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機甲」的交線點 ✗ - 「試煉」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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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神驅機如同在風暴中的一葉小舟，左右搖擺，不停地與障礙物碰撞。

每一次碰撞都不斷在消耗我的心神，機體的控制也幾乎在失控邊緣。

全身上下都被NCS的連接綁架——每一次震動、碰撞，都直接傳遞到我的神經，痛楚像是從骨髓裡竄出，無法逃避。

我知道這是模擬，但在這一刻，模擬和現實的界線變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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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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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緊握操縱桿，咬緊牙關，竭力控制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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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手不自覺地一顫，神驅機瞬間偏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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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速的虛擬場景中，標靶的出現幾乎一閃即逝，對於我這樣的駕駛來說，難度可謂是地獄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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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光是維持方向就已經分身乏術——更別提在這樣的壓力下要瞄準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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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要怎麼瞄準？」我在心裡咒罵著，視線被高速穿梭的場景拉扯，根本無法鎖定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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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驅機再次狠狠撞上了一個障礙物，機體劇烈晃動，完全偏離了預定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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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啪！』

耳邊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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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痛苦地低吼，整個駕駛艙內的壓力像是一股沉重的水流將我壓向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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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力直接傳遞到我的身體，我的肩膀和背部被痛楚點燃，每一寸神經都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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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只是一股本能在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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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擊中兩個標靶對我來說已經是奇蹟，但眼前還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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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三個……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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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著牙，汗水從額頭上滲出，模糊了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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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現在選擇放棄，這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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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礙物接踵而來，現在只能憑藉直覺去賭博性的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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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操縱桿變得越來越沉重，像是鐵塊壓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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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視線一抖，瞥見了一個標靶在遠處出現——但它接著便迅速閃過，根本無法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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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絕望地看著標靶消失，無力感如同巨浪般將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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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障礙物接連出現，我的雙手幾乎不再聽從指令，全身傳來的痛楚似乎要將我的意志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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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中，那股無力感像是毒蛇纏繞著我的神經，讓我逐漸迷失在無邊的困頓中……

我看著模糊的視野，內心低聲呢喃著放棄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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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有資格在這裡嗎……？」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裡迴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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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這麼優秀，而我呢？我不過是靠著與校長的「交易」才有了這個……這個，自以為是的資格。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我不是天才，也不是從小就被栽培的駕駛員，只是個普通的學生，憑什麼和次郎、艾莉維爾他們站在同一條起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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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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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回響在我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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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永遠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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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俐娜的話語宛如當頭棒喝，將我從深淵中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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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操縱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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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熟悉的痛楚還在，我的肌肉依然在尖叫，但在這些壓力之下，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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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選擇。

我選擇與校長爭取了駕駛班的資格，而現在，我很確信不想失去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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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郎、艾莉維爾、庫俐娜、咲，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中閃耀，我不想繼續只是他們身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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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變得更強，我想要證明自己也有能力駕馭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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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擁有一台屬於我的神驅機……我要成為真正的駕駛員。」我在心中默默喊著，這股渴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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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要跟十二組一起把合格率衝高到75%的目標，同時，在工作台和大家一起努力的畫面不斷閃過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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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仕豪放的笑聲，喬一貫冷靜的建議，海瑟那微弱但堅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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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腦中在回顧這些記憶的時候，我想起了一個小小的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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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動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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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在這樣的速度下，切換到手動操作是瘋狂的，但……或許也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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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以切斷NCS的連接，擺脫這股痛楚，重新掌控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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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手動操作會更加麻煩，但它能讓我擁有片刻的喘息與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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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是唯一的辦法。」下定決心的瞬間，我迅速操作系統，切換到手動操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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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被NCS的連結綁住，不如切換到手動，完全由自己控制每一個關節、每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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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我一邊喘息，一邊重新握住操縱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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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感瞬間被切斷，只有我的身體依然感受到機體的慣性。

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和身體終於得到一點喘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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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不是已經從零開始到這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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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體開始依照我微妙的操作指令移動，雖然反應速度不如NCS，但我終於能夠完全掌控它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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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我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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