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ICO魔女的婚儀 - 第二章 04 少女與騷動與背叛者

嘴巴不像是自己的樣子，自顧自地張開說出她沒打算說出的話。

EMMA緊緊地摀住嘴巴，然而，儀式卻繼續進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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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是否願意為他們的結婚誓言做證？」

神父斜眼看了自己一眼後，又將目光投回放在他眼前的一本小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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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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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整齊陌生的同意聲，百人以上的宏亮音量再次嚇了EMMA一跳。那就像是宣告死刑的審判，不需要經過當事人同意，只要多數人擁有相同的意志就可以了。

「……。」

EMMA此時此刻想要大聲地說出些什麼，但是喉嚨就像是啞掉了一般，半點聲音都出不來。

（發生……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我……）

她下意識地往四周望去，而就在下一個瞬間，EMMA就看見了有一個人正在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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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

「鸛腳」睜著他那又大又凸的鮮黃色瞳孔，像是潮濕洞穴裡虎視眈眈望著獵物的蟒蛇，沒有感情地緊迫盯人，而在他手上的那根紅色月亮魔杖正在微微地發光，點綴的綠寶石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著。

心臟落了一拍，但是她知道的，又是那位被稱為「鸛腳」的老人魔法師，私底下在自己身上施下不懷好意的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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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請新人們交換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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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陛下不情願地往自己的方向靠近，緩緩地從他的右側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匣子。「喀」地一聲小匣子被打開，裡面裝著一枚銀白色金屬婚戒，陛下將戒指拿出，並伸出手想要抓住少女纖細的手腕。

（不……！放開我！）

EMMA無聲地吶喊著，用力地抵抗男人逐漸粗暴的力道，但是身體卻像是有一股引力般被慢慢吸走，抵抗著自己的意願。

「嗚……呃呃！」

不成聲的悲鳴從少女緊閉的嘴裡傳出，她恐慌地望向另一側的人們，希望此時有人可以跳出來制止一切，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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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冰冷的視線像是毒針一樣，刺在少女逐漸絕望的心臟上。

沒有人會來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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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的拳頭被強硬地打開，男人將戒子套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快要凍傷的金屬感從指尖傳進了心頭。雖然戒指正好符合自己的戒圍，但是EMMA卻感覺它緊得快要勒壞自己的血管，像是荊棘一樣刺得她痛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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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暈眩著，比之前還要更加加劇。

EMMA感覺自己快要吐了出來，心臟像是瘋了一樣跳動著，讓她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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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感覺，就跟之前十分相似，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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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以神的名義，在此正式宣布你們結為……」

「天哪！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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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呼聲從人群中傳出。

只見在眾人眼中，一層黑色的光輝突然地出現並圍繞住那名身穿婚紗的女孩，並閃爍著不詳的黑色閃電，並在下一秒，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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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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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魔力瞬間籠罩住新娘的身體，並發出了反彈的一股威力，瞬間就將神父和新郎等人彈離了十數公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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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剛、剛剛發生了什麼？喂你有看到……」

「有人受傷了！趕快遠離前面不要受到波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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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動聲像是被傳染瞬間爆開，驚魂未定的人們紛紛從座位站起來想要往後方撤退，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就連當事人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

EMMA大口喘著氣，雙手緊抓住胸口的布料，但她無法停止在她身體內不斷躁動的心臟，像是警報的嗡嗡聲迴響在耳旁，讓她聽不見周遭事物的動靜，只知道眼前的人們在用恐懼的表情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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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什麼了？

在我的體內……似乎有……有什麼東西存在。

她眨了眨失焦的眼睛，但很快地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包圍著，而在她胸口上的黑色心型烙印此時此刻正散發著光芒，並且發出陣陣的灼熱感，燃燒著她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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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戒指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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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又是那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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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在頭痛欲裂之中再次聽見了先前出現在她腦袋的聲音，一樣帶著不可侵犯的威權和高傲語氣，但這次她很快就聽從「它」所說的話，想也不想地就將手指上的戒指拔出，並用力地丟向別處。

身體似乎重新取得了自主權，在沒有他人干涉下讓EMMA可以遵從自己的想法動作，甚至連講話的聲音都恢復了，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周圍再次被其他人所包圍。

「混帳東西！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鸛腳」大聲怒斥著，帶領著大量其他宮廷魔法師的他首先發起了攻勢，只見「鸛腳」用他那瘦弱的手揮舞著那約有數公斤重的法杖，大聲地喊道：

「蟄伏」

那是之前他所用來壓制人民的強制魔法，黃白色的光芒直直地投射向EMMA的方向，然而下一秒，籠罩在少女身上的黑色光芒卻吞噬了那道光芒，並在頃刻之間產生劇烈波動，產生另一波反擊波再次掃蕩周遭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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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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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力量爆發著，瞬間在EMMA直徑十公尺之內都沒有任何物品存留，所有人都被那股誇張的波動再次吹壓在教堂的牆壁旁，尖叫與悲鳴響徹整個空間，頓時現場變得混沌不堪。

「『鸛腳』大人！您沒有事吧？」

「老朽沒事……等、等等！國王陛下呢？陛下可安然無事？」「鸛腳」緊張地在地板上四處張望著，但他很快地就發現托馬斯陛下被眾多的守衛包圍在教堂的一角，看似十分安全。

但是，唯一讓他不放心的是，他也很快地發現托馬斯陛下那詭異的神情，此時此刻正在如癡如醉地看著在風暴中心的女孩，根本不像平常傲然一世的模樣。

「這、這是……？」

「鸛腳」睜大著眼睛喃喃自語，在他那裝滿各種知識的腦袋快速運轉著，雖然至今還沒有遇過如此情形，但是在記憶深處，他似乎在哪裡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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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鸛腳』大人！那個女孩要逃跑了！」在一旁的年輕魔法師大聲嚷嚷著，用手指向正在一步步艱澀往出口移動的新娘。

「那可不行！儀式絕對不可以中斷！不然會對陛下的身體造成傷害的！」「鸛腳」快速地指揮身旁周遭的魔法師們，只見他們開始詠唱各式各樣的魔法，並精準地射向準備落跑的新娘身上。

「昏擊！」

「物虐！」

「水陷！」

但是，很可惜的是，在女孩身上那猶如怪物的黑色魔力瞬間就將所有的魔法吞噬殆盡，彷彿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EMMA看著周圍對自己展現敵意和恐懼的人們，內心那一股最不祥的預感終於成真，但她不知道會來的如此突然，只知道現在的她再不逃跑，那麼將會錯過最後的機會。她咬了咬牙，轉身往大門的方向加速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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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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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長的裙子絆倒了腳步，就像是老天爺對自己開天大的玩笑，平常就不協調的肢體就在關鍵時刻成了自己最大阻礙。但是直擊面部的痛覺傳來的同時，EMMA已經迅速地再次從地板上狼狽地爬起，想也沒想地拼命往前方奔去。

已經沒有時間了。

就算是遲鈍的她也知道這個事實，大腦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算自己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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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身體的「這個」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到底能持續多久，自己出來這裡後又能夠去哪裡？這些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像是剛被通電的一盞盞路燈閃現在腦袋中，但是身體也只能先依照本能地不斷奔跑，直到遠離危險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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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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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突然貫穿耳膜。

只見一陣亮黃色的閃電從眼前一閃，但是EMMA知道那應該對自己不管用，所以她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試圖去閃躲它，然而，卻在下一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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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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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灌頭頂的麻痺刺痛感劇烈地擊中全身，少女發出痛苦的慘叫，出乎意料的攻擊讓她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癱瘓的肌肉讓她無法使出力氣讓自己再次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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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成功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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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佻的語氣從前方傳來，伴隨著腳步聲，只見一雙黑色皮靴出現在EMMA的視野之中。爬伏在地板上的她緩緩地抬起頭，豔紅色的麻花辮、帶有戲謔的湖水綠眼瞳，以及總是活力滿點的聲音，甚至在不久前兩人還曾經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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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帶著一臉無法猜透的友善笑容，從上方仰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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