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的大魔王 - 第一章六與七 2/3

極光，通常指帶電粒子沿著地球磁場。與南北極附近大氣中的原子或分子發生碰撞，激發出肉眼可見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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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天文現象......想也不可能會出現在嘉義這種地方。不過也側面說明了，這異常的現象可能與當天魔人脫離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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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對了、好像還有件關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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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顏色的極光，七年前好像也出現過。」我盯著照片裡的景象，印象中貌似見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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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極光只有藍紫色的顏色，而且發生的海拔比起正常的極光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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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錯。順帶一提，在極光出現後的三天。我們政府和其他的國家，正是在這時間點發起『屠魔令』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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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引起政府的注意，所以才發動屠魔令......然後是同樣顏色的極光，又剛好地出現在我曾經出現的地方，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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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六年前，極光出現後處理方式和之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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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魔令，目前對外的說法：是為了制裁兇惡恐怖的魔人，或預防嚴重危害國家安全的惡性事件。透過軍警進行大規模聯合行動，以『不計代價』的方式動用武力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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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紀錄以來，台灣只執行過一次。

然而那場七年前的大事件，卻永久加深了社會對魔人的恐懼與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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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發生的地點位於中部、台中東邊偏僻的山區附近。位在山上的數個村落，被不明原因引起的大範圍土石流給直接掩埋。下方的城市受到了德基水庫潰堤的影響，許多的道路與設施都被破壞的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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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傷亡的總數超過4000人，其中遭到討伐的魔人有17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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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不太清楚。也許那不是屠魔令的主要目的，只是一個能使出極光能力的魔人，剛好出現在兩個事件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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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笑了一下，撓了撓後腦杓裝出苦惱的樣子。

巧妙避開我真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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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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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和魔人有關，按照他的話來看......又不太像屠魔令發起的原因。但也不排除，是國家害怕行動帶來的損失，或者有其它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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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奇怪......如果屠魔令與極光沒有關聯，他為何執著在這問題上？

為何在一開始，對失憶的我特意去提極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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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極光魔人是......當時從屠魔令中僥倖逃脫的人。之後又在六年前的事件中出現，將我在的村子滅了。這樣沒錯吧？」

「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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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動機會顯得十分奇怪。一年過去了，那魔人不選擇逃往國外，反而大張旗鼓使用自己的能力、殺死那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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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你知道母親處死的原因和理由嗎？」

「......因為她是、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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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題有些突兀，我停下來想了兩秒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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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沒錯......可如果你母親一直隱藏身分，我們或許很難發現才對。」

「沒有檢測手段？」

「那也得有搜索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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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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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死、舊福村、七年前製造極光的魔人——

原來是這樣......我反應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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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看來是安逸的日子過太久，忘記自己一路上是怎麼活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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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得知你母親是魔人時，我其實也非常的錯愕。像他一樣那麼好的人，不該受到這樣殘忍的對待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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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選擇繼續回話，只是淡淡地投以一個不溫不火的眼神。因為在他這麼說之前，我已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圈套。

即使對方捏造了一個虛構的事實，現在也暫時無法從對方的框架中脫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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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事情如實相告，希望你能體諒。」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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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了一下情緒，將目光看向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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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你母親在屠魔令的當天，試圖暗殺一名重要的人物。之後還掩護了其中一個魔人逃亡。這種行為換作是一般人，我也無法為其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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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點的咖啡來了，我從後方接過瓷杯。不小心「扣」的一聲敲在木桌邊緣，導致咖啡灑了一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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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燙到手了。」我抽起桌上的衛生紙，自發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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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的......絕對知道當時屠魔令發起的目的，以及後續發生的事。

掌握的情報肯定比我想像中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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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人從一開始，目的就不單單只是為了從失憶的我身上，找到六、七年前遺漏的東西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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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確定她救的是不是極光魔人。但依據你在舊福村的遭遇，還有作為唯一倖存者的這兩件事。大致就能推敲出事件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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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鋒一轉，他突然直視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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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那魔人是為了什麼......才選擇殺死舊福村裡的村民？」他將語速刻意放慢下來，那瞳孔彷彿能將我心思看穿一般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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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系列的引導與推理，能回答的選項比一開始少了很多。

不僅如此，剩下的選項對我十分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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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自己無關的動機顯得十分奇怪，有關的動機又過於合理。此刻無論是撇清關係、裝傻、還是捏造理由，看起來都非常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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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當時的事失去太多印象，還是聽聽你的想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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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薩來了，是不同的服務員送來的。我將它靜靜擱置在桌上，看著食物的模樣，肚子不經發出陣陣「咕嚕」的聲響。

今天為了工作，一整天都沒有吃任何東西。現在食物終於擺在了眼前，卻容不得任何愜意的心情讓我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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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個問題，你覺得擁有異能的人類和魔人之間的區別在哪？」　

「壽命？」

「不、在我看來，只有不去傷害其他人的傢伙，才能稱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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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叉子分開其中一片牽絲的披薩，放在靠近自己的盤子上。一邊利用時間思考如何應付對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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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會傷害其它人嗎？」

「不會、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看起來挺在乎別人的想法......應該沒有膽量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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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也拿起叉子，將一片披薩悄悄地放進自己的盤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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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聰明的可怕......如果有這機會，你或許會放任、甚至利用別人吧。」

「我沒那麼心胸狹隘吧。」

「誰知道呢，搞不好你那天......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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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一口披薩，等到喉嚨將食物吞嚥後。聲音放緩下來繼續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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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小時候跟我談過的理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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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瞄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放回盤子裡的食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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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什麼時候的——」靈光一閃，我用右手直接抓起披薩。先是拉到空中，再一次全塞進自己的嘴巴裡。「六年前的話不記得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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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咀嚼著食物，吞吞吐吐地說話，擺出漫不經心的蠢樣。他看著我粗魯進食的樣子，嘴角不經意向下露出了一點點為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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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我不能再給任何機會。

尤其是這種雙方資訊極度不對等的情況，即使要反目成仇也不能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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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有報案稱你家的附近有魔人出現。可未等我們抵達，報案人與那些村民卻慘遭滅口，只有你是剛好失憶昏迷過去。被一個人刻意使用了毯子，放置在公車站牌旁的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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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報案嗎......好像也不意外。不過最關鍵的兩件事情，還是沒老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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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為止，你覺得說的有哪裡不妥嗎？」

「沒有、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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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他想繼續開口，我微微咳了幾聲，裝成被食物噎到的樣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起來，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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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可能，極光不是魔人的能力刻意所為。

或者說，這只是一種特定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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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是同一魔人的能力，這假設由他建立。如果我提出新的假設來挑戰這一論點，對方就必然給出更多證據來支持或反對。

然而，對方到現在還是不打算告知真相，想必是考量到了後果。反正屠魔令與極光的真相，我只要知道一個便能反將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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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魔人不可能無故進行屠殺，需要暴露身分的事一定有他的動機。可能與一開始提到的『人類集體覺醒』有關。其次、七年前就出現過極光，為何更早之前沒有集體覺醒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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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六年前的懸案是個幌子，他是為了從我嘴中套出六年『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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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認為早在事件發生以前，自己就和魔人有過接觸。而他現在還不確定、急需知道的，正是那魔人的真實身分。

從過去的案件來看，警方發現魔人的第一時間，不一定會進行拘捕。為了避免死傷與衝突，或許多半只會進行監視與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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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回過頭來重新思考。

從他多次試圖說服自己的情況，或許這人早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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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我仍在暗中保護魔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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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屠魔令發動的原因，是為了阻止人類覺醒。那過去六年、為何都沒有人找到人類覺醒的原因？

「綜上所述......屠魔令、極光、覺醒異能這三件事沒有直接關係。極光只能間接佐證魔人的蹤跡、以及受能力影響的區域。無法直接證明魔人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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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指向......他是為了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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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人們覺醒能力的魔人，在屠魔令結束後，是否曾出現在舊福村的事件中。進而推測，現在與自己有關的魔人，是否為六年前的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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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屠村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人是誰都無所謂，屠魔令針對的那個人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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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如何解釋，魔人選擇在舊福村——」

「七年前它們就打算這麼做，只是當時礙於屠魔令才無法順利完成。之所以後來會選在那裡，推測與我母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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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提完問題，我已經預料並針對他想問的進行回答。因為剛剛在假設這個情境時，我已經考慮到自己問題上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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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拿我媽來擋，對方也很難說什麼。

換句話說就是表達自己跟魔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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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同個人......那極光怎麼出現的？」

「和剛剛說的一樣，那只是能力啟動的附加現象。或許是其它人，甚至是一個工具也不一定。」

「什麼意思？」

「假設某個大範圍的能力作用時，其中會挾帶能量或輻射。那麼大氣中的原子就有可能因此受到激發，電離輻射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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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我突然用扎實的物理來掩飾蓋過。他的眉頭深鎖，像是被車撞到似愣了好一陣子，連額頭上的皺紋都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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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假設怎麼來的？」

「照片中極光出現的海拔高度不高，這就是我認為可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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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讓話題結束......不能給他繼續思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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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接著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放在大腿上讓對方知道自己看過了時間。他出於職業習慣，應該會注意到這個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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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和林墨離開前，自己有考慮到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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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時間嗎？」

「林墨找了其他人，要在廟口幫我慶祝生日、差不多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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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對方信服，我將手機上的對話紀錄擺在他眼前，雖然是提前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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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整理桌面的衛生紙和盤子後，我靠起椅子。離開前喊了一下剛剛的服務員，讓他幫忙將桌上的兩份披薩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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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容我提最後的問題、你有包庇過魔人嗎？」

「咦？沒有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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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有些吃驚於對方問題的樣子，最後用似笑非笑的臉龐輕鬆帶過。他應該清楚自己被擺了一道，但出於自己的立場只能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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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提出這個最直接的問題時，我想已經無計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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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你只是失去當天的記憶，不是全部。所以答案應該比我清楚、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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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銳利地鎖定我的面龐，壓低的聲音就像在警告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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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如果母親當時沒那麼做，你覺得她能安穩的生活下去嗎？」我迎著那冰冷的目光，有些不耐煩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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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某一刻，我感受到自己的口吻太過兇狠，才剛說完一股愧疚感就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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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像你媽一樣，你是人類、你是正常人！即使你曾做錯了事、說過了謊——只要還選擇站在我們這邊，我都能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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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剛剛都一直回答的很流利，可一聽到對方這麼說自己還是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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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打算傷害別人、請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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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需要對一個自己最好的人，說著違背內心的話。這矛盾心情，讓我硬生生地多猶豫了好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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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談在不愉快的氛圍下匆匆結束，店員剛好將打包完的食物拿了過來。我拿起地上的提包，盡量掩飾自己糟糕的心情，朝門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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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雖然成功逃過一劫，卻沒有劫後餘生的勝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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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今天咖啡不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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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推開玻璃門，前腳剛踏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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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著的心還沒放下，背後忽地迸出了一句毫無頭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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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教我泡的，他很喜歡那包咖啡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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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我，眼神逐漸柔和下來。像是抓到我剛剛有些錯愕的反應，嘴邊的皺紋消失，一下子就恢復剛開始進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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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玩吧，下次再挑其它的給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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