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之國 - 日出

「媽，為什麼紅心女王要那麼壞？」

一個十歲的女孩睡在母親身邊問。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HvW68NT0

「因為白女王說謊了，而沒有人相信紅心女王。」

母親替女孩扯高了一點被子。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WW8q5yh3

「所以小路要記得，

如果你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但卻沒有人相信你的話...」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uAraTEqU

「但，媽，」女孩打斷了母親的話，

雙手環抱，把臉埋在母親的腹中。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Rf3EUhGY

「你真的完全沒有做錯任何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qr01wHJQ

母親閉了閉疲勞的雙眼，

合上手上愛麗絲的童話書。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rEBXWZ9Z

她耐著性子來嘆謂︰「小路，媽媽沒有做錯任何事。

時間會為我證明的。

而現在，我只想要小路你還相信我，

這對媽媽來說就夠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rM4Y2Bj7

女孩正要抬頭回應時...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QcUnLsBh

嘩啦！

一盆冷水潑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6m6hIcpl

暗室中，

一個雙手被吊起來的少女醒過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lgdksTb3

她穿着貴族校服，

雙腳也被鎖起來，腳尖堪堪抵地。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WJNtFGl9

長長的頭髮，雪白的皮膚，

像個不情不願，卻依然優雅的芭蕾舞伶。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Rm4XNBsQ

「密碼是什麼？」小丑面具男逼問。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SUKdEehp

他全身都包裹著厚重的衣物，

聲音也經過處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zR4QuUzR

但是緊繃的肢體語言，

充滿暴力的威脅。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X6E6rJeu

少女眨眨眼，

依然盯著地面，沒有回答。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E0qxmnSI

在近處看，

她的嘴唇乾裂，頭髮油膩，面頰有幾處破皮和青紫。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gMpNfYFD

被吊起來的手腕是磨得出血了。

乾固的褐紅色浸染了她原本雪白的長袖口子。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JSNCX6tM

正當面具男要抬手再對少女施暴時，

另一個人阻止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CxEaHLoW

「算了，條子快來了。」他是另一個身材較高瘦的小丑。

聲音雖然也經過處理，但聽得出更年青。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388z72Bt

小丑一憤恨地說：「裝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m4tHiTvQ

他們是在潮濕的地下室，卻點燃著上世紀才用的媒油燈。

可能是通風不良，導致少女忍不住咳嗽起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Nd2j20qD

小丑二只是說：「再繼續下去，我們也逃不了。」

小丑一罵︰「媽的。」他拉開生銹的大門，吩咐︰「扔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gHXlnPcP

小丑二看他離開後，才拉了張椅子，站在上面。

他用鑰匙解開了少女上方的鎖。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Xb9ZMxJq

少女跌倒在地，雙手和雙腿依然被綁起來。

紅紅的雙眼，小心翼翼地打量小丑二。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9Wi0lSsn

小丑二居高臨下地說：「我們不是壞人。

但不毀滅你母親的王國，我們永遠都不會消失。」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wEPvG8DA

少女低頭，小聲地說了什麼。

小丑二從椅子下來說：「我聽不到，也不在乎。我現在要抱起你，不要反抗。」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YpXHvylu

手腳依然被綁的少女，乖乖被公主抱起來。

小丑二用螢光棒，帶她走出外面地下水道。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i08yuQWs

在單調的步行水聲中，

少女又小聲重覆了一次，她剛才想說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dIbIozzg

「我的媽媽，不是紅心女王。

她救的人比殺的人多，只是你不知道。」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7e7zTbSm

小丑二這次停下了腳步。

水道中少了他前進的回音，滴滴答答的流水聲變得明顯。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eaM3BAgk

少女害怕得不敢直視小丑二，輕輕發抖，並握起了拳頭。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ObVV87dF

小丑二看著她的慘樣，嘲諷地哈了一聲：「誰知道呢？

反正我想念以前。那個，我們不會恐懼電燈的時代。」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pZjIMu68

他又走了一段路，快到水道的盡頭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o0a5FcwX

少女卻再次輕輕開口駁斥：「你恐懼，是因為你是個恐怖份子。」

小丑二反了個白眼：「是因為恐懼，所以我才成為了恐怖份子。」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8wPaeF6l

他繼續前行。

少女沒有再回話。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d4XKfl3W

到了夜深人靜的街道，馬路沒有車。

行人路悄然整潔，晚風吹忽，蟲鳴蟋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6AgJfN2s9

小丑二濕濕的鞋印，走著走著就乾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路燈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q7cSzZbO

小丑抬頭望了望那猶如天使般的光環，

背後暗藏著一片不顯眼的暗紅色超聲波感測器芯片。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CQi8jsfL

感測器如蝙蝠般，把迴聲定位的訊號回傳。

雲端在無時無刻地計算著兩人三維的位置和形狀。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2gb4Hl9p

「我在這裡放下你，

你的士兵很快就會來接你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01u8Dtrm

「為什麼放我走？」少女問。

小丑二沒有回答，只是把她放下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rfzqjidu

在放手之前，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不要相信白女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YL0b197G

「什麼？」少女張大眼睛。

小丑二再沒有回答，他轉身離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HBsAMK2L

躺下的少女，望著他邋遢的背影，

漸漸離開光明，螎入了深深的夜色。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aXbBnxH8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Nncqzp4k

一個星期後，

「誰知道她是怎麼逃脫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lk8GbSQl

三個女學生坐在一顆老榕樹下，身上穿著同款的貴族校服。

「說不定是她們家自導自演，好讓政府多買她們幾盞燈呢。」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5W9zjSJTg

長椅中間的女生，聰明地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文治。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gUQ6WCkp

威尼斯紅鏽金線的天鵝絨外套﹑白襯衫﹑櫻桃紅細蝴蝶結﹑

米色薄背心﹑朱紅色的中短裙﹑白長襪﹑褐色中跟小皮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1VbMD79n

臉上刻薄的微笑和造作的舉止，寫滿了「嫉妒」兩個字。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Ghp578Tg

「唉，那些暴發戶真不容易呢！」一個較高瘦的女生附和。

一個較纖細可愛的女生還借機抱怨：「就是！你知道嗎？

她今天早上還分不清楚什麼是阿瑪尼和…」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xI1wPYCs

她們仨遠看是花季正好的玫瑰。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Yy8cEfRq

在有著游泳池﹑網球場﹑噴水池花園﹑豪華停車場…

佔着半個小山的廣闊校園裡，到處都是她們這樣的學生。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aOPXgFyE

三五成群，用甜言蜜語的表情，

刻劃出一個又一個私密而惡毒的謊言。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AKmF8iWO

直到上課的鈐聲悠悠響起，

她們才笑著小跑回去。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KAG4f0H5

她們走後，

長椅背後的老榕樹依然寂靜。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8KueGnUk

風吹過的沙沙聲，

像是把剛才所有人的話都洗過去。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qobnpoEY

校園的表面，回復寧靜。

麻雀鳴叫嬉鬧﹑蝴蝶成對糾纏飛過。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4LL6WSsT

長椅旁有一枝白天依然開著的路燈，

路燈高聳入榕樹的枝椏。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vRencazk

榕樹糾結的鬍鬚，

落地成支撐樹冠的樑幹。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wZRA2sPn

樑幹支撐的樹冠，

表面滿是濃厚深綠的細葉。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XcUg0BRf

細葉在正午的陽光照射下，

金色的光點偶然漏進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7hhk597J

照燿到少女貼著三兩塊OK繃的臉上。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RsZmujO8

少女凌空三米多，躺在網狀的樹枝上，

雙腳交叉，雙手放在腦後，無所畏懼。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iDUdjCFv

她用不屑的表情垂着眼，

對一旁突入樹冠，與自然格格不入的路燈，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FdJunm2f

輕輕說︰

「哈囉，媽，看到了嗎？」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OwQLvqyV

少女一直側頭盯著它，

像是期望它能活過來，有所回應。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5kzRDubr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Hg32kNEW

此時此刻，繁華喧鬧的都市中。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A8juy9ZK

一片醒目的大廈外牆正在播放LED的電視廣告。

「從光，傳遞愛意。」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22hI84kk

電視中的美人在時尚的手機中，

溫柔嬌俏地按下開關。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HIlqjxVk

帥氣的丈夫回家，

看到餐桌上豐盛的晚餐，被澄黃的燈光瞬間照亮。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EWjHrfRW

丈夫淘氣地拉下玄關旁的復古桌燈，開開關關。

美人感動地對著手機痴痴傻笑。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RoWsdV29

因為手機上那即時生成的開關甘特圖裡，

組成了「我愛你」的摩斯密碼。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6YteUvMf

兩人一起看出窗外。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XRQjvXLS

他們天各一方，一個在倫敦，一個在巴黎。

但是他們城市的光點，漸漸化成了天上的繁星。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gDAb4xra

繁星組成了兩個字︰「流明」。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q4eFpm9G

廣告完結。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Kn785zqQ

站在大樓對面，更高的落地窗前，

雙手插口袋的西裝男也收回視線。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lnndBP9H

「白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YjxlcOut

一位笑瞇瞇的警官

隔著寫字檯，站在個人辨公室的中間，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7aSTBFCd

手上拿著個小小的筆記本。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traOZsyb

西裝男回過身來，歪頭反問︰

「你們是真的沒有別人能懷疑了嗎？」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Axc5ci1d

他挑眉，十分無奈。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47YTC7iS

警官笑得更抱歉地說︰

「請你明白，這是我們的工作。」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Ft3wyi4F

西裝男厭厭地說︰「對，

你們的工作就是一天到晚懷疑我想殺了自己的妹妹，

好讓我媽把公司的繼承權交給我？」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Evn2oaeR

警官溫和地回答︰「我們沒有這樣的意圖。

但令妹失蹤當天，知道她可能會出現在那個事發地點的人…」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6Tk5CaaJ

「你是指她不是被手機駭了，就是身邊有內鬼？」

「我們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RIL2hzd1

西裝男嘆氣︰「我謝謝你們的無能，容我再說一次。

即使是我本人，甚至是我媽。誰也不可能修改任何『流明』的紀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0jOLjt7I

不論你們相不相信也好，我自己也是看『流明』來回憶的。

所以，你們真的，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特地跑來問我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QkEDkYch

「好的，我明白了。再見，白先生。」

笑瞇瞇的警官爽快的收起筆記本，好像他也只不過是被上頭逼來跑流程一樣。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qKc0VX7i

警官禮貌地點頭告別，

走出長長的走廊，到盡頭等乘電梯。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boOUByGa

同層的其他小員工，

在警官走過後都在竊竊私語，眼色你來我往。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lYfxgGzS

叮。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K68uHeiT

電梯開門，

裡面有個時髦的秘書和一位白髪如雲的高貴婦人。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jwxauOS6

「嗨，早呀。池警官，進度怎麼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pkRCbAkB

高貴的婦人步出電梯詢問。

她的語氣親切，像個關懷體貼的長輩。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F26eHwKc

警官笑得更靦腆地說︰「還在查，不方便透露。」

婦人造作地嘆氣︰「沒有你們，我都快不知道怎麼辦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skePnYPL

警官快步滑入了電梯，手指放在「關門」的按鈕上。

「抱歉，我趕時間。」他職業微笑著。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0loqQXov

還在電梯裡的秘書看了婦人一眼，婦人略帶惋惜地眨眨眼。

收到訊號的秘書才把另一個面板上的「開門」的按鈕鬆開，施施然地從電梯出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mNcGJQK8

警官依然僵硬地笑著，手指卻更用力的按下「關門」。

電梯門合上。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ZRtxzEOJ

白先生的辨公室裡，傳來垃圾桶被用力踢翻的聲音。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dY2iskjK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EZuCUvcr

「你發什麼瘋？」

貴婦推門進入辨公室後鎖上門，關了窗簾。

擋住了門外其他好奇，想看又不敢看的偷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nrLnrjGz

「他們都在嘲﹑笑﹑我。」

白先生生氣地雙手抓亂了頭髮。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EyjeDvWM

婦人鎮定地說︰「不要去管他們。」

白先生嚷著︰「我不想讓他們贏！」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tJS5ThIt

婦人小心地瞄了一眼門縫，並說：「不給他們更多的籍口，你就贏了。」

白先生氣到啞了，他只能翻白眼，向天哈了一聲。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FCv0maqU

婦人安慰他︰「過幾個月，他們就忘記這個八卦。

他們依然為我們工作，我們依然也只是他們的好老闆。

不要管別人的目光，好嗎？你不是為了証明什麼而存在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PUgVZ7Nj

白先生稚氣地說︰「我要辭職！當個職業敗家子。」

他在媽媽的面前，目光特別委屈，像個沒有長大的小男孩。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E80Mk2Hb

明明他銀灰色的西裝貼身修長，身材壯碩，比他媽媽高了至少一個頭，肩膀又寬又厚。

氣質卻像是一只英武不凡的哈士奇。在狼一般的皮毛和體型下，有着水汪汪的單純大眼睛和濕漉漉的小鼻子。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O6lc0pnG

婦人嘆氣：「無論人跑到哪，做什麼。背後的閑言閑語，一個都不會少。

但我們唯一能改變的，只有自己對別人的觀點而已。對我來說，你永遠是我最驕傲﹑最正直的兒子，媽咪相信你。」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el8V6yUy

哈士奇被哄得氣就消了一大半。

他坐下來，頹喪地捂臉說：「我希望我住在山洞，沒有電話、電視、報紙，沒有別人，全世界只有我自己。」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72WgWsAE

婦人也坐下來，憂傷地說︰「你呀，真像小然，只想要做好一個工程師，覺得做人只要專心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兒子打斷她嘮嘮叨叨的回憶，皺眉說︰「媽，她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像她。」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csB8RD6Q

於是婦人咬牙切齒地改口說︰「那成，等小路成年﹑大學畢業﹑接手公司後你就滾蛋吧。而現在，你給我好好的幹活！明白了？」

兒子扁了扁嘴，不情不願地說︰「恐怕到那時公司該早就給我玩沒了啦。還有，你覺得小路她真的有可能會改變心意，來接手這公司？」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1PS7uHlE

「你怎知道她真的不想，她從來沒有嘗試過，我這不是為了她保留機會嗎？」婦人說。

兒子不認同，說：「她討厭這個世界，我覺得她上班的第一天就會把這裡燒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Wt5dVEgq

婦人憋著笑著說︰「她喜歡的，小然年輕時也是這個樣子，被撿回來的貓一開始都是見人就咬。」

兒子認真問︰「媽，其實你才是受虐狂吧？」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c24dF9zR

婦人冷下臉說︰「是又怎樣，總之你給我好好工作。傻狗。」

兒子感嘆︰「我才是你路邊撿回來的吧…」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qgpoOXGq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Mw9BlqgE

時間回到一星期前。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DBif3wc0

那一盞路燈，

那一個，寂靜詭秘的深夜。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Asi1sPjw

小丑二躲在暗處草叢，手裡拿著紅外線望遠鏡，

悄悄地遙望救護車一閃一閃地到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khmxyrVm

救護人員打開門，

看到少女的臉後驚呼。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hYaH0TpI

討論了一會兒，

他們迅速抬走了少女。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wPd9ZB3E

救護車走後，

他也鬆了一口氣，脫下了小丑的面具。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iCM0yOW2

面具下的他，

是和少女同年紀的少年。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7dbI9cjI

少年脫下了髒髒的大衣和防水的長靴。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EyvBSoGJ

推開身後一塊石頭，拉出一個背包，

把小丑的衣物和面具都有條不紊地摺疊後塞進去。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DKReJ3Nk

他頭髮短短，臉容清俊。

眼神銳利又堅定。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ztzDDa4R

即使是滿臉的汗水和塵土，

在月光下利落地做著不能見光的勾當。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YlKnEB7W

但他自帶孤高不凡的氣質，

只讓人聯想起一頭深夜狩獵的優雅黑豹。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vWovn2oM

他背起背包。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PQbvGbkz

拿出指南針翻越山頭，

向自己在半山腰上的家出發。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2YJEiV81

半山腰上的大宅，

某個角落的水渠蓋被推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d7UxIYKY

背包被扔上來，然後是少年爬出。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0dPffegz

手電筒亮起。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zPNstpRz

「你去了哪裡？」

一個中年男人質問。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N48v9jAH

圓圓的燈光照到少年的身上，

使他瑟縮一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7XpotG9W

「爸！」

他低呼，去搶手電筒。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FHPNbjf3

「這又沒有藍牙訊號，你以為我傻了嗎？」

中年人還是沒有搶得過少年。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EC06M3YV

少年關了手電筒。

兩人摸黑對話。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MwtSNlvA

「你又知道沒有，你拆開過它來看？」少年質問。

父親說︰「這是我在你出生之前就買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nq5r9ARB

「那麼歸我了，謝謝爸爸。」

「你…你…你這個不孝子！做人最重要的是光明正大！

你看看你，像是去做…」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xcMZqVpA

父親難以在「賊」和「恐怖份子」之間，

選擇其中一個可怕的詞。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cRpdqFpE

兒子冷冷地說︰「我是在做這世界上唯一正確的事。為了我們所有人。」

父親︰「你沒有為了我！為了你媽！你能想像如果你被抓到！我…」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O4m0sU8S

兒子打斷︰「你？你們就不用再替『流明』打工了不好嗎？

爸，你還記得你們公司以前是做什麼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vTEVMYOx

你們的超音波感測器是用來救災，最壞也只不過是用來打仗。

而不是用來監視人類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W7lIzHF6

父親︰「你就是為了這個，去綁架你自己的同學？

對，我知道就是你！」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EYbEu5Pg

父親感覺自己已經贏了這場辨論。

兒子沒有否認。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GzOGzgDQ

「你沒有想過她媽當年，要不是跑來找我們合作，

我們會有今天？能送你進那麼貴的學校？我們給了你最好的教育…」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l9WvMqtS

「那所學校裡的都是人渣！我從來都沒有叫你們送我過去！」

「是嗎？那你又不退學？我們還以為你喜歡上那個女孩了！

結果你看到人家被綁架的新聞，還一臉理所當然的！那時，我就知道﹑就知道…」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rRu1o1Yi

兒子問︰「那媽知道嗎？」

「她不知道。我幫你瞞過去了。」爸爸喪了氣。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GeAJecFY

兒子說︰「如果沒有蕭然和白芷設計的系統，

我們就不會間接害死那麼多人。爸，我必須要做這件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GF1RlmML

父親冷靜了一下，問︰「那她人呢？死了嗎？」

兒子說︰「她現在安全了，我看著她上了救護車。」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ritWFgRr

父親問︰「她有沒有認出你？你組織裡的人可信嗎？」

兒子說︰「我很安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1U1NkkcMe

父親勸︰「你知道就收手吧！小寧。『流明』根本沒有害死任何人！

你婆婆也是…是我…」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8ej8Z3vGs

「不，這就是『流明』的錯！它只不過是個蠢 AI，

而政府和那家公司卻一直宣傳，叫我們相信它！還把它立法了！

結果？結果不只是用來方便他們用來管理我們嗎？當我們像是只畜牲一樣！」

兒子指著自己的胸口，低聲咒罵。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2RfUb58m

父親哀求︰「流明不是設計來殺人的。

使用它，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

蕭然和白芷，誰也沒有想到要把誰當成畜牲。

是…是那個組織做得太過份了！他們只是在利用你！」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ABeKQP2z

兒子冷酷倔強地說︰「我自己，能分得清楚。

你要告發，就告發我吧。」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2UybuYxn

他離開了。

父親不知所措的留在原地，像是失去了一切。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6kDM0Y5o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0oLHn9ke

一個星期後，

校園裡的美術課。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ebu20wqK

少年和少女各自拿著畫板，

面對面地抵在桌上，對畫對方的模樣。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C6BqIkTW

窗外午後的陽光映入，將他們的影子拉長。

陽光將畫紙渲染，窗格的陰影也落到紙上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rHxxSCi9

少年的筆下，很快出現了一個人形。

畫筆落得又快又準，他幾乎不用抬頭觀察。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0S4rHKzL

他的表情機械而冰冷。

紅白色的校服在他身上，即使是沒有領帶也像是套軍服似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7snHrz72a

他像是一個不會出錯的機器，

只是把腦海裡的影像謄寫出來。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Jud03n2h

而少女卻只是懶懶的愛畫不畫。

她每畫兩三筆，就盯着少年許久許久。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oAzyh075

少女若有所思的目光，配上那張厭世臉，

好像是在挑剔少年般。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B2pYZ6aC

少年畫到了一個階段，

必須要畫人臉時，才不得不抬頭看了少女一眼。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tgMAE0Bp

而那一眼，就將少年的脾氣點燃了。

「你盯我幹什麼？」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SEqsK6Nn

「你不盯著我，又知道我在盯著你？」

「你要這麼幼稚？不想上課就走呀？」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RwbDpyG1

「所以你又想告發我翹課了？」

「我什麼時候告發過你翹課？」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WtwPaaN6

「上個星期。我被綁架那天，你告訴了誰？」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沒有人知道你要什麼時候蹺課！」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pUNw5quu

「是嗎？我覺得你總是一直看著我。」

少女挑挑眉，一副我聽你繼續胡說的表情。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CKasjtsC

少年看了看她手上和臉上的傷口，忍了忍，說︰

「沒有，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討厭這個學校裡的所有人。」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YyrodDd3

少女說︰「是嗎？我以為你喜歡我，

不然你為什麼要來陪我來上課？」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Xm0xrhkM

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PVy5gC9AU

「我只是來混學歷的，好嗎？

我爸媽喜歡這個學校。」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QNwnTrSw

少女說︰

「是嗎？好巧。

我是也因為你才來上學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5VVD7jcD

她說的話和他們聊天的前後文邏輯沒有搭上，

顯示她根本沒有在聽少年在說什麼。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IhoF4QGt

少年又忍了忍，問︰「那你為什麼喜歡我？

你想和我聯姻？有必要嗎？」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w9d3q8fB

少女望了望班上其他坐得遠遠，但有說有笑的同班同學。

又再望向少年。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TtdwluxD

「我仔細的想過了，我覺得你對比之下不太差。

除非你是一個恐怖份子，不然我們可以談看看？」

少女的語氣沒有半點誠意，比只是開個玩笑都更糟糕。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JrsIwLAC

少年冷冷諷刺︰「我不是一只種馬，不是用來配種的。

我謝謝你的『厚愛』。」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2KwrPSM2

少女失望地說︰「唉，那我就只能肯定你是個恐怖份子啦。」

少年惡聲惡氣的說︰「隨便你怎麼想！不關我的事！」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M2Aj54nF

他的視線又回到了畫紙上，那無法完成的人臉。

氣得擱下筆，夾起畫板，站起來就走出了教室。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v9LoR3db

老師看到了，也不敢出聲阻止。

其他同學又開始竊竊私語。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sQ8MvAZe

「安靜！安靜！」老師這才呼喊，

小心顧及著少女的臉子。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67HsE3dB

少女低頭看畫。

她的畫中只有一個背影。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tzHvjIrH

一個少年，在深夜，

街道上，路燈下，

離開她的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Hrj3VuSX

背影。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orsEakVq

「騙子。」

她對畫中人如此說。

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90YwQUea

ns216.73.216.137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