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集 —— 風之旅館［慢煮］ - 3 何謂「義」

老僧的名字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被他帶往某個深山已經好幾年了，頭一年還一直想怎麼逃離，當接受自己的能力只是他的九牛一毛，我冷靜學習他所教的東西並接受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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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與秘密基地所教的方式完全不同，

— 光明磊落

他教我的是「光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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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一件事物的本質是充滿色彩，在惡人手中搶回屬於平民的東西是什麼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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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跟著他闖到領主的家裡，把保險庫的門砸了，然後偷來一個大袋子金幣，對我下達一個奇怪的指令，弄破袋子，拖到山上的村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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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本來裝滿金幣的袋子拖到村莊附近時，破洞剛好把袋裡的金幣掉到散落整個山頭，完成指令後我跳到某棵樹上，靠在樹幹上等待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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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領主知道保險庫的金幣被偷後，便接到一名衛兵慌張趕至，說金幣就散落在山上，領主就命令衛兵把金幣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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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因為金幣散落於山上每個各落，有些衛兵就起了貪念，打算檢個幾百枚就逃之夭夭，而使他們變得分散成了一個「撿寶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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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一名衛兵每月可領8枚金幣作工資，而平民每月工資大概落在3-5枚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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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啪！咻！咻！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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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如是把散落在各處的衛兵逐一擊暈，整整三十名衛兵被他全都擊暈了，最快醒來的大概還需要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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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如此走到山底找領軍的領主，他把雙手沾了雞血，用布把臉部包好，以免被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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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就站在山底，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用布把自己包成木乃伊的人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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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懶懶說道「三十名衛兵都死了，可不再多添十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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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身旁的十多名衛兵瑟瑟發抖，但領主一聲令下「誰把他的頭搶來，賞他一百枚金幣。」衛兵們瞬間變得鼓舞，排兵佈陣下打算把老僧的頭顱搶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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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樹上的萊恩才覺得老僧好像弄得太久，打算找他，當他從樹上跳下來時，剛好碰到老僧緩緩走到村莊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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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傷痕累累，筋疲力竭地拖著一把鑲著寶石的劍當拐杖，我跑到他身旁緊張地說「只是把金幣偷回來有必要弄成這樣嗎？」我以為他會長篇大論罵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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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把鑲了寶石的劍扔到村莊前，轉身離去，我跟蹤在身後，他說「待會幫我準備四十六支白色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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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回到藏匿處時，他拖着疲倦的身軀到一個很少會進去的小房間，我一直想問他這個房間為什麼佈了數座小山丘的白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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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刻我只默默地點數著白色蠟燭的數量，順著風乾的蠟擺放好位置，他坐在蠟燭山丘的前方閉目養神，我便只好把四十六支蠟燭全都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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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即便說起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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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本來是白色的，它會因為你做了某件事，或沒有做到某件事而改變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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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想我們只是把金幣還給百姓，領主還是會千方百計再壓榨他們，這樣因果便變了顏色，成了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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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讓因果繼續成為白色，就要斷絕其他可能性，但也會犧牲某些人的性命。這些人的性命只能由我來決定顏色，而我希望他們都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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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們的家人因此承受了巨大的損傷，他們可能有妻子有兒女，有朋友有珍惜的人，但無奈與他們相比之下，更多的平民百姓受到的屈苦更多，我就會取一個天秤來量度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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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與光是一個量化的東西，我們組織的確光明磊落，但核心是平衡惡與善，守護該守護的價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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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心裡彆扭，總覺得他說的話只是自我安慰，殺了無辜的衛兵後所帶出的看法，他認為能直搗黃龍，不必搞成如斯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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