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死亡 - 販賣死亡－１５能用錢買的東西

販賣死亡－１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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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溫熱的重量撞擊上後背。

少年迷迷糊糊地想睜開雙眼，可他實在太累，累得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一樣，無論多麼努力都只能半瞇著眼。不一會，等大腦意識到貼著自己後背物體的真面目後，便安心閉上眼睛睡去。

那是四四，是四四靠著自己睡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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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啊四四。」一早醒來，少年邊伸懶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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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比他起得更早，已經坐在陽台前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舔毛。

不，正確來說是少年起得太晚，昨天的約會消耗掉他太多體力，加上這些日子以來身體明顯變得越來越乏力，才會一覺直接睡到下午。不過少年不敢說，不敢面對，他彎起嘴角笑得像是不知情一樣，把一切推卸到遊玩太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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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會餓嗎？有想要吃什麼嗎？」坐到四四身邊，他伸手揉了揉四四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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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已經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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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得，四四不是即使吃過還是會吵著想吃人類的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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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剛才吃的是人類的食物啊。」放下抬起的美腿，四四笑瞇瞇看人，「我剛剛去跟上禮拜簽契約的人類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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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突然？」少年有些意外，「我還以為四四只有在禮拜四才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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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跟執行是兩回事啊喵，何況我之前也說過還有售後服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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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一臉驕傲地揮著左爪，雖然不太明顯，不過牠似乎是在學人類比著食指揮舞的樣子。

儘管這個動作可愛到有些好笑，少年的確回想起來了，四四改變死法的方式並非施展魔法那樣簡單，有很多需要先去了解，才能縝密地完成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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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天出去做了什麼？是可以跟我說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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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正好適合說給你聽的事情呢。」四四笑得更加自信，不過在開口之前牠嗅了嗅，一掌先拍到少年嘴巴上嫌棄道：「你該先刷個牙、吃個飯、喝個藥，不然我光聞都覺得你可能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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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麼誇張啊！四四說的像是我嘴裡傳出腐臭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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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合起雙掌呼了口氣，少年自知理虧地起身走向浴室。

其實不只是口鼻，剛出院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醫院那股苦苦的藥臭味，無論怎麼洗也洗不掉，光聞就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想來也挺奇妙，明明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給人的印象卻幾乎只會聯想到不好的情況，是因為負面的情緒總是留存比較久嗎？

少年擦乾臉並用手機點了一份外送後走回客廳，牠依照四四的囑咐先把該吃的藥全部清點出來放到桌上，才抱著抱枕在沙發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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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過來嗎？還是等我吃完再過去你旁邊坐？」少年拍拍沙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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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吃完吧，這恐怕不是個適合配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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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好可怕……」少年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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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還挺可怕的。這世界上比死亡可怕的事情太多，尤其你們人類——」放鬆地躺成一條，四四說著打了個大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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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則趁機打斷話題道：「我不覺得這麼可怕的故事適合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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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時間差不多，少年不等回話便先下樓領外送。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早餐店可以叫，所以少年點的是附近店家的皮蛋瘦肉粥；用玉米飯為基底，加上肉絲、蔥花、一整顆的皮蛋跟一整顆的雞蛋，調味簡單卻十分美味，還有一小包油條，是想要溫暖身心時最好的選擇。

聞到香味，連四四都捨棄溫暖的陽光靠了過來，牠的小鼻子一動一動，好奇地越湊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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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自己吃飽不需要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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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貓，又不是人。」四四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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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少年無奈地拿了小碟子過來裝上一些分給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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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燙啊。對了，四四剛才吃了什麼人類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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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唔……我也不太清楚，說是很厲害的鮑魚，還有藍色的龍蝦跟比我還大的螃蟹，然後一大堆不知道什麼魚，總之滿滿一桌的海產，看了還以為那傢伙把整個港口都搬過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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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些東西不便宜呢！是你們談好的交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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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啊！」四四哼笑一聲，高昂起胸脯解釋：「能用錢買到的東西最廉價了，才請不起我這個死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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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心情有些複雜的少年把白米飯從四四鼻子上取了下來。

確實，那樣的消費少年也花得起，只是一想到之前衝動消費後的結果，這光吃一隻螯就鬧肚子的身體，少年非常清楚自己沒有本錢體驗如此奢侈的行為。

而四四想要表達的寓意牠也不是不能理解，能花錢買的東西，是只要賺錢就能得到的東西；換句話說，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的東西，所以看在死神眼裡，自然沒有獨特價值。

所以把羨慕連同口水一同吞嚥，少年裝作若無其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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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次的交換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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