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熟悉的鬧鐘聲響起，我反射性伸手按掉。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GBlrwGsL
在意識稍微清醒以後，我依稀聽見房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翻了個身，從門縫透進來的光線似乎證實了我的猜測。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GT1SEBfn
我比平常更快從床上起身，迫不及待走到餐廳，果然看見了媽媽忙碌的背影，還有早就入座的爸爸和姊姊，他們貌似正在討論病例，而小宙還沒起床。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MgbOFVOf
距離上次我們全家聚在一起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S862Dm5e
「爸，最近診所都很忙嗎？」我抓準爸爸跟姊姊聊天的停頓點，加入話題。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okm5NthL
「對啊，剛好昨天比較早下班，就想說回家一趟看看妳跟小宙。」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d7M52wVC
爸爸只回了我一句，又繼續和姊姊討論診所的事，這時媽媽走了過來，「小螢，怎麼不坐下來吃？」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wX8vhhQi
「喔。」我才剛拉開椅子準備坐下，媽媽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又叫我先去叫小宙起床，我也跟著看了一眼手錶，小宙的鬧鐘可能根本還沒響。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4GbEgboT
等我從小宙的房間出來時，爸爸他們還在討論那些我聽都聽不懂的專業術語，我覺得無趣，就先從鍋裡舀了粥到我跟小宙的碗裡，又跑去廚房幫媽媽把平底鍋也洗好，再回到餐桌時，總算全家都到齊了，爸爸和姊姊也正好停止了話題。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PRpcHgkQ
「姊，妳已經畢業了嗎？」姊姊大學時住宿舍，就算難得回一趟家也幾乎都在診所幫忙，從早到晚都跟著爸媽忙進忙出，加班時也會跟著睡在診所，因此這幾年我根本鮮少見到她，更無從得知她的事情。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k1NjSi9R
「對，剛畢業。」姊姊把左手的筷子換到右手上，然後把左耳邊的鬢髮勾到耳後，露出漂亮的下顎線。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aRh27dIA
我坐在旁邊近距離看著她冷豔的側臉以及優雅的動作，每每都覺得羨慕，還有一絲絲憧憬。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aWmVmsHl
「爸，媽，平常都沒空好好吃飯，今天就多吃點。」姊姊起身各夾了一塊玉子燒到爸跟媽的碗裡，他們倆馬上露出欣慰的表情。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TCNSO6PY
我也起身夾了一塊給小宙，媽沒有注意到，只顧著又開始細數姊姊這幾年的課業表現有多優秀、診所裡的人有多欣賞她、樓下的鄰居阿姨有多喜歡她等等，這些陳腔濫調明明都已經講過很多次了，但我還是每次都會耐心聽完，畢竟姊姊從小就很完美，爸媽也一直都把她當作診所的接班人來培養，她理應收獲最多的期待和讚賞，所以相應的也會承受最多的壓力，我沒甚麼好不平衡的，但要說完全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Guadtbjo
媽說著說著，爸也跟著加入了誇讚的行列，我默默聽著的同時，注意到小宙的牛奶不小心灑了一點出來，連忙抽了張衛生紙擦拭桌子。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3SMWdmTc
「小螢，妳又瘦了，多吃點。」我把髒掉的衛生紙捏成球狀，這時姊姊把她碗裡唯一的蝦仁夾進我碗裡，小聲對我說。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teqQJI0v
我側過頭看她，她卻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吃飯，於是我只好自顧自地漾起了淺淺的笑容。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V2jdxjud
吃飽以後爸爸心血來潮說要順路載我跟小宙去上學，我很快就準備就緒，穿著制服、背著書包等在房門口，媽媽經過我房間時，匆匆朝我房內瞥了一眼，顯然並沒有發現牆上又多了幾張獎狀，我還以為那很顯而易見。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NdNL94Gs
「小螢，這學期的學校日是不是快到了？」媽媽邊問邊幫我把翹起來的衣領壓好。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eFZUkiZW
「對，應該在下個月。」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1O6W2EgU
「媽媽有點忘了，妳現在是在幾年幾班？」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Dxr3Eafb
不是妳忘了，而是我開學以後就沒再和妳聊過學校的事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Ycg5qaVE
「敬班。」我省略了年級部分，覺得應該沒必要特別強調，但事實是，國中時確實有一次學校日，媽媽居然跑錯年級。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RxTp8DtX
「好，那到時候妳記得再提醒我一次。」媽媽轉身進到小宙的房間，幫他收拾書包。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CjTiva5x
在車子開往小學的路上，小宙坐在副駕駛座上，興高采烈拿著他畫的畫展示給爸爸看，爸爸雖然顧著注意路況無暇多看，但還是耐心聽著小宙的童言童語，並適時給予稱讚。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GsjfsufK
「哇–小宙小小年紀就畫得出立體的東西，好棒喔！」在某次等紅綠燈時，爸爸認真端詳了小宙的畫，發表完評語以後轉身把畫本拿給媽媽。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DRnCT0Sa
我托腮看著窗外，從玻璃倒影看見媽媽手裡的畫，那明明就是我幼稚園時就畫得出來的東西，可是他們從沒稱讚過我，也可能是他們根本不知道。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JCFsnmP8
這種類似的小事我起初都沒有很在意，但就是會記得，久而久之就會不自覺變得想要博取爸媽的關注。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QqYXCarb
小宙下車以後還有五分鐘的車程才到景淵，一路上爸媽都輪流問著我關於學校的事，讓我幾乎沒發現我其實快要遲到了。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FtALizuO
車子好不容易開到校門口，我拎起書包匆匆忙忙就要下車，在打開車門時，姊姊出奇不意抓住了我的手腕。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VDKvFeWR
「小螢，妳照顧小宙真的辛苦了，謝謝妳這麼能幹。」姊姊的嘴角罕見掐出淺淺的梨渦，眼底也擠出一對漂亮的臥蠶。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A2WJLNjv
我愣了一下，也回以一笑，「妳也辛苦了，再見。」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jBeVMT7R
跟爸媽也簡單道別後，我才下車，但直到車子駛離學校以後，我卻還站在原地。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GCbzKOVD
「姿螢？」匆促的腳步聲朝我靠近，我一回頭便看見馮嶽巍朝我跑來，「今天要朝會吧？妳怎麼還站在這裡？」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qhL7P5IP
「喔，對，那走吧。」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uWK05ULd
「妳的表情怎麼這麼複雜？」馮嶽巍歪頭仔細端詳我。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jxzZmrBW
「有嗎？」我兩手放在頰邊，自言自語：「我發現我好像還是很需要被稱讚。」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tVFJ7k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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