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例外 - Chapter03山雨欲來(02)

學期末當天，林雨葶似乎又為了趕車，很快就消失在教室了。

這大概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放寒假沒有太多的期待，畢竟這樣就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沒辦法看到她了。

因為建平還沒有要去搭車，我就先去搭車，在車上又遇到張蔓岑了。

上次見面已經是聽到邱逸萱講林雨葶壞話的時候了，雖然中間也有傳過不少訊息，但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那麼久沒有見面。

「終於放寒假啦。」

「是啊。」我嘆了一口氣。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欸。」

「就……想到沒辦法看到她有點寂寞吧？」

也許就因為對象是張蔓岑，我才能這樣實話實說。

張蔓岑聽到後嘖了一聲，「哇，你真的喜歡她喔。」

「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啦。」

因為知道跟她之間完全沒有太多的可能，能像現在這樣以朋友的身分在離她滿近的位置就該滿足了，畢竟她可是女神呢。

「就算是那種也沒有什麼不行吧？」張蔓岑的反應卻很不以為然。

「不是……我忽然想到，我以前喜歡上的女生，馬上都會死會。」

「蛤？」

想起國小高年級喜歡的女生，那陣子明明跟她處得很愉快，結果她忽然跟我說她喜歡上班上另一個男生了。

張蔓岑也是，雖然現在對她的感情不一樣了，當初還喜歡她的時候，她身邊總有不少人跟她告白。

林雨葶就……算了，想到這邊我忽然意識到，是我剛好都跟這些正妹太好，她們會死會好像也不意外。

「沒事啦，反正我又不可能在她的可能範圍。」

「不好說吧？她有這樣跟你說喔？」

「是沒有啦。」

我又沒有明確跟林雨葶講過這件事情，不過就算不用講也知道結果啊。

她那個小惡魔大概又會發起好人卡了吧？說著又不是每個女生都那麼高之類的話，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張蔓岑撇嘴，哦了一聲，「對了，你等等有沒有空？」

「有是有。」

「我遇到生命的瓶頸了。」

我蛤了一聲，被張蔓岑沒頭沒腦的話搞得有點莫名其妙，她沒有再多說什麼，我們下車後，像往常一樣一起到便利商店。

生命的瓶頸是什麼鬼？雖然跟她什麼都能聊，但感覺她也不是會常說幹話的個性。

「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是哦？為什麼是好像？」

「因為對象有點特別。」

這個回答很微妙，畢竟對每個人而言，喜歡的對象應該都是特別的吧？獨一無二或是閃閃發亮的那種。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都要懷疑張蔓岑是因為要跟我告白，舉止才會變得那麼詭異。

我沒有立刻回應她，她又陷入長長的沉默，因為今天的她過於詭異，我也不方便像以往講著幹話，只能安靜的等待她揭曉後續。

「就是……我只跟你說喔。」她一臉慎重。

我點點頭，還是猜不出為什麼只是有喜歡的人，她的反應要這麼彆扭和奇怪。

「對方是同校的學姐。」

同校的學姐的意思是……對方是女生？所以張蔓岑剛剛才說是特別的人哦？

話說沒記錯的話，她以前好像有喜歡的男生吧？所以……這個意思是她是雙性戀？

忽然想起前陣子和苗惠珍聊過童信華的事，她曾說懷疑童信華喜歡莫靖銓，所以他是哪種？同性戀又或者也是雙性戀？

雖然對同性戀這個詞不陌生，但在這之前，身旁似乎沒有這樣的人，沒想到短短期間內會忽然收到那麼多這類的情報。

「欸、欸！」張蔓岑的聲音傳來，她語氣緊張，「幹麼不講話？你該不會要嫌我噁心吧？」

「喔，怎麼可能。」

看她驚慌的模樣我有些驚訝，但這也顯示了她剛剛為什麼要那麼糾結吧？

「拜託你如果真的有也要承認，不准在心裡嘲笑我。」張蔓岑垂下眼，我第一次看她有這種模樣，表示她真的很喜歡那個學姐吧。

但是我並不沒有像她說的覺得她噁心或想嘲笑她的情緒，只是單純感到訝異和迷惘。

也許是因為我本來就喜歡女生，所以對喜歡同性這件事情毫無概念，自然無法多做評論。

「沒有啦，真的，只是因為感到驚訝。」

「我也覺得。」張蔓岑垂下眼。

「那是什麼感覺？」

「要說什麼感覺，其實也說不上來。」張蔓岑沉吟，「其實跟之前喜歡上男生一樣，只是因為對象是女生，就會開始自我懷疑。」

我哦了一聲。

她的解釋很白話，要是哪天……最好是不要有啦，但如果我也發生了一樣的事，鐵定也會很害怕吧。

「就跟你喜歡女神一樣吧？差別只是我喜歡的是同性。」

「那妳剛剛怎麼說好像？」

「就說因為是第一次，才感到很不安嘛。」張蔓岑嘆氣。

「但妳竟然會跟我說耶。」

「什麼話？我可是很信任你耶，所以你剛剛的反應真的讓我很害怕。」

「喔，不是啦。」

我向張蔓岑解釋剛剛想到前陣子聽說童信華的事情，還有因為不了解才會想事情想到出神。

「不過我覺得……你比我有機會多了。」張蔓岑神情落寞。

「哈，怎麼可能啦。」想到林雨葶只會發卡給我的模樣，我失笑。

「畢竟你們性別不同啊？」

「但是你學姐怎樣也不好說吧？」

「是沒錯啦。」

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我們拼命的遊說對方，自己比較沒希望的事情。

聽到張蔓岑的話，並沒有讓我嫌棄她或有偏見，只是又再次意識到愛情是個毫無規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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