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煙與追憶 - 章節三

早上醒來，是鬧鐘聲劃破夢境。

有點忘記夢境是什麼。

是什麼呢 ? 想不起來。

好奇怪，明明想不起來，卻有種必須想起來的念頭在徘迴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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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印象好模糊。

我手撐地板，讓身體能坐起來。

用雙眼掃過這不熟悉的房間，但沒有看見房間的主人。

柔伊已經起床，摺好的棉被整齊乾淨。

我總是訝異她的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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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五，是必須上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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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為補假，所以我們有難得的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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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鬧鐘，黑色時針在七點十二分等待，

等待纖細的秒針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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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離八點三十分的第一堂課還有一點空檔。

我起身，走去浴室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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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壓了壓睡得跳起的頭髮，一邊刷牙。

看向鏡子，我想起柔伊昨天奇怪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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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裡，不太清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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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圍起的漆黑裡，一瞬間被點亮。

讓我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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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起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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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真的假的」

柔伊的聲音讓我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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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來的她，說著"不是夢吧"

一邊用雙手捏住自己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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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像是電影劇裡的男女主角交換身體後會出現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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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柔伊說到

「妳睡迷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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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說完後，柔伊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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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處在漆黑，我卻能肯定我們的眼神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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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時間卻宛如被冬雪輕吻，結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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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黑暗而看不清楚的紫丁香眼瞳，在那刻睜大許多。

爾後沾上了清晨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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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到滿溢，她哭了。

「茲...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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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爬下床，我怕她跌倒所以打算過去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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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趕到的那刻，她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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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心不穩的我們往後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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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我為了過夜鋪好的棉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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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哭得很誇張，都有點哽咽了。

淚水潸潸。涔涔不止

壓在我身上的她，身體的熱度比我高。

她的手臂環繞住我的脖子，平常看起來纖細的手臂，在此刻卻抱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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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有點不知所措，還想著要不要輕輕推開她。

但說著"這不是夢吧"

且哭得一蹋糊塗的柔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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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不敢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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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像是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一定是噩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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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不是夢喔」

我摸了摸柔伊靠在我左肩膀的頭髮，

希望指尖的輕柔能讓柔伊安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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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的肩膀應該是濕透了，但沒關係，再換就好。

過沒多久，柔伊的哭勢澆停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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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的從我身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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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沒事嗎」

聲音都哭花掉的柔伊居然這樣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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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妳的，妳還好嗎，作惡夢了嗎」

「應該….不是…那應該不是夢」

「什麼意思 ?」

我疑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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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記得了嗎，因....因為，你那時候...」

說著說著的柔伊，眼淚又快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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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啊 ! 柔伊! 妳看看我，健康得很」

看到柔伊又要落淚，我慌張地對她比出健美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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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

還好，柔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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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不要逗我笑啦"的柔伊

感覺已經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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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才發現，月光早已從窗戶爬進屋內。

從床的凌亂棉被，蔓延至她的輕盈絲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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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美的銀色，就像是淡金色秀髮的沉澱出的輝耀。

沒有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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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柔伊的呼吸冷靜下來後，我向她提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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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惡夢的話，那…發生什麼了。是誰做什麼讓妳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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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惡夢，就代表有人做出讓她哭泣的事情。

柔伊不是個會因為自己做錯事被挨罵而哭的人，我也很少看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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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被刁難，或許是其他事情，但一定是傷心事。

不過，我需要等她開口才能知道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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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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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說完後，就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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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懸掛在牆上的日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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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開燈，但想起來柔伊的夜視力超好，所以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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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盤腿坐在原地，看柔伊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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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在確認日子，啊，是在確認快來的那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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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會....」

在我思考時，柔伊低聲呢喃。

我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但聲音中的消沉還是格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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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來往她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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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發生什麼了」

「————」

她沒有回答。

即便有月光，但我無法掌握她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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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不到十秒，她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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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卡....你真的不記得嗎」

語氣認真，但我不清楚。

不清楚問題怎麼到自己身上了，不記得什麼？是因為我不記得所以她才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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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思索，所以我沒有回話。

安謐填滿房間。

只有呼吸聲在靜謐的月光中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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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開個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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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這一刻回到平時的樣子，恢復笑容。彷彿前一刻的認真眼眸是虛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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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睡覺吧，抱歉。剛剛吵醒你了，我只是作噩夢而已」

對於突然改口的她，我沒辦法分辨。

分辨剛剛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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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妳沒辦法」

昨天的我在說完這句話後。

就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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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眠到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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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在回想昨天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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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柔伊會哭。

我不知曉，柔伊心裡在想什麼。

真的是噩夢嗎，還是，真的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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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柔伊說是作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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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在互相排斥，培養出的信任讓我更傾向她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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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冰水漱口，把嘴裡的牙膏泡沫吐掉。

洗臉將殘留的睡意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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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浴室，往樓下走去。

結果也沒有看見柔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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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桌上則是擺著塗好果醬的土司，與煎好的荷包蛋。

看起來是柔伊做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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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上有一張被紅色圓形磁鐵固定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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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茲卡，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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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不在學校幾堂課，但我沒事的，不是被抓走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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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跟老師與其他人打個照面，請假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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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我做的早餐，要吃完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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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紙上的文字。

嗯，是柔伊的字跡。

雖然很想吐槽，寫上自己不是被抓走的會更讓人懷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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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麼，不過居然會曠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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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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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能去找柔伊，這樣就沒人幫柔伊請假了。

還是跟沃克講一下呢。

幫我跟柔伊請假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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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可以，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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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紙張拿下來，結果發現最右下角還有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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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來找我喔，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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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這樣寫後我更好奇了，不過寫上要我不要去找她的話。

找到她後，柔伊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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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不知道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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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還是聽柔伊的話吧。

等她回來後，再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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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早餐吃完後，穿上制服後就走出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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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柔伊，我單獨走在平常上學的路上，總感覺有點寂寞

今天沒有下雨，有層次的厚重白雲相互堆砌，佔走青色一部分的位置。

光線普照，沐浴這城鎮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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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將田間的雜草與稻香一同吹彎。

也吹起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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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往遠方的山群看去，綠色陵線切割了蒼天。

又彷彿是藍天隱沒於山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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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知道的是，山的外面是世界，不是盡頭。

不過，我也沒有離開過這由山林保衛的城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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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們家走到學校的話，大概得花二十分鐘左右。

走完由水泥鋪成的田間小路後，會到一條大許多的柏油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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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小路都會連接到這條柏油路上。

沿這條柏油路過去後，就是鎮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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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學校並沒有在鎮中心中，得再轉另一條柏油路才能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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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中心的人比較多，有早起去大賣場買菜的人們、去吃早餐的人們、要去工作的人們又或者剛下班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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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跟我一樣穿學生制服的高中生們在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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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餵狗、有人在摸貓、有人在掃地、有人提著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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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溝通、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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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的景象，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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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素的和平，是單調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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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的日常可以讓人稍微忘記，死亡這個終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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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與沃克找到的捷徑小巷，走到底右轉後，有一扇鐵門。

門外是草叢，但草叢長得不高。

鐵門沒有上鎖，可以打開。

打開鐵門後，旁邊建築物下有多出的水泥地可以踩。

小心沿著過去，就不用走草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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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後會有一條巷子，從這條巷子走會更快到達通往學校的柏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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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紅色與灰色的磁磚交替拼接成的人行道，學生們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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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楓樹穿上秋風的時序，樹上是夏天的綠色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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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將綠葉的縫隙填上，與陽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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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把交錯的光影拋往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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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沒有植樹木的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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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校區，是國小、國中、高中一同併入的。

也不是空間不多，大概是因為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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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把不同年紀的孩子送去不同的校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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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創校時，應該就是這樣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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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同一校區，但還是有把不同的年紀的區隔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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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國小的孩子們就是在最左邊的校區。

高中的在中間，國中的就在最右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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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只是讓所有的學生集中在這塊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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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中後制服顏色就變了。

國中的制服顏色是灰色的

配上黑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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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小則是沒有制服，男生穿淺藍色的上衣與深藍色的褲子。

女生是粉紅色的上衣，與桃紅色的褲子。

說真的蠻醜的，但國小的年紀基本上都不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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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的感嘆在心頭上閃過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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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國小畢業也只是五年前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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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校門口往教室前進。

路上跟遇見的熟人們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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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四樓的教室後，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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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卡早安啊」

芊惠的問候聲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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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往桌子，邊回覆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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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整理書包時，芊惠坐在我前面位置的椅子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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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茲卡。柔伊人呢，今天難得沒看見你們一起走」

看來芊惠也不知道柔伊去哪。

我決定套用柔伊在紙上寫的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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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太舒服，說要在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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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壞肚子了嗎」

「她不是妳喔......啊，好痛」

我正好要坐下時，芊惠往我的脛骨踢一下。

「說什麼啊你，我會去跟柔伊告狀喔」

「對不起大姊，小弟下次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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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覺得我沒有錯，但我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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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起來柔伊沒有生重病。畢竟王子大人怎麼可能不去照顧生重病的公主呢」

「妳很吵喔」

芊惠跟沃克一個樣，都喜歡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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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上課鐘響起。芊惠也回去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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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是公民課，我把柔伊請假的事告知給老師後。就回去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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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迴盪著講課聲響。

學生們的安靜讓翻書聲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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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又攜帶著蟬鳴，將米白色的窗簾布吹起，教室多了份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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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滿窗。

窗口無雲，也無樹的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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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見到有同樣高度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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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桌椅位在教室左邊，靠窗的最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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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這個位置，因為可以托著頭朝窗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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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前方那乾淨的位置上沒有人在。

柔伊還是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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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有點擔心，但她也不是什麼小孩子了。

我決定她回來的時候唸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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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老師在講述我們國家的運行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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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雖然是專制君主制度。

還是有專門設立法律以及檢察執政問題的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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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有權力可以否決法案。

要立法的話需要提出法案，經由立法專院的審查與投票後才能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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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以上的參與人員大部分都是由貴族擔任。

最近逝世的國王在他剛上任時，把上任國王打算專門設立給普通公民參政的席位給刪掉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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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審查執政及貪汙的專院職位。

原本能擁有的平衡就這樣被砍半，更多的貪汙及腐敗就這樣被漠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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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電視上報導的憾事就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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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下去的人們集結後，開始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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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好是壞我無法評論。

對我而言，能繼續在「礦那辛」與所珍愛的人們繼續生活的結果，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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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下課了。

有人問我要不要去合作社買東西，但我沒什麼想買的，所以我拒絕後就留在座位上。

我翻開小說，讓指尖感受紙張的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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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柔伊的生日你要送什麼啊」

芊惠走過來拉了張椅子坐，並開口詢問

「秘密」

書頁絲滑地由左至右，伴隨我簡短出口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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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鬼，跟我討論一下不好嗎。我很煩惱欸，不知道要送什麼」

「如果是妳送的東西，柔伊都會很開心吧」

「我知道啊，但我不能僅限於此 ! 誰叫有個競爭對手可是每~次，都拿出自己家族流傳的點心去收買柔伊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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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在說那個嗎

我母親的家族有個流傳下來的點心食譜，那點心只有在生日時才可以端出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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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年柔伊的生日我都會做那種點心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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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什麼時候在競賽了」

「從我當柔伊的朋友之後 !」

「我可以把勝利讓給妳喔」

「你還真是游刃有餘呢，但不行，這是我單方面的戰帖。而且，柔伊在吃那甜點時的笑容真的超～可愛的」

「這我同意」

「王子先生還是了解的嘛。話說，我可以吃.......」

「不行，我只做給柔伊吃」

在芊惠說完前我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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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沃克跟我認證過的吃貨只能賭氣地說聲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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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跟芊惠閒聊幾句後，上課鐘聲又一次響起。

這節課是自習課，好像是因為國文老師請假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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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習課大家的選擇都挺不一致的，有在認真念書的、有睡覺的、有在補作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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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選擇繼續把手上的小說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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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在講述狼的精靈與商人在旅行的故事。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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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剛與芊惠聊過後，心思從書本的文字世界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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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至柔伊不久後的生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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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上個月吧。我在一間攤販看見一個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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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柔伊後，就動心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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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出那東西當禮物嗎 ?

昨天夜裡，柔伊有去確認一下日曆。

我不知道在確認什麼，但如果是生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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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她期待著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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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吧 ?

她會開心嗎 ?

送這個不會太奇怪吧 ?

可是，她已經有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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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的疑問在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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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沒有結果，留下的是不確定的信心。

禮物還是得送出才知道結果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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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希望她會喜歡。

唯獨這件事情是沒有糾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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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六月二十三日。

後天，六月二十五日就是柔伊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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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放學鐘響，剛走。

今日已過大半。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與早上的自己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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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鄰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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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跟沃克和芊惠一起走，在與他們分別後。

我又回到一個人的放學時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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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整齊的綠色稻田在地面延伸。

農民拿起鋤頭敲擊黑色土讓，努力鬆土，汗水流下。

用蘭草編織的草帽，殘陽戀此。

耕田像煉金術，隨時間而逝，嫩綠色的稻穗將會煉成金色的地面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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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除了稻田，也有種植其他的東西。

高麗菜、胡蘿蔔、黃瓜和茄子等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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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我上下學的這條路附近大部分都是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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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稻田，種植在藍天的棉花糖雲已經增加許多。

在等待雨天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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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動作總是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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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了，貼滿白色磁磚的建築物在熟悉的位置印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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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印入眼簾的，是同樣走向家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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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有點距離。

柔伊接收到我的視線，舉起的雙手在陽光下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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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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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妳」

「茲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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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伐把距離縮小到能清楚聽見聲音時候，我正要開口。柔伊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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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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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驚訝之餘，我發現她的白色衣服有點污漬。

跟我們小時候出去森林玩耍造成的髒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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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

「怎麼了」

「妳衣服髒髒的喔」

「啊!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柔伊急忙地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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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嗎，沒有受傷吧」

我向柔伊說道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妳身上的髒污應該是泥土吧，我想說妳應該是因為跌倒才弄髒的」

「看得真仔細呢」

柔伊用調侃的語氣說話，瞇起眼睛的樣子很可愛。

但我不會那麼容易就害羞。

我問出我好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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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妳今天跑去哪裡了。」

「嗚啊，是母親的口吻。」

剛講完，柔伊從黑色長褲的口袋拿出一樣物品

「我去撿這個，我丟在森林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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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條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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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細鍊連接一顆烏黑色的圓形石頭。

兩個白銀製成的圓環將石頭框住。

顏色沒有如同寶石的鮮豔，更像是將無盡夜色吞噬在其中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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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項鍊是柔伊母親留給柔伊的。

小時候我曾經見過幾次。記得這石頭還會改變顏色。

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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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墓的時候弄掉的嗎」

我猜測著項鍊弄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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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點太不小心了」

「笨蛋，妳也知道。下次要叫我喔。這種事情我也可以幫忙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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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問，為什麼不找我幫忙。

她大概有自己的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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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覺得不要麻煩我之類的。

畢竟兩人都請假太過可疑，被抓到裝病什麼的也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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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柔伊，有種怪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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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下次的話。但真可惜，我不會再弄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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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漾起笑容，被高舉於臉旁的項鍊在空中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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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希望不要有下次才好，我幫妳請假的時候還在擔心，如果老師要妳拿藥單出來該怎麼辦」

我偷向柔伊抱怨。我也在下一句補充道：

「但大概是因為平常妳挺乖的，老師都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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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抱歉，讓你擔心了。為了賠罪，提出要求吧。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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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快速眨眼兩次，像是在期待著我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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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約定吧。下次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話，要找我幫忙。」

我伸出右手擺出打勾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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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沒料到回應，柔伊遲疑一下。

接著讓嘴唇形成姣好的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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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小孩子氣呢」

「要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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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讓小拇指互相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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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真的相信小拇指的約定是絕對的。

畢竟都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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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單純地想讓柔伊了解，下次有問題可以找我幫忙。

想告訴她，我一定會幫助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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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在面對困難時，第一個想到能幫助她自己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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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回家」

「已經到囉」

「進家門的意思啦」

「知道了，淘氣鬼」

「為什麼是這綽號，超奇怪的」

「明明平常都叫我小孩子，剛剛卻跟我打勾勾。這不是淘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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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柔伊如銀鈴的音色裡，我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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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扣上的聲音傳來後。

我找到那不自然的怪異感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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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白皙的臉頰上，有哭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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