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沉夢幻劑（德哈/跩哈） - 三、臆想造物

「他會比愛我更愛你，我能感覺到。」

哈利看著德拉科和另一個自己調情，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起來。除了因為難以接受之外還是難以接受。

德拉科．馬爾福，他在霍格沃茲的死對頭，最渴望的事情是成為他的愛人……他看到德拉科眼裡的愛意，他看見另一個自己顯然對這種愛侶間的小動作習以為常，他看著溫馨的老宅，混亂的腦子裡突然想起了赫敏的聲音。

「進到夢境第一首要的事情是什麼？」

弄清楚夢裡的身份和背景，向沉夢者本人索要自己的魔杖。赫敏的聲音彷彿一個清明咒使哈利冷靜下來，他在心裡回答道。

眼下，第一者已經差不多了，那要怎麼支開「哈利」，拿到魔杖呢……

但要是另一個哈利發現了，會轉而攻擊他嗎？驅逐一個要搶走自己愛人的外來者，或許是遵照德拉科的意識，驅逐會打斷這場美夢的人。

但如果不出夢境的話，德拉科躺在聖芒戈的身體會逐漸死去，到時候，德拉科意識形成的這個世界也會隨之崩塌。他不知道外面時間的流逝速度和這裡有沒有差別，他越快把德拉科帶離越好。

但這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怎麼支開「哈利」靠近德拉科？

就算靠近了，德拉科會被說服嗎？從有他渴望之物的夢裡醒來，回到原本一無所有的世界？

哈利看著餐桌上笑言晏晏的兩人，他努力忽略滿身的雞皮疙瘩觀察起了「哈利」。

無疑的，「哈利」的眼裡也有對德拉科的愛。

哈利意識到他或許可以試著用這份愛讓「哈利」幫助他喚醒德拉科，他必須打一場賭，賭「哈利」對德拉科的愛深重到願意讓他喚醒德拉科，儘管這件事的結局是「哈利」和這整個世界將不復存在。

風險很大，但這是唯一的方法。他需要取代「哈利」，一點一點地把德拉科從夢境裡引誘出來，就像人們想要引誘奇獸時會一路放小點心那樣。如果成功了，「哈利」的自願放棄可以推動整個計畫前進；但如果失敗了，「哈利」將是他最大的阻力。

哈利思考的太入迷，以至於當「哈利」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差點撞到了他——其實「哈利」撞到他了，但哈利不確定他有沒有察覺到，所以才說「差點」。

哈利趕忙給自己又施了一個不可見咒，打算先離開客廳，可沒想到原本低頭啃著口糧的閃電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在他剛走出客廳的時候對著他的方向狂吠了起來！

狗對著空氣叫，在麻瓜看來是家裡進了鬼，而在巫師們看來，那是家裡進了施了不可見咒或是披著隱形斗篷的人。餐桌上的德拉科和「哈利」同時抽出魔杖，哈利連忙往牆後一躲，閃過了兩發現形咒。

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哈利能做的事十分有限，他儘可能安靜的沿著樓梯往上退，大狗終於停止了吠叫。

這件事讓哈利不敢再輕舉妄動，他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能做的所有就只是坐在樓梯上，一遍一遍的加固自己身上的不可見咒。

終於，哈利聽到了大門打開的聲音，因為距離隔得遠，「哈利」和德拉科說了什麼不甚清晰，大概是要出門。

如果他們兩個人一起行動，那哈利就不能做什麼。他感受到腹部傳來的飢餓感，打算趁這個期間給自己弄點東西吃。

他打開冰箱，從裡面翻出幾片吐司和火腿，夾著囫圇吃了。誰料此時，異變陡生！

「速速禁錮！」

哈利的身體隨著話音落下被憑空出現的繩子五花大綁，「哈利」掀開隱形斗篷，魔杖朝著哈利又是一指：「原形立現！」

哈利手裡的吐司掉到地上，他的不可見咒失效了，「哈利」看到他時臉上一瞬間寫滿了驚訝，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又換了一個魔咒：「人現現。」

哈利無所畏懼的看著「哈利」，他這張臉 貨真價實，就算再來一百種現形咒也不會發生什麼。

「哈利」又沉默下來，他踢來一張椅子讓哈利坐下，說：「主臥床頭櫃裡的吐真劑飛來。」

幾秒後，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啪」地被他接住，「哈利」翻開哈利的嘴唇，往裡面滴了幾滴。

他把手抱在胸前問：「好了。回答我，你究竟是誰？」

哈利靜靜的看著他，緩緩開了口。

「如果我說，我是哈利．波特呢？」

……

「哈利」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時光器？還是什麼魔法的謬誤？」

哈利設法在手被反綁的情況下聳了聳肩。「算是吧。不過為什麼你們的臥室床頭櫃裡 會有吐真劑？」

「哈利」的臉可疑的變紅了一點。他匆忙的道：「那不重要。現在，解釋清楚你到底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在吐真劑的作用下，哈利把「沉夢幻劑」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他其實本來都是要說的，也沒有反抗的意思。

「哈利」沉默著喃喃自語：「所以，照你的意思是，我是夢裡的某個人？難怪……那我到底是……誰？」

哈利換了個姿勢，避免把自己的手壓麻。木椅發出吱嘎一聲，餐桌上蠟燭的火光忽然往上竄了一下。

「我才想問呢。」

「哈利」沉默良久。

「所以照你說的，如果你不讓他在你們的世界醒來，他就會死去。是吧？」他問。

哈利點點頭。

「我願意配合你，請救救他。」

「哈利」在又一次的沉默良久後輕聲說，他和哈利如出一轍的那雙綠眼裡隱約含著一層薄薄的淚光。

哈利有些意外地：「你這麼輕鬆就答應了？」

他本來預想最壞的可能是要強行把「哈利」綁到別的地方甚至……殺害，以避免對整個計畫產生干擾。這個想法在過去那兩個小時裡嚇壞了他。

「哈利」衝他露出一個有些傷感的笑。

「因為我愛他。而他會比愛我更愛你，我能感覺到。儘管如此，我希望他不要為了我死去，因為我愛他。」

「哈利」摘下眼鏡，使勁擦了擦眼淚，微微抽泣了幾次，咕噥道：「可惡。」

哈利遲疑著拍了拍他的背，心裡的愧疚感快要把他淹沒。「哈利」突然使勁揉了揉眼睛，說：「我沒事。你吃點東西吧，冰箱裡自己拿。」

哈利沉默著重新拿了幾片吐司，給自己做了個三明治。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知道自己如果安慰，那無疑是在傷口上灑鹽。

因為他就是那個即將毀掉這場美夢的人。

就在他吃到一半的時候，「哈利」主動打破了安靜。他說：「和我說說你和德拉科的故事吧。你們那個世界……現實中，是什麼樣子的？」

哈利覺得三明治梗在了他的喉嚨裡。他艱難的說：「我和他的關係不好……嗯，很糟糕。」

他講述了他們的初遇，德拉科一遍一遍的找他麻煩，還有關於假裝攝魂怪和變成白鼬的部分，恩不理居的巡邏隊，最後是六年級的神鋒無影和七年級萬應室的惡魔之火。

此後，再也沒了交集。

「哈利」皺著眉沒有說話。

「那你呢？」哈利小心的問。

「哈利」緩緩搖了搖頭。「沒有，都沒有。」

哈利疑惑地看著他。

「我只記得伏地魔死了，死在我和我的朋友手上，他怎麼死的我不知道——我關於以前的記憶都是模糊、片段或是跳躍的，尤其是六、七年級的時候。每次我試圖回想時都會一片混沌，似乎是有人阻止我想起來似的。」

「我對我和德拉科之間，在霍格沃茲時最深的記憶是六年級在盥洗室那時候，在我的記憶裡，盥洗室燒了起來，我把他救出來後他主動吻了我，我回應了。」

哈利安靜地聽著，身體裡好像有本「怪獸的怪獸書」在跳躍著瘋狂撕咬他的五臟六腑。

德拉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他的，愛得這麼深，在他沒察覺到的時候、在他一無所知的和朋友們在戰後開始新生活時，曾經偷偷想像著這一切。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的世界雖然有遺憾和悲傷，但身邊有朋友和愛，有一切溫暖光明的東西。德拉科的世界是如此冰冷和孤獨，沉重且黑暗。

他一無所知的成為了德拉科心底最深的渴望，像飢寒交迫的小女孩點燃火柴後，在大雪夜中的微弱火光裡看到的家和大餐。

只存在臆想裡的溫暖，心底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

內疚感讓哈利也想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他不能在「哈利」面前哭，他的心臟不知為什麼疼的像被誰施了一個鑽心剜骨咒。

「哈利」冷靜的分析：「你剛剛說，你們在六七年級的關係最為水火不容。這可能是我對這段時間記憶發生錯誤的原因，德拉科想遺忘那段時間，但他又無比想要留在惡魔之火的萬應室——那是他現實中多年來最靠近你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所以我對這段時間的記憶被他模糊和修改了。」

哈利啞聲問：「所以你認為，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可能是某種臆想造物吧。德拉科照著記憶揣測你會是什麼樣子的、會喜歡什麼東西或是個性，想像出了我。照這個推測，我應該算是他記憶中 關於你的部分 的思維碎片，被套上了你的樣子。」

「作為他的一部分思維碎片，我會願意配合你的計畫，很有可能是他潛意識想求生的象徵……你的時間不多了，哈利。」

「我知道你不愛德拉科，所以他才會想像出一個愛著他的我——或者說你。但……請不要傷害他，也不要讓他太孤單……」

「哈利」的眼裡淌下淚水，在燭火的照映下閃閃發光，像人們用於歌頌永恆愛情的鑽石。

他轉過頭去穿上椅背掛著的風衣。「拜託了，算是我最後的請求。」

哈利猛地回神，伸出手想要拉住「哈利」。

「哈利」避開了他的手。「你答應我，答應我剛剛說的那些。」

哈利說仍然在試圖弄清自己心臟絞痛的來源：「我答應你。我發誓。」

「哈利」笑了笑。

「那我要走了，祝你好運，保重。你的魔杖還你。」

哈利下意識接過魔杖，然後追了上去：「等等，你要去哪？」

「哈利」一路穿過了走廊，回頭施了一個無杖魔法：「障礙重重！」

他們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堆雜物，它們擋住了哈利的去路，也擋住了「哈利」的背影。

「可能我會去一個能夠想念著他度過剩下時間的地方。」「哈利」在走廊的另一端說。哈利聽到他打開門，腳步似乎停了一下。

「哦對了。那瓶吐真劑是我們在床上玩*truth or dare 用的，你最好藏好。要不然到時候他問起你最愛的人是誰，我想你的答案肯定會讓他傷心。」

……

哈利失望的發現，就算拿到了魔杖他還是使不出一般需要魔杖的魔法。看來赫敏說的沒錯，他需要從德拉科本人手上拿到魔杖才行。

「哈利」似乎是用了消影術去了其他地方，哈利終究沒跟上去——追回「哈利」對於喚醒德拉科沒有任何幫助。

他先是把那瓶吐真劑倒掉，又在收拾好那堆雜物後把魔杖藏到了臥室。這樣可以在德拉科回來時讓他幫忙找，再由德拉科親自交給他。

他在這些事上耗費了大量的心神，以至於德拉科回來的時候他心不在焉的。

德拉科手上拎著兩個沉甸甸的袋子，是用肩膀撞的門鈴。哈利急忙跑去開了門，接過他手裡的袋子。

「這麼多紅酒？你買來做什麼？泡澡？」哈利往其中一個瞥了一眼，在心裡評價：鋪張浪費的馬爾福。

德拉科挑了挑眉。

「親愛的，別忘了答應我的額外補償——我想拿它們來做點別的事情。」

他充滿暗示意味的說，在經過哈利的時候摟了一下他的腰，摩挲了兩下。

哈利腰一縮，差點把兩個袋子摔地上。

夏夜的風從門口拂進來，吹得他臉越發熱。那隻手摸過的地方觸感久久不散，好像上面附著什麼讓人麻癢的惡咒似的。

德拉科走進廚房的時候，原本以為會看到一桌豐盛的餐點，或至少有個蛋糕之類的，但空空如也的餐桌讓他失望了。

不過這股失落很快在他在地板上踢到一條麻繩為止，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原來驚喜在這裡。

德拉科想像著愛人偷偷拿繩子試著綁自己的樣子，決定壞心眼的揭穿他。

於是當哈利走進廚房時，他把繩子收束成整齊的一束，漫不經心地在手上繞了幾圈：「支我出去在家自己玩繩子？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麼？」

「什麼？」哈利沒有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他所有的腦細胞延遲許久，終於開始處理「哈利」走時留下的那一句「床上」。

他心搖神曳的想像那個畫面：他們在床上赤身裸體的擁抱在一起，肢體交纏，德拉科喂給他一滴吐真劑，在他耳邊輕聲問：「你最愛的人是誰？」

德拉科看哈利扭捏著沒有回答，以為是他被揭穿而害羞了，決定再進一步調戲自家男友，然後順水推舟的把哈利拐到床上去。

他先是走近哈利，對其耳尖用舌頭展開了一番下流且令人臉紅心跳的逗弄，同時手也不閒著，伸進柔軟的家居服下擺，順著腰線一路輕挑慢捻的撫了上去。

哈利被他摟在懷裡佔便宜，從脖子到背脊被溫熱胸膛和活色生香的心跳難捨難分的貼著，再被這麼情色的手法一挑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他可恥且可悲的發現自己竟然硬了。

他難受的仰起脖子，德拉科已經摸到了前胸。他用指腹磨著哈利的乳頭，一邊壓低聲音對著他耳朵說話。

「我以為你這裡會纏著繩子——我們的救世主，魔法部傲羅司的波特司長竟然施法失敗了嗎？」

哈利難忍的扭來扭去，感覺全身像被電流一遍又一遍的反覆爬過，又熱又麻，情動又羞恥。他幾乎被激出了眼淚，斷斷續續的反駁：「沒有……你聽我解釋……哼啊！」

德拉科低低的笑了一聲，說：「請求駁回，波特司長。」

註 1：去翻了原著，JK羅琳沒有提到變身水有沒有解藥，只有說到了時間會失效。這裡設定成「人現現」這個咒語可以解除變身水的偽裝（怪獸與牠們的產地裡紐特對葛林戴華德使用的魔咒）

註 2：turth or dare：真心話大冒險，這裡覺得用英文講比較帶感所以放英文。算是一種小情趣吧，想像一下如果有現實生活中真的有吐真劑，做的時候可以用來「逼供」，問出愛人到底喜歡怎麼頂之類的，也很考驗忠貞。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設定德哈都沒結婚，所以原著裡十九年後的火車站送孩子重逢也沒有，在畢業後兩人就沒再見到了。下章可能開車也可能不開，具體取決於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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