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183天 - cheaper 2. 拉扯、糾結

「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很好的。但....我沒那個資格享受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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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不再猶豫...但這句話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吧，我真的放得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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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是因為你的胃對吧...他已經惡化成了胃癌。」他斬釘截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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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雖然一開始就知道他可能會猜出來，但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是因為覺得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挽留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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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辯駁，但幾次張口都說不出違心的話。他說的是事實，而我沒有理由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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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有的，只是我心煩意亂根本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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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拖累我、不想成為我的負擔、不想讓我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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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因為...你活不久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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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是事實，是我無法逃避的事實，可我還是想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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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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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謊，我問過你常去的那間醫院了，也看見報告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自己承擔？你是覺得不告而別會讓我更開心，更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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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控的吼出聲，電話裡還傳來了玻璃杯碎裂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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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氣了，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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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們結婚以後他很少發脾氣，以至於我都習慣了，以為他真的不會生氣。但人總是有情緒，他怎麼可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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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委屈感蔓延而上，我的心口彷彿被萬蟻噬咬，細細密密的痛著。很快，眼前一片模糊，眼淚打溼了手機，我無聲的發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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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都需要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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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該吼你…但我想跟你聊聊，面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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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說著，恢復了本來的溫柔。此時我已經哭累了，也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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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時候？」最好快點解決吧...我無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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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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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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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有房卡了吧，怎麼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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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發出響動，不多時，那張帥氣卻略顯憔悴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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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突然蔓延出一絲想念。原來，我們已經三天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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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在地上？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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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吧，都沒多少垃圾。等等我們談完去吃粥，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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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柔的說著，我突然就不忍心再推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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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如果這最後的時間裡有他...似乎不算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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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希望我的存在不會讓他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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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培，你覺得你會不會因為我變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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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會，那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別離開，不要走，我不想一個人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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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培沒有動，只是低頭看著我，我看得出來他不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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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他就沒有和我一刀兩斷的機會了。我的生命就這麼短，只能讓身邊所有都安然無恙、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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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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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時間不多，也知道你為什麼想推開我。但是...我不會再離開了，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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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明亮，沒有我想看到的猶豫，或許...他早已經下定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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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回家吧」我笑了，這一笑撕裂了乾澀的唇角，一絲疼痛緩緩傳來，這也不奇怪，畢竟我這幾天都沒怎麼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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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開心，想到以後身邊至少有他，我就很開心，非常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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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但你要先喝水，以後不能再這樣折騰自己了。」傅培倒了一杯溫水給我，水溫恰到好處和他的溫柔一樣，令人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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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水，突然感覺眼睛一痛，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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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久沒有好好陪他，又有多久沒有感受他那溫暖的溫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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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傅培慌張的捧起我的臉，試圖擦掉那滴眼淚，而就是這樣的場景讓我再也憋不住那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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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我只是覺得太久沒好好陪你了，這幾年我們都幹了甚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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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沒甚麼特別的吧！上班下班、買房買車、吃飯洗衣、柴米油鹽，不就是這樣嗎？」他一條一條的細數我們這些年的過往，溫馨又讓心裡發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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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希望這樣的時光可以長久，可惜，人就是這樣，擁有時不會珍惜，失去了才來婉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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