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东和房客的姐姐们 - Chapter 12 即將離開的你

雪的離開

窗外的陽光從百葉窗間斜斜灑落，照在雪手中那封信上，紙面微微反光，字體工整而正式。靜正從廚房端出剛煮好的味增湯，熱氣氤氳而上，與屋內難得的寧靜交織成一道微妙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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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意到雪今天格外沉默。手中攪拌的湯匙停頓了一秒，她轉過頭，望向那雙總是冷靜淡然，如今卻藏著一絲迷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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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姐姐，你今天……好像有心事？」靜輕聲問，眼神純淨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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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唇角抿了抿，終於將那封信放在桌上，指尖微微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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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醫院那邊給我的通知。」她語氣一如往常穩定，卻聽得出被隱藏起來的顫抖，「國內的上級醫師推薦我，柏林一間心臟重建中心的國際醫療計畫，有個實習研究名額。是個……出國深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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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手中湯勺無聲地碰回碗裡。她努力維持鎮定，但聲音仍略顯乾澀：「那……妳會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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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定定地看著靜，像是在衡量什麼，又像是在告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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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機會，不是常常會來的。三年，有固定津貼，有研究資源……」雪停頓了下，目光在靜臉上游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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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完那句話，但靜懂。那個「只是」，像是一根細細的針，插進心臟的邊角，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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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低下頭，嗓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妳該去的。那是妳一直追求的東西，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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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怔，接著輕輕伸出手，覆住靜的手背。掌心溫熱，帶著她一貫的醫者沉穩，但也帶著她近來少見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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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我走了……妳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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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抬起頭，眼神溫柔而堅定：「我會想妳。但我不會攔妳。夢想這東西啊，一旦錯過，可能一輩子都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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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苦笑了一下，然後將靜拉進懷裡。這個擁抱，與她們平常的擁抱不太一樣，不是情慾的暗潮，也不是日常的溫存，而是充滿無聲的拉扯與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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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總是這麼懂事。」雪低語，語氣裡竟有一絲無奈與心疼，「明明是我最想任性的人，卻總是比我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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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將臉埋進雪的肩膀裡，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醫院消毒水味與熟悉的洗髮香氣，心裡一陣酸脹。她好想問：「那妳可不可以不要走？」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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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樣的問題沒有答案。就像她也知道，這段關係從來不只是簡單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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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對醫學有著超乎常人的執著，那是一種使命，也是一種遠方的召喚。靜喜歡雪的穩重、雪的溫柔、雪的吻與擁抱，但她更敬重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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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告訴青和葉。」雪輕聲說道，「妳覺得我要什麼時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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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沉默片刻，然後微笑著回答：「等妳準備好了吧。他們一定也會祝福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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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望著她，眼中似有一點點微光搖曳不定。她低下頭，貼近靜的額頭，唇輕輕落下，像是替這一刻蓋上一枚溫柔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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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盡快處理完文件，把所有能安排好的事情都處理好。」雪說，「之後這幾天……我想多陪妳，多一點時間，哪怕只是一起坐著什麼都不說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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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用力點頭，眼中藏著波動的情緒：「那我做妳最愛的蓮藕排骨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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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勾起嘴角：「好啊，但我想要一整鍋，帶在路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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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笑了，眼角微紅，輕聲回應：「一鍋都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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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輕輕吹動百葉窗，一束陽光斜斜落在她們身上，靜靜的、暖暖的，像是世界知道了她們此刻的心情，也為她們暫時停下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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