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紙與憂墨》 - 第十三章：人性與失敗

「你知道嗎？成功的最高境界就是成功到……你不需要再努力裝作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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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冀翹起腿不以為然問道：「那麼失敗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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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大叔接著說：「失敗得讓人以為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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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資源有限啊，美麗的小姐，而我們的欲望無窮，這就是遊戲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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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放棄欲望，就會是第一個被淘汰的玩家。」大叔眼見欺冀開始低頭看著手機，就沒趣地繼續喝酒。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迷途的羔羊呀。」大叔獨自嘆息，殊不知欺冀手中電話的內容，正是自己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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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免費的大眾工具粉飾自己有獨特思想嗎，真諷刺。」欺冀在一旁看著剛才他的說話，全都是AI生成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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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冀只是揮揮手指，那些機密很快便不是機密，遊艇上堆滿鈔票與槍械，大叔酒杯的晃動映出一片狼藉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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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群豐富的海域，注定吸引上層的獵食者，而鯨魚滅掉鯊魚，待鯨落之後，他自身的所有便會滋養無數微生物，形成另一個生態圈，當初毫無察覺的角色或許會是新機遇的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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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死亡才是公平，未死就是未輸。」欺冀悄然騎著水上摩托，離開了那架遊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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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時候結算了。」欺冀看一看手錶上的期限：「一切如我所想，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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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摩托在海上飛馳，落日餘暉之下，一隻海鷗看準時機俯衝捕魚，即將成功之際，另一隻海鷗前來搶食，欺冀看著他們下方的魚群嘆一聲：「任何事都有代價的，小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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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沉入海平線，瘦削的海鷗三五成群，啄食著同伴口中的小魚。爭鬥中小魚滑落，直至最後那條魚已經無鷗問津，只剩下的是滿目瘡痍的羽毛碎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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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冀到了岸上，跨越沿海的景點街，只是相隔一條馬路，那邊就是暗淡的貧民窟，他將原本在遊艇上拿到的「零錢」一疊一疊遞給等候多時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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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只是訂金，到了目的地我們說好的會再給你。」欺冀面無表情坐在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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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顯示著他這幾個月為了比賽而賺的錢，淡淡地說了一句：「好無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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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都是紋身的大漢聽罷馬上說：「要聽些音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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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冀閉起雙眼，一臉厭世地說：「你知道嗎……成功，總會要求你付出點什麼。問題是，你知道自己付出的究竟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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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覺得成功的最大代價，就是讓你失去了對它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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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太明白，有了錢，我就可以找更多的興趣，養活我的家人，看見他們微笑就值得了。」司機默默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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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不一定是錢……假如你賺了更多錢，卻換來家人的冷漠，看見他們笑容消失的當下，你還會認為一切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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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沉默不語，默默開音樂，那是一首滄桑的鄉村民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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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即將離開貧民窟區域之際，幾位青年阻擋了去路，感受到車輛急停的欺冀緩緩睜開雙眼，再次嘆氣一聲：「我真是厭倦了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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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坐在車裏吧，老闆，我會搞定。」司機依舊淡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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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將這一箱錢給他們吧。」欺冀遞出在他旁邊的手提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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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這樣，保障你的個人和財產安全，是我的職責，小姐。我會搞定。」司機看一看後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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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冀看著車外每一個少年都有步槍，不以為然地說：「沒問題的，他們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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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下他又補充：「而且法律上來說，這些錢目前都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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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與其中一名少年交談，最終他們交了過路費後便安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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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心中的底線值多少錢？要多少價值才會被打破？」欺冀看著後鏡，注視那一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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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走投無路的人，為了生存，底線不值一提。」司機說著。

「拋棄人性，人就只是普通的動物。」欺冀在翻找他的手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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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比成為死物要好，不是嗎？」司機無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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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冀此刻卻看著手上的兩個遙控猶疑了，司機發出疑問，欺冀回答道：「一個是箱裏的炸彈……一個是提醒那堆錢的主人，他遺失的東西在哪裏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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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從後視鏡中，發現他按了其中一個遙控，他很打趣地繼續駕車沒有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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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看見那些海鷗開始自相殘殺了，不過也不出奇，這裏的人也有吃不上飯的。」欺冀沉默了一下再問：「生存真的有那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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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這次是苦笑：「你都看見剛才的小夥子……就算拋棄人性，都依然在底層，恕我直言，能做到你這樣的恐怕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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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如何規避失敗，更有參考價值。」欺冀自言自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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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步回到公寓的瘋紙開口說：「即使是欺冀這樣冷血的操縱者，也需要利用人性的弱點才能成功。學會洞悉人性相比單純的拋棄人性有用多了，這方面你要跟他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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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問：「所以重點在更好地利用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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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紙回答：「至少你想拋棄底線的時候，要知道自己拋棄什麼，究竟是底線，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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