。今日你無端闖進大殿，人前議論皇太子，置天家顏面不顧，朕已容忍，你還不知進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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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魏帝對蕭皇后一心想廢儲的作為早已極度厭煩，蕭皇后面色依舊不服，意欲開口辯解，他眉頭緊蹙，嚴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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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後宮治理不嚴，出了事才慌忙尋朕討救兵。朕尚未咎責，皇后膽敢同朕理論？還是皇后打算干政？後宮干政又該當何罪！？」

　　楚魏帝字字句句厲如寒劍，劈得蕭皇后暗暗心驚，連忙道：「臣妾從未有僭越之意，亦未曾有干政之心……請陛下明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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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皇后內心冷汗涔涔。弄不好，廢儲會變成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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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諒皇后也無此心。」楚魏帝歛了怒容，宛若方才雷霆之怒不過錯覺，淡聲開口，「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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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在。」李周聞聲，快步由殿外走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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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秦相府邸宣旨，請秦相入宮商議。三個月後太子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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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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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才剛下朝的秦明月又乘軟轎快步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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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才在丞相府中聽了楚魏帝貼身太監李周的說明，只見秦老太爺怔愣說不出話。秦明月亦是一臉陰鬱，他不願意將女兒嫁入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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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侯門深似海，況且是帝王家。身為一個父親，他不求萬世富貴，只要他的女兒平安快樂，幸福一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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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該怎樣拒絕楚魏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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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踏入殿中時，蕭皇后與太子在皇帝右側，臉色異常難看。地上還扔著一件袍子。秦明月有些詫異地瞟了那件袍子一眼，不見宮人收拾，心忖又是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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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向楚魏帝行跪拜之禮後，楚魏帝朗笑說：「秦卿，要和你成親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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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一臉從容淡然，平靜回道：「蒙陛下青眼厚待，然小女已定親。無法成為太子妃人選。」說謊不打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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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抬了眉，定睛凝視秦相，心下咀嚼秦相這番話的用意。不想將女兒嫁入帝王家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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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魏帝聞言，微微一笑：「是嗎？秦相女姿容端麗，自是君子好逑。只是普天之下，又有哪一家的公子能與朕的太子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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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彎身一揖，垂眼淡漠說道：「聖上謬讚。太子自是舉世無雙，然而，小女生性糊塗，個性剛烈任性，行止粗野，毫無太子妃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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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聽此一番話，想起那一團踉蹌跌入自己懷裡的白影。心中冷哼一聲，秦相挺有自知之明，打退堂鼓是最妥適之策。嫁入帝王家或有榮華富貴，亦有不測之禍，豈是那般彆腳演技的秦行歌應付得來？不出幾年，恐怕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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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敢問秦相千金與哪家公子定親？」楚魏帝挑起眉，語氣平靜沒有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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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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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卿，欺君可是大罪。」楚魏帝和煦一笑，「且不管你把掌上明珠許給誰，今日拒了指婚，恐怕隨之而來的便是退婚，明珠蒙塵，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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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抬眼正視楚魏帝，皇帝這是在威脅要阻擾行歌未來姻緣？怒氣不禁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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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卿瞧著朕的眼神難得放肆。秦卿不妨瞧瞧地上那件衣袍。」楚魏帝也不在意，指指地上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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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看了袍子，一臉不解望向楚魏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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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女兒今天清晨披著那件太子外袍，單衣赤足在宮中行走。」楚魏帝笑道。「朕除了為他倆指婚外，還有更妥當的選擇保全你女兒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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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臉色大變，利劍般的眼神射向太子。

　　江行風沒躲避這充滿殺氣的目光，回以冰寒的眼神。

　　楚魏帝瞧著這兩人劍拔弩張，更加興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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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寬恕秦家千金擅闖東宮一事，考量你的女兒名節，秦卿聽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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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聞言，回首瞪視楚魏帝，咬牙切齒說道：「陛下教子無方。臣掛冠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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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聽此話一出，怒氣勃發、衣袂震動，低吼：「孤以性命為誓，絕未碰令千金一根寒毛，收回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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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一怔，但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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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魏帝不怒反笑：「好你個秦明月！朕教子無方！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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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而喝斥江行風：「大膽太子，即使你自認清白無辜，然而，地上袍子便證明了你行事不謹慎，才引發種種誤會與事端，如今還敢對秦相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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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咬緊唇，握緊拳，垂眸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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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魏帝也沒放過教訓秦明月的機會，話鋒一轉，嚴厲道：「秦卿聰明一世，提及女兒卻糊塗了。景行宮與東宮距離甚遠，織錦園已然靠近東宮。朕已訓問過織錦園及東宮眾宮人，太子絕無可能欺辱秦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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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卿在朝與太子共事數年，即便不信太子之言，也應該清楚人言可畏。不論秦行歌任何理由靠近東宮，都難逃議論！難不成你真的要掌上明珠任人詆毀？真的要逼朕下重手處置秦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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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魏帝威儀橫生，震懾眾人，一時間殿中靜無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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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你們如何揣度朕意，兩人如何憎恨彼此，皆是朕的子民！朕要為秦相女指婚！跪下聽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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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秦明月又一聲不從的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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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魏帝這道旨哪裡是為秦行歌著想？而是企圖平息朝中議論，也是將秦家與太子綁在一塊，替太子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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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他為太子效力可以，但是將嫁入帝王家無疑將單純天真的女兒推入火坑。太子之後必然廣納嬪妃，他如何不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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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相，如果你家真如秦老太爺所說，秦家一門忠烈，那便接旨！皇天之下，只有皇帝金口玉言，沒有臣子置喙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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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魏帝冷聲命令，凌厲的眼神也射向太子江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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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自然明白楚魏帝的舉措，即便為他鋪路，卻也在嚴厲地警告自己。

　　無論現在身為儲君與否，君臣父子之義，是無法跨越的。即便皇儲犯錯，楚魏帝也不會留情。於是，他歛了眉，收起脾氣，不再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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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月則是握緊拳，而後鬆手、調勻呼吸，與太子一同跪下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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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顧秦行歌意願，機關算盡，難算帝心。

　　不論秦明月與江行風憤怒不願，楚魏帝決定了兩人一世糾纏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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