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成了我夫君 - 五．出發蒼陽

　　日子過的飛快，沐璇已去了凌府兩次，離前往蒼陽的日子不遠了。所幸這段時間以來，她已逐漸整理出兩種卷宗內的共同點：那便是錄取名單內，有就讀書院的學子錄取率特別高，其二則是詩社內的成員，最後才是既沒在書院也沒在詩社的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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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有就讀書院，因其會請專門的先生教學關係，錄取率高是正常的，但絕大數錄取的大多一定都曾有參與詩社或就讀學院的痕跡，且大多都有背景更甚至是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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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景科考制度為每兩年一次的鄉試，鄉試過的則可以繼續參加隔一年的會試，最後才進行到殿試，而每六年則是一個分水嶺。怪就怪在每第六年時，蒼陽當地的錄取人數就會再更多一些，雖看起來人數不多貌似正常，但無一例外，錄取的人幾乎都是與書院或詩社有關的，統共翻了將近20年的卷宗參照，沒背景、沒家世也沒入書院或參與詩社的，可幾乎說是沒有，就算有也是很少，若不仔細比照，還真是覺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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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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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間恍惚發現了什麼，但她不願多想，若真是照她所想的如此，那......豈不代表蒼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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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有些不安，但又安慰自己，在尚未有證據之前也都是猜測罷了，不知此次雲心先生是否就是要前去查明的呢......不然如何解釋他要她整理的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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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她正站在凌晏如書案前，雙手呈上她所紀錄的捲軸，並講述了自己的猜測。她邊講邊偷瞧著他的神情，自始至終他的神情依舊波瀾不驚，絲毫不因她所說的而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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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她思考方向錯了？她忍不住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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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嗯，不錯。能夠從中看出疑點，倒確實長進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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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向來注重天下學子與文士，對於科考更是百般注重。」凌晏如修長分明的手指輕敲了敲桌案，「目前尚未掌握確實線索及人證物證，是有疑點尚需釐清，若果真有不法之事，便需徹底查辦。此次前去萬不可大意，必須謹慎留心，也不可打草驚蛇。」語氣凜冽肅殺，短短幾句話便盡顯首輔威嚴，讓人不由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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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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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繼續，務必於出發前再蒐集到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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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璇頷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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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出發前一日，夜晚漆黑如墨，正是晚膳後的時分，凌府內仍是一概的寂靜。凌晏如仍照往常一般在書房內辦公批閱公文，總管齊成進來回稟道：「大人，宮裡派人來了，是聖上身邊的李公公，已請至大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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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凌晏如放下手邊的公文便隨管家一同去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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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萬安。」李公公看見首輔客氣的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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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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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相寒暄後，李公公也不多言，直奔主題道：「這麼晚前來府上，是陛下有件事要咱家交代與您。」語畢，他看了看周圍的僕婦後不發一語，只用眼神朝凌晏如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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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晏如立刻理解李公公的意思，「請李公公隨我來，其餘人等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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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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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偏廳將門窗都關上後，李公公從身上拿出了一封捲軸，雙手恭敬的遞給凌晏如，「這是陛下吩咐給您的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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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晏如立刻跪地接過，「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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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接過後，李公公又說道，「另外陛下有吩咐口諭要給首輔大人。」李公公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當辦，則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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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晏如聞言全身一凜，低頭緩緩道，「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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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既送到，那咱家便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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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送公公出去。」凌晏如喚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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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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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走後，他便將密旨拆開來看，看完後便收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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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旨內只簡單吩咐要他好好全權考核當地科舉及官員狀況，若是當真行為有失，賦予他先斬後奏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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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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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晏如沈默的望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晚間的微風徐徐吹進室內，一頭華髮也隨風徐徐飄揚，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靜，只是眸中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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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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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卯時時分，晨曦微亮，沐璇便醒來了。今日是與雲心先生約好出發的日子，預計足足一月有餘，幸好書院方面程先生已幫忙告假。此次與前次去首輔府時起床的時辰一模一樣，但當時只有自己一人醒來，但這次朋友們則全都醒了，就為了她要出遠門，特地起了大早就為了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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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此趟並非去遊玩，故她今日打扮依然偏素淨，一襲象牙白交領齊腰襦裙，衣領與袖口邊緣暈染了淺淺的艾綠色，腰間繫上同色的艾綠色束腰，顯得腰肢不盈一握，馬尾用鵝黃色流蘇髮帶半紮垂下，瞧著更是清麗婉約，宛如清雅的荷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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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蕊兒小月甚至一向無法起早的季元啟也來了，陪同她一起走向書院門口，蕊兒與小月一路上細細的叮囑她照顧好自己，一時離別的感傷充斥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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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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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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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跟蕊兒道別完後，輪到季元啟了。他一臉莫名的慎重，從來都是嬉皮笑臉的他難得這副模樣，讓沐璇不自禁的也跟著認真起來，只見他雙手扶著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嚴肅地說道：「璇璇，妳千萬要記得帶蒼陽的特產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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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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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這位仁兄今日起早就是為了土特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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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感傷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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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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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璇懶得回應他，朝小月與蕊兒揮了揮手後便轉身離開，只留季元啟在身後大喊著，「璇璇妳要記得啊！璇～～～～別不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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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首輔府門口時，只見車伕正拉著輛褐色馬車出來。馬車款式質樸且低調，並非是符合首輔身份的四駕馬車，而是兩駕，大多是一些世家子弟或是一些有財富人家在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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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馬車款式，沐璇會心一笑。之前去安盧探訪時也是提早出發，當時的馬車款式也是如此，所以雲心先生這次應也是提前微服出訪，故而不用首輔專用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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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猶自猜測時，雲心先生也從門口出來了。今日穿著的並非他一般常穿的紫色系列，而是一身蒼青色圓領廣袖袍衫，袖邊用銀絲勾勒出如意雲紋，腰間扣著枚白玉腰帶，帶上仍是垂掛著她小時送予他的碧色蓮花玉佩，端的是溫文儒雅，猶如一方淡雅的字紙，充滿著文人的風韻，與平日凌厲的氣質相距甚遠，更添了抹溫和，彰顯著貴族世家子弟的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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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為之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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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慣他穿紫色衣裳的沐璇簡直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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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心先生果然穿什麼都這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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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凌晏如款步走來，又看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猛瞧，無奈的輕嘆一聲，食指微蜷，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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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麼。」她趕緊搖頭否認，並趕緊行了個禮，「見過雲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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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總不能說自己是被美色吸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