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成為我們 - 我們，距離為零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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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看劉靖這則貼文，是在說誰啊？」

子韌去裝水經過等候區，聽到等待諮商的一對情侶提起熟悉的名字，因此下意識注意著內容。

「是上次影片訪問的那個獸醫吧……他以前的影片都沒有相關職業的人，最近接觸的獸醫，不就只有那位嗎？」

女生聽起來有點不可置信，「哦……那他不就是在跟獸醫告白嗎？他現在訊息一定爆掉了吧！好扯！」

子韌皺了皺眉。他也有看到那則貼文，在小眾媒體看到，凌慧儀還怕他沒看到似的截圖給他。

劉靖在貼文中提及「好感」，不知道在云霏的解讀裡是什麼意思，程云霏有看懂嗎……？云霏說過劉靖很好，幾次言談間還有提到去看望劉靖阿嬤的事，對劉靖是蠻正面的觀感。

看來，進展應該蠻順利的吧？

上次一起吃飯時凌慧儀問他的想法，他也答不太上來——程云霏決定的事，他不會去評論。

「溫子韌，你覺得劉靖這人怎麼樣？」

小慧記得他倆只見過一次，還完全沒說上話。但劉靖近期攻勢猛烈，動不動就往診所跑，全沒把她的忠告放心上。

他……是否有意識到劉靖是情敵？

子韌微不可見地停頓片刻，漫不經心地把外送的泰式料理倒進碗裡，頭都沒抬一下：

「看不懂他想做什麼，程云霏美色或錢都沒有，他大概是在做善事吧。」

「喂！」被一句話直接嫌到剩殘渣的云霏作勢打他，是子韌趕緊端著碗走掉才沒事。

云霏氣鼓鼓地拿起自己的食物，像隻炸毛的貓咪：「劉靖很有魅力好不好！又會講話又有愛心，如果被他看上，應該代表我很不錯吧？」

他沒由來地煩躁，微諷道：「我不否認他有愛心，畢竟他不僅收編小動物，現在連妳都想收編。」

「我又不是動物！」

他還記得那位逃婚學長，一開始就覺得對方不太穩重，但云霏偏不聽。他視線轉向小慧：「反正她自己想好就好。妳也不要做有的沒的事，這女人就是要讓她摔跤才會學乖。」

小慧一臉心裡有鬼地對他吐舌頭。

「哼！如果跟劉靖在一起，他一定是很溫柔的男友。他當志工的樣子跟平常差超多的，還有很多很酷的興趣。最重要的是，我的血壓不會在跟他講話時升高。硬要說的話，比起你，絕對是跟他交往對身體更好啦！」

云霏還在不服氣，衝著他擺鬼臉。他看著她半晌，一陣無語。

小慧暗暗嘆息，目光游移在凝固的空氣裡，有些心疼地思忖這些話對子韌的殺傷力。

程云霏真是的……

子韌慢吞吞地啜口冷掉的湯，輕皺了皺眉。片刻，他想起這道泰國菜本身就這麼酸，酸得苦澀，酸得他嗓子與心口發堵。他抬起頭望向云霏，眼神語氣毫無波瀾：

「……那很好啊，恭喜。」

老實說，他不確定現在的他還能不能當好云霏的朋友。

就像專業的心理師為了客觀協助個案，不能對個案有私人情感一樣－－會因為程云霏愛上別人的而受影響的他，是不是還有資格假冒成朋友，繼續留在她身邊？

子韌靜靜凝視著茶水間那張自己看似專業又客觀的形象照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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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劉靖那則貼文沒有明說她的名字，而她的社群平台也都沒在用。小慧說，要是劉靖再張揚一點，云霏搞不好會被網友肉搜呢！

她可不想出名，所以這陣子為了少見劉靖以避開可能的麻煩事，她盡量把下午的班排給安安，並認領了所有早班。

劉靖也懂得，因此他改成私下約她。晚上遛狗時會刻意經過她家附近的公園，他就會問她要不要下樓玩狗。

她偶爾會下樓，全看她心情。不過……這陣子，她一直感覺怪怪的。

她覺得子韌怪怪的，也覺得自己怪怪的。看著他，好像看著一個不透光的玻璃瓶。明明看得懂，但又看不懂。

相處模式跟之前差不多，但……最近好像一跟劉靖見面，再見到子韌時，她就會有點心虛。

所以，她最近才會盡可能避免與子韌獨處。雖然有點思念，但……

「也許我只是習慣了，對。沒錯。」

當云霏的思緒打結時，她要不是寫下來，就是把正在整理的思緒說出來。

可能是因為子韌把她照顧得太好了，她怕選到爛人而對他內疚；還是，她其實很惡劣地把子韌當成工具人而非朋友，才有疑似虧欠的感覺。她真心希望不是後者，工具人是公主才有的待遇，她沒那個命，會遭天譴的。

溫子韌是個帶把的朋友，生理有別，心理沒差。他對她就只是朋友的情感，打破這層關係，對他們都不好。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27jn6NSA

如果劉靖真有意，那做為一個三觀正常的女人，她還是應該離子韌遠些。換位設想一下子韌未來的女友知道男朋友有個這麼正的鄰居兼朋友，是她也會不能接受。如果鄰居燙到，男朋友還會那樣抓著那女人的手……

不行！她肯定會發飆。

她只是已經習慣溫子韌這個異性在生活圈裡，所以她還是跟子韌適度保持距離，對他們都比較好才對。

沒錯！就是這樣。

云霏吐口氣後出門，無奈電梯遲遲卡在樓上不下來，索性改走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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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七樓時，她看見有個外送員極度不滿地在702門外徘徊，似乎耐心已用罄。

她疑惑地上前了解。外送員大姐說702的房客既不接電話，也還沒付款，甚至按門鈴也沒人回！這樣是棄單的意思嗎？這樣她很難做事。

送錯地址？云霏查看了外送員手上的地址與訂餐人，是溫子韌家沒錯啊。

她不好意思讓大姊繼續耗時間，逕自付掉餐錢，目送外送大姊氣沖沖地離開七樓。

云霏掏出手機也嘗試打給子韌。通訊正常，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遲遲無人回應。直到她打算放棄掛斷時，電話被接了起來，但過了幾秒卻仍一片沉默。

「溫子韌？」她有點疑惑，「你還沒起床嗎？你是不是有訂外送？」

「……嗯。」他聽起來很睏，有著未開嗓的喑啞。

「餐點到了，那我幫你放門口喔！記得出來拿。」

「……云霏……」

他低聲喚她。突來的稱呼令她反應不過來，頓了兩秒。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nYftaDZa

怪了，他平常總是連名帶姓地叫她，突然的低喚害她沒來由地心跳漏一拍。

她疑惑皺皺眉，清了下喉嚨回應：「怎樣？」

把手被下壓，硫化銅製的門慢慢打開——她剛被他公寓裡白天良好的採光眩暈了雙眼，眼前白花花的什麼都還沒看清，便被他一把拉進公寓裡。怔忡間，門在她身後重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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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讀者們，也謝謝所有讚、留言、書籤與打賞的各位！

特別感謝白棘線下提供想法இ௰இ，還有其他幫忙看稿的朋友XD我寫得最愉快的後半段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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