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 - 3-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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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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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幾個禮拜之後，那隻橘白色的貓竟然活下來了，她讓下屬拿了二十萬，去獸醫院把貓帶回家。一群流氓突然到訪已經嚇壞了幾個上班的獸醫師，突然一筆二十萬的巨款更是讓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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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似乎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轉，牠失去了眼睛，身上的縫線雖然已經拆除，但因為傷口遍佈，臉上和肚子的毛剃得禿禿的，很醜，平時總是趴著睡覺，吃得很少，偶爾余明想要摸牠，牠還會驚慌的閃躲，不斷發出哈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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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不懂貓，但是她懂這種恐懼，牠或許是因為受到了虐待後，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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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尋知道妹妹竟然花了二十萬去救一隻貓，為此感到十分不解，「我還以為妳是為了男人花錢，結果是為了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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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說，「二哥，你覺得貓會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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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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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能活十五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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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是在說什麼傻話？」余尋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妳才十八歲，要活五十年都不是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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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是個殺手，一顆子彈就沒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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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使得余尋也無言以對，只支支吾吾的說了句，「妳心慈手軟，爸爸可不喜歡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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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二哥這段話，她才知道二哥是因為爸爸才來的，心裡面不免有些內疚，她知道的，她不該對任何動物心軟，還花了這麼多錢去救治這隻貓，爸爸一定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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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著這貓，她又不能坐視不管。想著當初見到牠的時候，這孩子的慘狀，她就一股怒氣無處發，要是這隻貓當時真的沒救了，或許她會回到那個地方去把那兩個孩子翻出來，要他們拿命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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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梁宇真剛好來了，聽說她不聽話跑去喝酒，又斥責了她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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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活動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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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余明有點微微得意回答，看著走路搖搖晃晃的貓接近了梁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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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喜歡貓，輕輕彈指讓貓接近，貓聽到聲音，便不會因為突然的接近而驚嚇，貓循著味道靠著他，梁宇真摸著貓咪的手勢很熟練，貓咪也在他的手上呼嚕呼嚕的，似乎很喜歡他，看著梁宇真平靜的神情，她問，「你養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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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養過一隻。」梁宇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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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幫我收養牠？」她問，「我不會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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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宇真沒有馬上答應，只是輕輕摸著這隻貓的頭，「妳不喜歡貓，為什麼救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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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救了牠的話，我就能抑止自己不會想殺掉那兩個虐待動物為樂的國中生的衝動。」余明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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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約只是不懂如何用正向的方式取樂的孩子。」梁宇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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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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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我帶走了。」梁宇真只是笑，起身把貓抱入懷中，交給了後面的護理師，「牠有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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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是貓。」余明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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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宇真笑了，他的笑只是勾起嘴角，余明幾乎沒有看過他笑，竟然有一瞬怔愣。真好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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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好好照顧牠，不用擔心。」梁宇真說，這趟他過來只是順道，因為爸爸的下屬受了嚴重刀傷，他是來診治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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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貓在他的手中，看起來更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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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養了這隻貓，需要到處跑或是躲藏的時候，她必定不能好好看顧牠，也不能經常陪牠，更別說逗貓摸貓的方式她都不懂，而且牠還是隻受過重傷的盲貓，余明的確沒有照顧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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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房間裡頭那缸金魚，這是大哥因為知道她喜歡，所以在國內的家中也作了同樣佈置，甚至魚也是同樣的種類和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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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和這些小動物的關係，比起親近，更適合遠觀的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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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發現自己雖然總是渴望且依賴身邊人的喜歡和愛，但她卻不懂怎麼給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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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牆上那張金魚的畫，余明想著，過幾天她可以去找那個男人做愛，讓他在身上畫隻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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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年紀小，也沒有經驗，還不知道這種性愛的關係到底算什麼，但是至少在床上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怎麼做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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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能盲目的追逐快樂，才有支撐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的理由，這個世界上痛苦的人這麼多，大約都是用這種方式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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