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認為這個世界很美麗(舊) - 第九章　意外故人－第六節

　　大船行駛在海面上，深藍的大海映著天上的陽光與白雲，像是要開始全新的冒險波光粼粼，振奮著人心。

　　但在眼前的筆直道路之外，兩側的海面上飄浮著令人畏懼的黑霧，像是會隨時伸爪一樣將船隻抓進去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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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靠在船隻的欄杆上近距離地看著這些黑蝕的存在，根據船員的說法，這個已經是相當廣闊了，勉強可以讓兩艘大船來回通過。

　　之前甚至是只能容納一艘船，也因此他們才能夠不用等太久的搭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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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從獸人的國度出發，但意外地沒有明顯的惡意。

　　變回人類樣貌的重生離開春櫻城後，來到班尼非希恩大陸的東北角港口。本來是小心翼翼打算伺機行動，沒想到馬上被當地的獸人發現蹤跡，但意外地並沒有遭來怒視。雖然不時從眼神中還是能感受到對人類的厭惡，但說話上仍和氣地解釋及帶領到船上。

　　（或許是要跟外面的世界連接，所以這裡的人普遍不會想起衝突吧？）重生心裡猜測著，但如此一來也是省了最後一瓶的變身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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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想著在春櫻城戰鬥的事，像是瞬間移動般的砍擊方式也好，或是在新聖城以拉弓放箭攻擊也好，好像身體都習慣這些似地反應。

　　（你真的是第一次揮劍嗎？）他不得不想起甘菊說過的話。

　　加上疑似是失去的記憶水晶，那段完全沒有印象的過往。他相信那段時期裡有著戰鬥技巧的全部，以及過去的自己託付給自己必須要完成的事。

　　這趟旅程，將會是找回回憶，把託付之事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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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聲音嗎？喂喂！）從腦海裡傳來的女聲聽來格外熟悉，重生塌下了臉，希望那聲音的主人不會是心中所想的那位。

　　「為什麼妳的聲音會在我腦中？是用了什麼鬼東西？」重生輕聲細語，就怕會被一旁的人當作自言自語的怪傢伙。

　　（呵呵，你身上可是有我的媒介，可以像這樣傳話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那輕浮嬉鬧般的態度，重生的腦海裡完全浮現了那隻九尾狐玩世不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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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能力可不可以不要隨便弄用？」綴音無奈地從船艙裡走出來，睡眼惺忪地似乎是被吵醒。趴在她雙肩上的灼冽與柔光打著哈欠，雖說是隱身看不到，但連帶地綴音也感染到打了哈欠。

　　接著三人的哈欠和聲雖短但完美，重生看著稀鬆平常的這幕，實在難以想像幾天前才發生如同生死離別般的大事。

　　「那個聲音是什麼？連我也聽到了。」飛界走在其後頭看來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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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傳聲方便，就不用在意太多了。）雖然看不見樣貌，但彷彿能看見九尾狐完全沒有反省嘻笑地揮著小手。

　　綴音與飛界緩緩走到重生一旁，綴音無力地趴在欄杆上回應道：「所以到底是怎樣？非得動用這個能力不可？」

　　（有點說來話長，總而言之就是……）（芙絡不見了！）護尊的聲音突然衝出來把所有人嚇了跳，綴音更是整個驚醒站直了身子。

　　比起驚嚇，本該透亮的琥珀色雙眼更是驚恐地混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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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絡不見了？」綴音驚慌地問道，其音量引起不遠處旁人的注意。她緊張地接著問道：「什麼情況？為什麼芙絡會不見？」

　　護尊微弱的聲音緩緩道：（我在附近尋了好幾遍，就是無法或是感應到芙絡。她的能量本身就比較微弱，還以為只是我感應不太到。但是看來好像是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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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大家擔憂時，灼冽向上方的船帆瞥了眼。

　　在那白帆之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似迷彩的隱形，那隱形的身影不一會像是被發現蹤跡躲到船帆之後，灼冽瞇下半眼，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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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她有可能跟著你們跑了，所以可能幫我注意……）（總之就是這樣啦！掰掰！）九尾狐搶了護尊的話強行中斷了對話，而後只剩海浪拍打船隻的聲音確信他們斷開了通話。

　　「真是，祂還是這麼我行我素。」綴音沒好氣地答道。

　　「那個傳聲感覺很像電話。」重生不經意地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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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是什麼？」

　　眼看綴音困惑地皺了眉頭，重生張口想解釋卻遲遲答不上話。好像是一個本來很熟悉的東西，卻又在腦海中淡去。

　　等待回答的時間實在太久，「啊算了，總之先確定芙絡在哪吧！」綴音放棄地轉而向飛界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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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我有方向。」灼冽說完話後輕拍著翅膀而起，向大家說道：「我去上面看一下。」丟下這句後便飛至船帆之上。

　　白帆一片，海風帶著鹹味的吹拂也完全影響不了灼冽鎖定的目光。他急振翅地飛向大船帆之下那細小而迷彩的隱身身影，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

　　「啊！」芙絡的一聲大叫讓整個船還算活絡的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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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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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到了沒什麼人待著的船尾，保險起見，他們還是讓精靈獸保持隱身的狀態，但他們很明確地圍成一圈正對著在中間看不見的小身影。

　　「芙絡，妳為什麼跟過來？妳的身體狀況來說本來就該待在神社裡不是嗎？」綴音說得輕聲，但還是能感受到些許的憤怒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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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絡遲遲答不上話，被罵的緊張不斷地徘徊在灼冽的心裡。

　　壓力不斷在芙絡的肩上累積，彷彿快把牠壓垮地無法直直面對他們。直到灼冽的雙手輕輕搭上肩，芙絡詫異著灼冽的來到，但同時那些壓力也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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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芙絡只是很想跟悅音待在一起吧。以前妳們也很常相處在一起對吧？」灼冽幫忙解釋著，這舉動不禁讓芙絡崇拜地看著他。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這樣的話……」綴音苦惱地思索著，擔心芙絡的狀況會不佳。

　　「要送芙絡回去的話頂多就是再返程吧，反正我們也不急著什麼。」重生提議之後，綴音緩緩嘆了口氣。

　　「好吧，就這樣吧。」綴音接著看向芙絡說道：「我們到時候會送妳回去，可以的話妳還是在神社那邊會比較好。」

　　芙絡聽了有些失落，但這也是無法避免而無可奈何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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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話，飛界，到時就交給你護送芙絡回去啦！」綴音輕鬆道地拍著飛界的肩。

　　「又我？」飛界不滿地回答。

　　綴音雙手插腰，無奈地向飛界說道：「不然怎麼辦？重生不能進去，而且我之前都那樣放話了，也不可能正當光明回去吧？」

　　飛界緊閉雙眼掙扎了好下子，「好啦！」最後還是屈服答應，綴音得逞般得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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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說到這……」飛界睜開眼看著綴音接著說道：「以後要叫妳綴音還是悅音？悅音是妳本來的名字吧？」

　　「叫我綴音就好啦，反正悅音這個名字只留在回憶裡。」綴音輕聲說著，但可以感受到些微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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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麼東西？」「那個是黑蝕嗎？」他們聽得其他人驚慌喊叫，踩在船板上的踏聲繁多而急促，不安在心底悄悄擴散。

　　從天緩緩而降的黑蝕在前方，雖然降得緩慢，但船的速度也不快實在叫人緊張。所有人連忙地逃進船艙，甚至水洩不通而爭先恐後地擠在門口，剛來到前方甲板的重生他們知道已經沒有進船艙的希望了。

　　「船開快點啊！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吼，場面越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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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飛界擔憂地問道。

　　「就算撐開結界我也沒辦法保證可以在黑蝕中安全無事，而且現在要飛回去港口距離也太遠，精靈獸們會先吃不消的。」綴音苦惱地想著，仍想不到一個好辦法。

　　眼看黑蝕落入半空中即將阻斷去路，眾人破聲的喊叫如同世界末日，能飛能潛入水裡的都已經跑了，只剩死亡相伴的氣息圍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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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絡看這些景象，雙手交握地悄悄閉上雙眼。

　　本要收帆的船員因忽然的船一震而站不穩，不僅是仍在前行，反而還加速衝向即將落下的黑蝕。

　　所有人驚慌喊叫，彷彿是衝向地獄的列車無法回頭。船員趕緊收好了帆，但船隻仍全速前進地讓他們相信一定是被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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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距離近了，大家害怕地閉上雙眼不敢看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重生他們緊緊依偎著彼此，而綴音準備好隨時張開結界抵禦黑蝕。

　　船身在黑蝕降下之前微妙地穿過，僅是最頂端的帆柱被黑蝕削掉一些外其餘安好。

　　黑蝕之後完全降下，同時船隻也停了下來。安靜的片刻大家張開雙眼，不斷地確認無事，而後彼此歡呼活著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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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綴音愣愣地看這發生的一切，回神過來喊道：「芙絡！剛剛是妳用的嗎？」

　　隱身的芙絡不敢出聲，就怕會被罵得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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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絡？剛剛是芙絡的能力？」飛界困惑地問道。

　　「芙絡的能力比較特別，也是我希望她能夠待在神社的其中一個原因。」綴音嘆了氣，看著那道無法突破的黑蝕高牆，明顯要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此一來也只能把芙絡待在身邊。「沒辦法了，芙絡，妳就暫時待在我們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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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希望降臨般，芙絡的眼神閃爍光芒。「但是！」綴音的語氣轉折，芙絡的眼裡頓時再失光芒。

　　綴音接道：「一旦可以回去的話，妳必須馬上回去！而且這段期間不准再使用能力！」

　　「……知道了。」芙絡的語氣低落，綴音聽了也是很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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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冽勾肩搭背地貼上芙絡說道：「在這之前我們會好好照顧芙絡的！」

　　接著柔光貼在芙絡的另一邊說道：「不用擔心，有我們在身邊很安全的！」

　　芙絡知道他們是感受到她內心的沮喪而靠過來，她決定以身軀蹭著回應，彼此的依偎彷彿成了世上最溫馨的話。

　　聽著他們的對話，綴音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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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可以看到陸地了。」隨著飛界的話大家望去，白牆房屋井然有序地排列，延著微小的山丘而上。

　　「從那邊開始就是屬於亞人的國度—阿莫爾大陸。雖然歧視程度可能沒像我們那邊誇張，但我覺得還是要有心理準備。」綴音一字一句地提醒著重生。

　　「歧視嗎……」重生輕輕念了聲。

　　需要找到的記憶水晶可能就在亞人國度的某處，即將踏上的新大陸將帶來無法預期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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