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抉擇未來 Haven't chosen - 薄明（はくめい）篇07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IjOKtc51

從獲得常駐許可那天算起，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hGT7yRrF

起初，他開始在總部頻繁出現時還會聽見幾句閒言碎語，其他守護者在偶然遇見他時也會感到些許不自在。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S7hv8nsg

打招呼結結巴巴不說，有的還不敢和他對上眼，顯而易見的迴避。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7Y4YouJO

不過他也能理解這些人的不知所措，畢竟在這些人的印象裡，他不應該會是如今這副模樣，甚至不應該長時間出現在這裡。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w3yzkUFI

但骸也不會在乎無關緊要的人會有什麼反應，反正除了這些，彭哥列總部多的是令他感到不愉快的一切。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ODT6pc30

懦弱無能的首領、自以為是的首領左右手、煩人的首領家庭教師……他連這些都能一一忽視，自然沒必要與這些人計較。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RLUjWYwW

在外人看來，時間的流逝似是磨去了他的稜角，但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學會如何更好地偽裝自己、欺騙自己罷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SlrhzvEZ

他並不喜歡這一切，卻因為還有想留在這裡的理由，所以才必須接受現實的殘忍、學會對自己適時讓步。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Smw8bO9E

但就算已經學會接受這些，討厭的部分還是令人討厭，差別只在究竟是單純受情感驅使而煩厭，還是慎重考量後依然選擇厭惡而已。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UFIGb4uq

骸肯定地表示，對於留在彭哥列總部後所感受到的一切不快，幾乎都是後者。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PH82PLem

儘管抱怨了許多，但常駐在總部總得來說還是會有些令人滿意的部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bghqzj21

「這個，是骸先生要的情報資料。」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Ul1ZHwCd

骸窩在花園一角的涼亭中，枕著自己手臂趴在冰涼的石桌上，慵懶地聽著不遠處三人對話。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oaE75XGY

千種將牛皮紙袋交付到庫洛姆手中，叮囑：「記得把內容大致整理過後，再交給骸先生。」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Us9uc4rn

「好的。」庫洛姆收下後，雙手環著紙袋抱在胸前。她略遲疑了一會兒，接著問：「那個……還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LZ0TAoqD

蹲在樹蔭下的犬一手扯著衣服領口，一手擺動著手掌為自己搧風，滿是不屑的突然開口：「妳？像妳這種程度只會扯我們後腿啦！」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yluJ96CD

千種無語地瞥了硬要插嘴的犬一眼，接著繼續向庫洛姆簡短說明：「妳只要繼續留在彭哥列總部就行，人太多也很麻煩。」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1c2RRa9t

庫洛姆點點頭，看著手中的資料袋，若有所思。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DXks93g5

「比起這些，妳有好好照顧骸先生吧？」犬先是悄悄望了眼趴睡在涼亭石桌上的骸，接著憂心如焚地狠狠瞪向庫洛姆，語帶責怪：「為什麼骸先生感覺起來很沒精神啊？」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P28P12aX

「聲音太大了，犬。」千種皺眉，壓低嗓音提醒。可他眼神也不禁往骸身上飄移，顯然心裡也有相同的擔憂。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3XaqxdnG

「骸大人……只是在休息而已。」庫洛姆順著他們的視線方向看去。望著骸似是閉眼小憩的模樣，小聲地向二人說道：「但都有在聽我們說話喔，一清二楚。」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nFAdWYNJ

「咦？」犬猛然一愣，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在他們之間目光飄移，壓低音量問道：「那我會很吵嗎？吵到骸先生了嗎？」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L3nqAA8B

千種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隨口就答：「很吵。」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X2XOMmnh

「才不是問你！」犬咬牙切齒地反駁，卻因生怕真打擾到骸，不敢再提高音量。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6hvEhF3Y

「我想……大概沒事。」看準時機阻止兩人拌嘴後，庫洛姆在心裡默默補充：但你們要真吵起來就不一定沒事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lAeahS2l

庫洛姆看著骸將大半張臉都埋進臂彎中的慵懶模樣，不由得欣慰一笑，說道：「骸大人感覺……心情很好。」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KdHtlkU9

聽見她這麼說，骸也不自覺勾起嘴角，甚至為此輕抬眼睫，與她微笑對視。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pKvGwVN3

是啊，此刻他心情的確很好。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iW0ueZj2

確認能夠常駐在總部後，犬和千種便不必再像過去那樣，只能想方設法與他暗中接觸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uHAT9yFx

他也不必再過著無事可做的無聊日子、不必再整日窩在暗無天日的地下醫務室、不必再靠戲耍獄寺隼人那種無趣的傢伙來取樂……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3nobXT8s

不必再繼續承受，某些選擇所導致的一切結果。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afkgHnG0

和在復仇者監獄時不同，一年前的他，是自願把自己鎖進寒冷無聲的黑暗中。他將留在這裡感受到的一切厭惡，視為達成目的前的所需代價，所以不肯逃、不想輸。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ZSPbVz4b

沒想到，只是稍稍退了一步，就能為他的世界帶來這番溫暖的變化，也讓這一年的堅持莫名變得可笑。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W2pIzf3C

午後的陽光，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溫暖許多。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5MwEmQln

骸闔上眼，斷斷續續地聽著那三人談笑風生，逐漸睡意朦朧，沉浸在難得的安適恬逸中。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HOmEJFCu

偶爾這樣，似乎也不壞。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gbzz1qi4

三人聲音依舊，犬的吵鬧不休、千種的沉穩內斂、庫洛姆的溫柔和婉……在他尚未出獄時的過去，他們大抵也是這般相處的吧？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k1xTaIJN

在他昏昏欲睡之時，談笑聲不知不覺遠離了他耳邊。恍惚間，骸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模糊混亂的爭吵，他沒聽清他們說的話，只感覺到犬的激動異常，也不知是他們又談到了什麼……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SQ7yixlR

似是無人阻止，又或是另外二人攔阻無效。犬暴躁的咆嘯聲震痛了他的耳膜，難受得骸不禁蹙眉。他暗求庫洛姆能盡快感受到他心中的不悅，並將犬順利安撫。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NoODqPEs

然而音量仍是未減，只是從三人的所在之處傳來了不甚明顯的腳步聲，緩緩朝他接近。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1D3gaOiH

骸並沒有立刻睜眼查看。反正從對方不忘放輕腳步的細心就能知道，走近之人多半對他帶有關心之意，而之後為他輕柔披上薄毯的動作，更是將那人的善意證實。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rdqJSPZ3

是庫洛姆吧？雖然千種也是個細心謹慎的人，但他們之中也只有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會待他如此體貼溫柔。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01L1zjt2

「可惡！就說了不准你接近骸先生！你竟然還……」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CeQW50wV

不准接近？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ZQRiDWuM

從犬脫口而出的警告中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後，骸才緩緩睜開雙眼，然而睜眼後他便發現身上披著的根本不是薄毯，而是件極為眼熟的黑色披風。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s9m84iAc

骸愣神幾秒後微微側過臉，正巧在扭頭瞬間與某位傳說中的黑手黨教父四目相對，將對方顯而易見的驚慌盡收眼底。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MS2XZIKv

阿綱神情錯愕、唇瓣微張，似是沒料到會突然與他對視個正著，才剛為他披上披風的雙手也懸在空中微微發顫，久久無法反應。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lWr6YoTw

「早……早安。」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iALRgT6t

阿綱一臉尷尬地試圖打破沉默，卻又在打完招呼的下一秒頓時驚覺現在已是下午，這時間道早完全是莫名其妙。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48i9linU

阿綱渾身僵硬地愣在原地，見骸只是冷冷地打量他，也沒糾正他的錯誤，非但沒能鬆口氣，反倒更顯無措地一味讓眼神飄移。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nfFGkqS2

骸面上沒什麼反應，實際上也不知該如何反應。雖然里包恩保證過會讓阿綱主動來找他，但這將近一個禮拜的拖延……讓人倍感無奈先暫且不提，所選定的時機也著實令人無語。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A7zpeyu5

偏偏選在犬和千種來的時候來見他，真不明白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6AnHBrfx

阿綱見骸不太理會他的到來，擅自猜想骸或許仍在半夢半醒之間。待自己稍加鎮定後，便低垂眼眸，輕聲道歉：「抱歉，我好像吵醒你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YZA6rZny

聽見他忽然道歉，骸眨眨眼恍然回神，欲蓋彌彰似的為自己辯解，也算給對方一個台階下：「沒事，我沒有真正睡著。」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x2ce9lYb

說完，骸想起站在涼亭外的三人。意識到接下來的談話可能不方便讓其他人知曉，骸索性將身上的披風取下扔置在旁，看都沒看阿綱一眼便起身往他身側走過，向三人方向前去。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24ybG8Be

在他們都尚未察覺到的瞬間，阿綱隱隱感受到一股僅是不甚明顯的失落。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o5EIA03a

骸倚著涼亭柱子站在階梯邊上，向難得來到這裡的兩人囑咐：「犬、千種，如果沒事的話，你們今天就先回去吧。」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xyAvlejQ

「可是……」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xGsqoJHX

「庫洛姆，能麻煩妳回去替我泡壺紅茶來嗎？」說完，骸也不等他們回應，甚至刻意忽視還想再爭取兩句的犬，只是轉而對庫洛姆微笑詢問。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BKfW62Sz

庫洛姆和千種暗暗交換了個眼神，不再多問。千種作為代表應下後，便乾脆地揪住犬的衣領轉身，拉著人便徑直往總部大門方向離去。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qxb6MouY

庫洛姆悄悄望了眼阿綱的背影，在離開前難掩笑意地向骸委婉表示：「希望您和Boss能有個愉快的午後。」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nyTPJthr

理解庫洛姆的暗示後，骸無奈微笑著點點頭，目送著他們離開。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umeC0NOW

確認三人都走遠後，骸立刻收起笑意，神色淡然地回過頭，明知故問的說：「找我什麼事嗎？」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FL5N5WxF

聽他問得直白，阿綱支支吾吾了好一陣都說不出話，表現得幾乎和他們十幾年前初見那時沒兩樣。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ng9j6Y4y

骸也沒催促他，不慌不忙地逕自坐回方才位置，等著他開口。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nZHaqCzB

好像自己會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骸暗暗嘲笑：要不是知道他頂著個黑手黨教父的身份，只怕根本沒人會把這副模樣的他當一回事。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DCSOBzMv

骸將雙手交疊，有些沒精打采地撐在桌上托住下巴。發現隨著阿綱的出現，桌上也莫名多了個熟悉的深藍禮盒，在聯想到這東西可能就是上回談話提及的「賠罪禮物」後，骸略有些無言地不自覺失神。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84zfMc1eS

一看就知道是向誰打聽得來的消息。骸看向巧克力禮盒的眼中連半絲溫度皆無，也對這種程度的賠罪不禁困惑，說不準該不該將其認定為用心討好。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tqCSCTfx

阿綱低著頭，見骸也沒有其他表示，只是盯著禮盒等著他說話，便索性單刀直入地說道：「我……我是來道歉的。」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YAf8G8rm

他說著，目光不自覺落在被骸取下的披風，神情難掩低落。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fdFQsazF

感覺到阿綱的緊張和對披風的在意後，骸趁他沒注意時不客氣地瞥了他一眼，隨即輕嘆口氣，刻意換成較為輕鬆的語氣，平淡抱怨：「你需要道歉的事太多了，我不知道你在指哪一件。」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v42c63aE

也許是感覺到骸在試圖緩和氣氛，阿綱也不再過分緊繃，自知理虧地坦言：「……都是。」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txjnFjgd

見阿綱總算下定決心不再逃避他，骸若無其事地拾起披風，一邊假意專注地將它慢慢折好，一邊靜靜地聽他訴說。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bMIJbC4y

他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用著最淺白的方式懺悔坦白：「過去我不該對你不管不顧，也不該在還沒搞清楚狀況時就對你生氣，更不該……在里包恩提醒後，還拖了快一個禮拜才來找你道歉。」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CSFFaYHk

骸頭也不抬，故作瀟灑地語帶調侃：「無所謂，反正我一年的時間都耗在這兒了，也不差這一個禮拜。」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x4pCnFS3

阿綱頓了頓，覺察到骸雖然語帶責怪卻沒顯怒意，似是沒怎麼生氣。他略遲疑了幾秒，試探性地微微往對方靠近一步，自我調侃：「……聽起來像是在挖苦我。」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qBr3zS1m

「我確實是在挖苦你。」骸回以一句揶揄，接著將折好的披風整齊放到石桌上，微笑著與他對視。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RZAdliae

意外沒有生氣啊。阿綱愣愣地看著他，從許久之前便緊張得不斷上下起伏的心情總算得以平靜，但另一方面卻又因此內疚更深，不知該如何與骸單獨相處。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Rb3rrgBv

「那個……能賞臉讓我陪你一起享用下午茶嗎？」阿綱小心翼翼地望向他帶來的名貴巧克力，陪笑提問：「你看，我連賠罪的禮物都帶來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8PR1CXsQ

明明身為首領，卻反過來對手底下的守護者極為恭敬討好。骸笑意不減地輕抬下巴，示意他坐到對面的座位，大方表示：「嗯，坐吧。」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58IxP6cK

得到允准後，阿綱便難掩喜色地坐到骸面前，一邊拆掉禮盒上的緞帶，一邊介紹：「這家的巧克力聽說很不錯，是評價很好的老牌子，這次新品還能吃到……」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sgMF5I0R

「我知道，新品融入了花瓣，將花香融合得很好。」骸平靜無波地打斷他，說道：「這款庫洛姆也給了我一盒，我已經吃一半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UVXpnQdS

「呃……是嗎？」見骸在他完全拆開禮盒前先一步將他的「用心」拆穿，阿綱尷尬地短暫僵硬了動作，面露難色。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XzogugIC

「其實……除了這些外，裡面還有……」他結結巴巴地說著，眼神飄移地繼續拆下緞帶，將禮盒推到骸面前，低沉著聲音說道：「算了，總之你先打開來看看吧。」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7yaaG9sE

骸不解地望向他，一時間也弄不清他究竟在賣什麼關子，便順著他的意思將盒子打開……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GyE4Vaqa

打開後第一眼看去，裡頭擺放的確實是他近日熟悉的巧克力，但深諳此道的骸很快便看懂了其中關竅。他微瞇起眼睛，動作輕巧地將其中一列巧克力往上掀，下一秒，藏在底下的東西立刻顯露無遺。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yTwL9puk

一捲捲的禁菸排列整齊地鋪滿禮盒底層，顯然貨源已被澤田綱吉這傢伙私下處理……或是用壟斷來形容更為合適。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mYm5m06S

看來拖延一個禮拜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TfG9ZuMx

骸毫不避諱地從裡頭將紙菸抽出，將它夾在指間晃動著，忍不住譏諷：「你還真是越來越有黑手黨風範了呢，彭哥列。」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KGYWwniw

「就當我求你了，請別那樣稱呼我。」阿綱僵著臉向他求饒，一臉無奈：「我其實也不想這麼做，但里包恩讓我拿來給你。」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iswJdSjP

骸抬眸打量著阿綱的表情，見他依舊看不慣反倒異常安心，也不管阿綱就坐在他面前，便自顧自抽出打火機點上菸，叼進嘴裡埋怨：「你感覺很不情願啊。」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vsGwn4lc

但不情願才好，表示他還不清楚自己的真實情況。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Iv6Q6B6R

「當然啊，這種東西……」甜膩中混含焦苦的氣味逐漸蔓延，阿綱卻不願閃躲，只是一臉不解地凝視著骸手中的彭哥列戒指，低語喃喃：「雖然里包恩說你是因為身體的緣故才用的，但我不明白，不是已經有彭哥列戒指了嗎？到底為什麼……」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BYprEPhl

阿綱咬牙，繼續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會很在意，卻依然故我。」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Q2y9hmRT

斂下眼眸，阿綱苦惱地按著眉間，話語中盡是無力之感：「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Mou3sIlx

骸悶不作聲地聽著，靜待著菸草氣息湧入全身以提振精神，同時不忘思量該在什麼時機點切入談話，好完成里包恩交付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ddGJmJJM

「感覺你很了解我。」阿綱將雙手緊緊相握，雙眼不自覺緊盯著紙菸上一明一滅的火星，苦澀一笑：「但我卻一點也不了解你，完全不懂你在想什麼。」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CaSjOOUU

對於他這番話，骸並不打算回應，畢竟在他聽來也不過是在陳述事實而已。既沒必要否認，也不需要多此一舉地表示認同。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KSkNODtN

但他能理解阿綱的失落，因為這份心情他也同樣有感，甚至會因為太過真實而深感無奈。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cRhsmN1R

他總是下意識渴望親眼見證何謂真實，但偶爾，也會希望親身所感只是幻覺。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TyAJasQT

骸深吸一口氣，將受違禁品影響而逐漸黯淡失焦的眼闔上，淺笑反問：「你覺得如果戒指有用，我還需要用上這種東西嗎？」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MVTn4OKb

還來不及細想他話中之意，阿綱便覺原先的百思莫解，在經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疑問提示後，頓時有了豁然貫通之感。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HzGlyAKX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所以里包恩知道才沒阻止他，還讓自己……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EGVZffyl

「我其實也沒你想像的那麼難了解。」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cOsg0bJD

骸趕在阿綱思考出個所以然前先行簡短說完，接著緩緩睜開雙眼，下意識仰頭望向天空。然而，待眼前視線清晰後，他才想起自己還待在涼亭底下，根本不可能看見他以為能望見的藍天。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iOE0QfPB

「好比這個。」他苦笑著將菸從嘴邊取下，用燃著火星的一端指著阿綱說道：「其實……原因也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9gBzlizP

骸微微蹙眉，輕描淡寫地難得坦承：「就只是覺得很痛而已。」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GOTYytm4

聞言，阿綱瞳孔驟然縮緊。骸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心底的內疚和自責又一次被他的話語挑起，在他的有意利用下，一步步將對方後天習得的理智吞噬侵蝕。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BWyI1yFX

「雖然用了幻覺來維持身體機能，但我現在的能力並不足以完全支撐幻術。」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nYiycrlX

骸單方面繼續他的解釋，順帶將對方的良心捆綁，透過言語來暗示譴責：「身體器官時不時停止運作的滋味，比我想像的還要難受。」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XTWbZtu0

阿綱就如他所想，不僅低著頭迴避他的視線，甚至抿緊雙唇，不敢輕易開口。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P5EekKej

骸並不喜歡他那副樣子，他寧願澤田綱吉像瞬間燃爆的烈焰將他灼傷，也不想讓他如微弱的星火之光將光明導向覆滅。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AZOXesWJ

但他答應了里包恩、他還想再堅持一陣，因此必須得這麼做。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YRLWzLpD

「如果想繼續使用這副身體，就得想辦法麻痺痛覺。」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fKn3B9te

骸盡量平復心情，詳細解釋：「這是我最好的選擇，服用後所產生的幻聽幻覺對我影響不大，還可以大幅度減少火焰消耗……說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也不為過。」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iX2721je

「……對不起。」阿綱嗓音低沉地似是有些哽咽，似乎除了道歉的話語外，便什麼都說不出口：「我是真的……對你感到很抱歉。」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4GYkHJm3

阿綱的道歉誠懇得讓骸不禁輕笑出聲：「我對你的道歉沒興趣，和你說這些也不是為了得到你誠懇的道歉。」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sp3XRUPZ

骸向他挑眉一笑，反問：「知道我向你坦白的目的嗎？」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WJ1u0Vvf

「因為……這是我的責任。」阿綱攥緊雙手，下定決心似的說得鄭重嚴肅：「我必須為此負責。」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YpmA8OPZ

「不。」然而骸卻一口否決他的決心，嘲笑著他的慎重其事：「是因為我很了解你，知道你定會這麼想，所以才選擇告訴你的。」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usRHjDsI

阿綱愣愣地眨了眨眼，抬起頭來一臉不解地對上骸的目光，想不明白骸為何向他如此坦承。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pMs1LK7F

他的紅藍雙眸中倒映著自己難掩困惑的模樣，讓他像是透過骸的一雙眼睛，看見了從前的自己。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UZ4WedfR

可儘管在他面前時自己總天真得像是過去的自己，如今他好歹也在黑手黨界中打滾多年，自然明白這點常見的人性把戲，清楚骸的話中之意。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yopgtVPS

尤其骸說得極為淺白，與他的一貫作風不同，幾乎是明擺著之後將把他視為工具利用，大方宣告著自己的居心不良。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ylQHeRJl

「我比你想像的還要貪婪許多。」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1DSISjXO

骸自然也明白阿綱在為何困惑，索性將他早已成慣性的彎彎繞繞開誠布公：「我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不管是回來彭哥列、使用毒品，甚至是現在和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很強烈的目的性。」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UiSdlSnK

「澤田綱吉，我並不認為我逃獄是你的錯。」他收起笑容，突然意味深遠地慎重強調。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RiWzxAUs

「如果你想為此自責一輩子，我也不會阻攔你。」話音剛落，骸隨之將菸頭上的亮橘色火點按熄，警告：「但我不會任由你因此成為我的阻礙。」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qrQIW1qc

「……我明白了。」反覆幾次深呼吸，阿綱試著不再讓自己的狀態受骸的一言一行影響，努力維持情緒穩定。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vHahKvyr

但他能接受不讓自己成為骸的阻礙，並不代表他能接受為此捨棄原則。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pps0hl0F

阿綱嚴肅了神情，態度堅決地再次提議：「但是毒品……如果有其他能取代毒品的東西……」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4bQbchWA

「如果有其他的東西，你也會為了我想辦法得到嗎？」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3h8ScWgi

終於等來他的主動提及。骸放下手中僅剩半截的紙菸，改而望向盒中形狀各異的巧克力，開始仔細挑選。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cgX7MMUx

「當然可以！」儘管從骸的態度明顯能看出這便是他的目的，阿綱依舊義無反顧地說道：「告訴我，我能為你辦到。」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DWxuZv8s

沒錯，這正是他期待獲得的反應。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OXqt1cMF

儘管他並不是出於真心的願意為自己付出，但他依然需要。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PcZ3nZEB

「彭哥列戒指能幫到我的部分，比我最初預估的還要有限。」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rTMT9xzB

骸微笑解釋，並加以推論：「我想……或許是它未能解開枷鎖的緣故。」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TOFWJvqK

戒指的枷鎖？阿綱下意識回憶起先前白蘭對他的惡意嘲諷，讓他不自覺撫上手中的天空之戒，略感為難地遲疑：「可是我……」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5jAJrGFP

「我打聽到了一個叫塔爾波的雕金師，據說他從一世那時候就已經在為彭哥列服務。」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LD0XS4v1

骸無視於他的躊躇不前，自行其是的將情報拋出，並追問：「你聽說過這號人物嗎？」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C2yLgGFa

阿綱點點頭，回應：「聽說過，以前九代爺爺曾經向我提過。但我沒見過本人，只知道塔爾波爺爺很少露面……」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AmGY2Sf0

他愣愣地望著骸，確認：「你想請塔爾波爺爺為彭哥列戒指解開枷鎖？」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jQikgNbR

「試試也未嘗不可吧。」骸從盒子裡挑選出一塊貝殼形狀的巧克力，將它拿捏在兩指之間翻來覆去地端詳，漫不經心地說著。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2UpfA0T1

思量後，阿綱很快點頭附和他的提議，並態度堅定地向骸保證：「那我會盡快打聽到他的下落，請他協助把戒指恢復原型。」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cL9HSW0t

「為求保險，送去前就少用戒指吧。」骸趁機將他的另一層目的完整包裝，補充解釋這番考量後的用意：「其他人的也是，讓戒指維持在最好的狀態送去，省得出了什麼差錯。」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zIILwqkl

「……好。」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u1kkd8Dl

得到阿綱肯定的回覆後，骸才暗自鬆了口氣，總算得以將常駐後的首次任務塵埃落定。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rD38HRLF

他總覺得有些疲倦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JwYat93H

骸將貝殼形狀的巧克力放入口中，期待能感受到巧克力獨有的香醇與花香完美融合，但巧克力卻在融化後與仍縈繞不去的菸草味相融，強勢取代了糖漬花瓣的甘甜，苦膩得讓人難以形容。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Ap8Aj2Hb

大概是今天出來得太久，也與他談得太久了吧。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r5VlJTzf

加上好一段時間沒用上那些藥，五感感受被瞬間放大的後勁強烈得令人有些不適。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yFmZavdp

和他一樣，明明許久未能好好談話，今日卻能像從未有過嫌隙般對談了這麼長時間。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J8zn8ZQM

看著他努力在澤田綱吉與彭哥列首領之間形象搖擺的模樣，真是讓人有些難以習慣。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7EXEUcTw

「我們應該暫時沒其他事要談了？」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aVdSfVbV

骸蓋上禮盒，在那一瞬間失去對品嚐甜點的期待，也失去讓談話持續的意願。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VeAKJoK7

阿綱凝望著他陷入沉思，思索著是否真應該如骸所說，讓難得開啟的對話中止於此。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HSOtrJlo

起初雖有些猶疑不決，但或許是顧慮到骸的身體情況，又或是此時的他還尚未能做到在真正意義上的與骸親近，阿綱最後仍是順著骸的提議，給出了果斷的回應附和：「對，暫時沒有。」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2GKQHs8s

骸強撐著笑意，抬頭望向不知下次得何時才能再見的澤田綱吉，荒唐得想將他的模樣深刻映入眼底，說道：「那就先這樣吧，反正之後我會一直在這裡，我們多的是時間。」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GudgKwb1

「謝謝……」阿綱微笑著帶過骸難得的寬慰，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O6J3d45l

這個世界或許留有遺憾，但這一刻，他卻下意識覺得擁有這樣的未來……似乎也挺好。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hkcxAMjs

儘管他仍不清楚世界為何美好，他依然如此認為。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MOKnm8WZ

「說起來，庫洛姆怕是擔心打擾我們談話，所以才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sMB4t0NT

骸提及被自己叮囑去泡茶的女孩，以此為由推託暗示：「你回去時，順便替我請她過來陪我喝茶？」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mmFkqmKV

骸語氣平和，但阿綱明白，這只是個不容他拒絕的假意請託。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DuKtC5Jc

「……好。」阿綱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和自我矛盾。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h1dVtcO1

他為不能再繼續這樣的時光感到可惜，但一方面又認為骸不接受自己久留，純粹是自己自作自受、沒資格強求，可又另一方面，他又慶幸自己終於能不必再繼續面對他……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2MOfiQHZ

不必再……面對他的罪。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RGJJQd7w

雖然今天與骸談話時的感覺沒他想像中的糟，甚至意外地平靜祥和，但……也許對他來說，還是需要再多一點時間，才能更好地面對骸吧。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dF4HFX47

反正骸也說了，他之後都會留在總部，他們多的是時間。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ADz7IgpM

想通後，阿綱便起身準備離開，雖不忘將骸折好放在一旁的披風取來，卻只是將其掛在自己的手臂上，沒打算披上身。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kNpKSr89

彷彿只要在骸面前披上它，自己就會淪為他所厭惡的彭哥列。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4l2jztij

「那個……」臨走前，阿綱下意識壓皺了披風，對著骸說道：「我之後會再找時間來找你。」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O1kP4wB3

骸先是一愣，隨後慵懶地將禮盒往桌沿推去。他圈著手趴回桌上，將下半臉埋回臂彎中，在阿綱看不見的地方，難得真心地回以一笑。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xbrmAeFS

「好啊……」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T5PflkIR

他輕柔的語調中，藏有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期待。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1FgibWW2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uCvgsTMl
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hZgVAnAW

ns216.73.216.222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