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隨筆 - 王女士的最後一堂課

短文，內容有些急促，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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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天氣炎熱。

樹下，陽光從葉子的縫隙絲絲縷縷的落下照出一地斑斑駁駁。

汗水打濕了襯衣，有一些從下巴滴落到地上留下小小的印子。

我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而是繼續貓著腰尋找東西。

身邊的人在肆意嘻笑打鬧和忙碌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突然，手機響起。

我不耐煩的接起電話道，“能不能等一下，我的錢包——”現在能打電話給我的除了我媽還有誰。

沒有下文。

蟬鳴跟風吹的聲音在此刻被調到最大，耳邊清晰的只聽見這些。

我愣神了許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有個人撞到我才清醒。

“對不起、對不起。”

那個小孩卻看著我：“大哥哥你還好嗎？怎麼哭了？”

我才意識到，淚水，已然奪眶而出。

我清清楚楚的聽到，剛剛發生車禍事故我們在王女生的口袋裡發現了她的手機，你是他唯一的聯絡人。可以請你來一趟嗎？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說話。

“請問是陳先生嗎？你是王女士唯一的家屬，可以請你來×××醫院一趟……”女人的聲音似乎因為久久沒有回應而感到不悅。

我沒有聽完她所說的話，匆忙的說出一句‘等我’扭頭就跑。

我叫了一輛車，報上地址一直催促司機。

直到車子停下，我才意識到，我沒有錢。

我急得跳腳，幸好不遠處有可以領錢的地方我領了一堆錢。

從裡面跳出幾張塞給司機。

“不用找。”

我也沒空計較這些，立刻朝醫院內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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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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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的溫度讓人不適應，我看著眼前的白布，顫抖著手掀開。

“不……只是假的……”

我跪在地上崩潰大哭。

我是多麼希望，這也是她的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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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酒駕，昏昏沉沉沒看到制號燈闖出的禍，王女士的臉被撞到變了形。

當時血流了一地，她一定很痛吧。

這是個挺常見的事故，只是發生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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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

“節哀。”

友人的聲音低沉，震耳欲聾的將我從回憶裡拉出。

面前是王女士的遺照，是我從重點照片中挑出她最年輕、最美時期做成的。

照片內唯一的主角就這麼靜靜的躺在那個端莊嚴肅的長方體內，靜靜的沉睡著。

靜靜的、靜靜的，不會醒來，也不會再與我說說笑笑。

淚水打濕了眼眸，有一些從下巴滴落到地上留下小小的印子。

我並沒有因此停下目光，我只是呆呆的看著王女士的照片。

幾個禮拜前她還在與我說笑，現在那個會笑咪咪叫我怪兒子會說我智商低下沒有她基因的王女士現在卻不會再開口了。

“媽，你醒醒，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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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無人應答。

我伸手去碰了一下燈的開關鍵，‘喀達’一聲房間被巨大的光明籠罩。

客廳裡也沒有人，依舊還是照常的洗漱睡覺。

睡前，我坐在我媽和我的合照前。

“我今天被領導誇了，我說我做的很好有機會升值。”

“我還遇到了一件事，媽！我跟你說，我之前不是說過的嗎？那個女孩今天約我出去吃飯，可是我太忙拒絕了，我會再約她的。”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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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眼睛有些乾澀，我還保持昨晚的姿勢趴在桌上。

我去換了套衣服。

提起上班用的包包。

“媽，我出門了。”

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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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生其實不是我的媽媽，她是從她姐妹的手裡接過我的。

聽她說，我媽難產去世，我爸不久後將孩子交給她自己自殺也去了。

我聽的時候毫無波瀾，我根本對我的親生爸媽沒有感情。

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王女士不讓我叫她’媽’的原因。

我對她道：“媽，你才是我媽。”

她眼神裝出慍怒的樣子打我。

但泛紅的眼尾還是暴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只是不知道是因為我媽還是我。

王女士總是用開玩笑的教會我很多道理，也讓我知道許多人情世故。

對於那些社會上的善惡和我爸媽的事情，她從來不吝嗇跟我講。

她說：“我沒有必要瞞你，這些東西你早亡要懂。”

王女生對我很好，卻總是口是心非。

沒關係的，她每個舉動都能夠表達她內心的愛意。

但也正式這樣，我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她。

無數個無意之舉翻開了塵封的記憶，打開了淚水的閘門，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媽，冬天了。

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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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四號，今天是王女士的忌日。

我跟她在墳前說了很多，唸叨了一大堆兜兜轉轉還是同樣的內容。

妻子上前拍拍我的肩膀，“不早了回家吧。”

我聽到我淡淡“嗯。”了一聲。

天有些熱。

汗水打濕了襯衣，有一些從下巴滴落到地上留下小小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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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盛夏，王女士悄悄的離開了我。

媽，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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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離去這一堂課，所以人都要學會。

但不是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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