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的孟婆爺 - 第十一章御風殿初遇

御風靈生宴，自然是得辦在御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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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日的主角該是壽星，但尊卑有別，首席之位仍是由天帝和冥王並列。天帝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溫潤模樣；冥王也依舊是挑著嘴角輕狂笑著，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不同的是因要正裝出席，梳整齊了平時被隨意對待的頭髮，頭頂上戴了素日裡被他嫌麻煩所取下的冕旒，如此，顯得更有一番王者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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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根據智多星所言——生宴也算是正式場合，必須正裝出席，也是對一種主人的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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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苦惱了原先什麼都不知道，穿著布衣就上來的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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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沒告訴我？」他如此向冥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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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則泰然自若，道：「沒關係，御風從不注重這些小細節，不會介意。你怎麼舒服怎麼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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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御風靈什麼性子，孟婆已經略有耳聞了。智多星說，御風靈是他的得意門生，是位風神，從前就貪玩，像個小孩兒，也沒什麼心眼，常常想到什麼，就跑去做什麼，就跟一陣風一樣。這才會都要開生辰宴了，還嘻嘻哈哈地跑去凡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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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冥王會這麼說也不無道理，甚至還以身作則地補了一句：「我也不會戴冕旒，太重了，垂下的珠簾還會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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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下意識地看了眼旁邊，從沒拿下冕旒過的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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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注意到孟婆的視線，天帝瞇著眼睛，笑著說道：「的確是有點重，但我不覺得遮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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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道：「你先睜開眼睛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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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搖頭婉拒，還是那句：「天眼不能隨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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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無語，只好看向了一旁的智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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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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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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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等智多星笑夠了，他突然向孟婆提議道：「我借你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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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孟婆差點兒都要跳起來了，欣喜若狂：「真的？！」隨即又意識到什麼，消沉下來，看著智多星至少高他三寸的身量，囁嚅道：「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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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一看，從最高的人形天犬、冥王和天帝、再到智多星，在場每個人都需要他去仰首才能對視。不禁鬱悶起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矮，難道是失憶了身高就會縮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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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看出他的顧慮，隨即展扇，表示這都小意思，一手插腰，驕傲道：「無事，老夫門徒屬仙京最多，而且你也不是真矮，就是有點兒矮。你且先隨我回太白宮再說，總能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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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知道要開心還是要難過，內心五陳雜味，強顏笑道：「哈哈哈，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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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便要跟著智多星要回他宮觀，臨走前孟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噠噠噠地折回來，來到冥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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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挑著眉，等他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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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抿了抿嘴，斟酌下了用詞，諫言道：「那個啊，我覺得，你還是戴一下冕旒比較好。畢竟人家不在意，是人家的事；但我們不禮貌，那就是我們的事了啊。你既然貴為冥王，還是不要落人口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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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正講著，冥王就「噗嗤」地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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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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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笑出來的冥王，孟婆不明白自己講錯了什麼，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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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側頭，輕咳了幾聲，好像剛剛笑出來的人不是他。又轉向孟婆，笑意依舊留在眉眼，許諾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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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御風殿殿裡，孟婆看著座上，真的乖乖戴上冕旒的冥王，心生滿意，遂舉起玉杯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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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旁邊的智多星冷不防冒了一句：「他真的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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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剛喝下去的一口茶水直接噴出來了，他趕忙拿了布巾擦拭身上的衣物，小聲怨道：「別瞎說，弄髒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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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現在穿的這身是衣料極好的白色道袍，繡有喜鶴樣式，外頭罩了赤色大氅。真是好一個仙風道骨，又不失紅塵情懷。關鍵是還很合身，剪裁得體，也不知道智多星是上哪弄來的這麼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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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滿不在乎，搖扇道：「髒了就髒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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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孟婆反駁，心想這身肯定很貴，神仙也不是這個浪費法，又道：「這別人的衣服，我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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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是別人的了。」智多星這麼冒了一句，孟婆不明所以，就見智多星揚起了嘴角，露出挑事的笑容，又道：「直接送你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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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哭笑不得：「不要這樣欺負你門下的徒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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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續有神官入殿，首先會跟首席上的雙皇行禮，再各自找熟捻的神官一同入座。因為孟婆認不得人，智多星便乾脆坐到他旁邊，偶爾跟他點一下哪位神官如何稱呼、哪位神官是他門下徒弟，又或者聲情並茂地補充著哪位神官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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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感慨：「你懂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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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驕傲無比，笑道：「當然，人稱我是八卦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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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一陣好笑，心道：我又不是在誇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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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笑著，就有一道人影，不緊不慢地走來。孟婆抬眼望去，就見一張少年的臉，眉目柔和，向二人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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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友好，孟婆也輕輕點頭，算是回禮；智多星則意外地沒有表示，像是沒看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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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心想，反正此人必定不是來尋自己的。而在場的確也有許多神官在入殿後，自主找交好的人打個招呼、聊個天，便用手肘悄悄碰了碰身旁的智多星，小聲提醒：「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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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卻撇頭，充耳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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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正不解，就聽那邊的少年輕聲道：「……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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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差點兒又要噴茶了，還真是來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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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握拳抵在嘴邊，輕咳幾聲，強裝鎮定，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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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想提醒你說，既然好不容易醒來了，」那少年平靜說著，目光淡淡地掃視了一旁才無視他的智多星，囑咐道：「就不要再和某些傢伙廝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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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智多星坐不住了，不裝了。起身道：「厚土，我沒得罪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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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年依舊平靜，看向智多星的目光卻是冷峻，不再是先前的溫和模樣，冷聲道：「只是你背後議論他人惡言的習性令人詬病，我出言提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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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冷哼一聲，道：「可不是那些人先背後議論我的嗎，他們講的難道就很好聽嗎？又試問，我可議論到厚土真君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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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土真君沒有講話，許是明白自己理虧，與智多星眼神對峙一陣，丟下一句了「沒有」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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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又一屁股坐回位上，雙手抱胸，可生氣了，仰頭就灌了三壺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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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見狀，勸道：「欸，這都還沒開宴，人也還沒齊，你喝慢點，醉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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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還在生氣：「神仙哪會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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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的知識庫又重新刷新了，奇道：「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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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又給自己添了酒，道：「不會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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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智多星被氣到胡言亂語的模樣，孟婆緊抿著下唇，奮力克制著自己不要笑出來，不然就太沒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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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越想越氣，拍桌道：「他就是借你名義故意來找我碴！可惡！方才你還把他認成我朋友，我這一生才沒有他那種朋友好嗎！想到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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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智多星一直以來就不對付那個人，才會一開始裝成沒看見，但顯然沒用。孟婆笑著給他拍背，看看能不能順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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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方才那位……厚土真君？」孟婆回想著那少年的樣貌，分明是一張和藹可親的臉皮，卻對智多星意外涼薄，越想越奇，道：「他怎會這般反感你？還要特意來叮囑我別離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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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厚土真君評價智多星有著「背後議論他人惡言」的習性。自從進入御風殿來，孟婆也不是沒有領教過智多星的「八卦」能力，不過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例如曾聽說過哪位神官在瀑布修行時把內衣弄丟了、又或者只是哪個神官之前被他養的蛐蛐嚇到跌倒連滾了三圈……諸如此類，令人會心一笑的小事，全然不構成厚土真君所說的「惡言」。孟婆感覺，著實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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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智多星很不對付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向孟婆解釋著：「剛剛那位是厚土真君，也有人管他叫福德真君。是社稷之神，保五穀豐收的農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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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提到厚土真君就來氣，智多星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講著講著又上來了。他緊緊握著無辜的玉杯，手指青筋爆起，彷彿下一秒就要捏碎了，狠狠地道：「因為生來是社稷之神，世人都說他慈眉善目、悲天憫人、心系蒼生。就神職而言，厚土也的確做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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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著，他又悶了一口酒，道：「但他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看不慣老夫的性子，就處處挑我刺！毛頭小子！真把自己當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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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聽智多星抱怨的，可孟婆快被他逗樂了，忍不住心想：他的確是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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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風吹來，將殿內各路神仙吹得東倒西歪，孟婆也險些倒一邊了，只有首席上的雙皇和正在喝酒的智多星依舊穩如泰山。一道響亮的聲音喊著：「先生！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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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打著酒嗝，回應道：「回來幹嘛！你又不陪為師鬥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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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心下了然：御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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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待風消停之後，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赫然站在殿內中央，臉上掛著沒心沒肺的笑，身後還站著兩名男子，神色各異。身量較高的那名一身戎裝，氣宇軒昂，卻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較矮那位一身淡藍色的圓領袍，眉清目秀，明眸皓齒，正賠笑著替御風靈給眾人道歉，感覺跟孟婆差不多高，孟婆頓感親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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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御風靈上來，眾神官開始笑著吵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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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星終於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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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下去，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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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瘋子，哪有人是這麼出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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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風靈笑著一個個回應，環顧了殿內一圈，見著了他已經喝了半醉的師父，忙不迭地跑來，喚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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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那兩人也跟著走來，眉目清秀那位一臉歉然，向智多星說道：「師祖，抱歉，實在是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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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揮了揮手，道：「水仙啊，你攔得住你師父才有鬼，能準時抓他上來就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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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一臉無奈，只能乾笑幾聲；而御風靈又見著熟人，喊了聲「順天姐姐！」又像風一樣跑走了。水仙那想攔他的手都來不及伸出，只能遠遠地徒勞喊句：「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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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捂臉隱忍笑意，到底誰才是誰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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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凜若冰霜的戎裝男子突然道：「先生，您身旁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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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也注意到了孟婆，一愣，旋即笑道：「是啊，這是哪位神官大人？怎麼從前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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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星介紹道：「是地府孟婆。先前他休養時，你們都還未出世，自然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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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就算他喝了酒，也能很好地保持清醒，孟婆開始有點相信他先前「神官不會喝醉」的胡言亂語了。向兩人解釋完，智多星又轉而給孟婆介紹：「他倆分別是炎光將軍和水仙。炎光也是我門下徒弟；水仙則是御風那小子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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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的徒弟；師父的師父。難怪水仙方才喊智多星師祖了。孟婆頷首，行了個揖禮，道：「見過二位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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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也笑著行了回去；炎光將軍則是抱拳，面色依舊冰冷，卻未失禮數。雙方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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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光將軍掌火，乃戰神，性情卻比掌水的水仙還要冷淡；水仙倒是人如其名，相貌極好，溫溫和和的，對誰都一副恭謙有禮的態度。孟婆感覺新奇，看來每位神仙都各有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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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最具個人風格的御風靈正在和一名女子談話，他笑嘻嘻問：「順天姐姐，月緣姐姐今年也沒辦法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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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微一頷首，道：「抱恙，不便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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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還病著啊……」御風靈看上去有些失落，旋即又自個兒轉笑，道：「那下回我去她宮裡找她吧！順天姐姐，妳可要幫我應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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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微微一笑，像是哄孩子那般，伸出小指與御風靈拉勾，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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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看向智多星，智多星接收到了他的意思，道：「順天元君，諢名是送子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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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點頭，默默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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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孟婆還不能明白，為何御風靈這般鬧騰、不受管教的性子，眾神官還能像沒事人一樣赴他生宴。現在看來，大抵是天真爛漫的性格，讓他跟誰都能處得好、都能說上兩句。即使內心可能有所不快，也早已習慣並接受他這般性格，何況身後總有水仙為他出面，又是賠笑致歉、又是安撫眾人的。若再介意，難免會顯得自己氣量狹隘，毫無神仙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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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淺淺地笑了，心想這仙京真是熱鬧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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