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月 | Penana

「妳的意思是，妳的身體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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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醒來就變成這樣了。」莫琳忐忑不安，迫切地說：「請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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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不相信妳。」揉了揉眉心，奈特利先生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疲憊，卻沒有任何不耐之意：「妳說，妳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情，是那個女孩──呃，就是妳變成的這位女孩，從山腳慢慢爬上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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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穿著這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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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某種外來的術法。」奈特利先生緩緩地說：「我去碼頭轉一圈，打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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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緊緊捏著雙手，見奈特利先生站起身子，她也跟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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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莫琳輕聲說道：「你不認為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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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覺得是妳瘋了。」奈特利先生顯得很驚訝：「妳怎麼會這麼想？妳或許變了個樣子，講話的方式仍是拜森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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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心中一暖，她抿起嘴，勉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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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辦法解決的，妳不要亂想，也別亂跑。」奈特利先生叮嚀：「現在正值『邦比亞島龍息祭』，石嶼群的海面上滿是共襄盛舉的船隻，陌生人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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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走出畢亞特兄妹的小屋，一轉眼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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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只能將不安壓下，換去誇張的紅色衣裙，她套上尋常的衣物。這副身軀的主人比莫琳纖細許多，也更白皙，有著令多數女孩嫉妒的好身材。莫琳必須拿條緞帶，在腰際繫緊，自己的衣服才不會顯得太過寬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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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奈特利先生可以商量還是好的。她想著，從櫃子裡拿出厚毛毯，蓋在腿上，縮進椅子裡，啜著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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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種時候，她真的很想念過世的拜森．畢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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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拜森還在世的時候，奈特利先生會跟莫琳的哥哥聊到天亮，小屋裡總是充滿笑聲。他們喜歡打船員牌，船員牌要人多才好玩，但拜森改變了規則，發明簡易版的船員牌，兩三個人就可以打。拜森曾經教過莫琳怎麼打，偶爾莫琳也會加入，但每次莫琳加入，奈特利先生就經常輸，後來莫琳發現是奈特利先生故意輸給自己之後，她就很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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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管過去多少時間，帶著痛感的懷念都無法完全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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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冷清的小屋使莫琳格外不安，她只能藉由起身收拾身邊的東西，以瑣碎的日常驅逐空氣間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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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蠟燭亮著，燭火搖曳，屋內的陰影也隨之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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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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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警覺地抬起頭，馬匹嗎？賽費爾島不產馬匹，當地人運輸使用驢子居多，驢蹄比較能適應陡峭難行的坡道，比馬兒來得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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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這樣的深夜騎馬上山？也太危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