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光明九路遺失了一枚愛情 - 第六章：分開的決定與最後的對話

第六章：分開的決定與最後的對話

2021年初，疫情的影響仍未消散，世界逐漸適應了新的秩序，但有些人卻無法再回到過去。

婉柔在台南的日子已過了一年，她的母親病情時好時壞，而她也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沒有辭掉新竹的工作，但請了長期留職停薪，心裡卻越來越清楚，回去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某天夜晚，她坐在老家的陽台上，手機在手心裡握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承佑……」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聽到對方那熟悉的聲音，卻覺得遙遠得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婉柔？」承佑的聲音透著驚訝，「這麼晚了，怎麼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我們能好好談一談嗎？」

「當然……」承佑頓了頓，「妳還好嗎？」

「還好，只是……我覺得，是時候做個決定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決定？」他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遲疑。

「承佑，我可能不會回去了。」她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擊，讓承佑愣住。

「妳……妳是認真的？」

「嗯，這一年，我想了很多。我知道，對我來說，媽媽現在是最重要的，我無法再離開她了。」

承佑的喉嚨有些乾澀，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麼。

「可是……妳不是一直說，等一切穩定了，妳就會回來嗎？」

「我曾經這樣想過，但現實不是這樣運作的。」她輕輕地笑了笑，帶著一絲無奈，「承佑，我已經沒有回去的理由了。」

「沒有理由？」

「我們這段關係，已經不像以前了吧？」

承佑沉默了。他知道，她說的沒錯。過去這一年，他們的對話越來越少，見面更是遙遙無期。他曾試著忽略這些變化，安慰自己時間能解決一切，但現在，他終於不得不承認，時間沒有讓他們更接近，而是讓他們越來越遠。

「承佑，你還記得我們當初說過的嗎？我們要一起買房子，一起規劃未來，然後……有個家。」

「我記得。」

「但那只是我的夢想，對吧？」她輕輕地說。

「婉柔，不是的……」他急忙否認，卻發現自己找不到更有力的話語來反駁。

「我們曾經那麼努力，但最後還是沒能走到一起。」她的語氣溫柔，卻帶著深深的遺憾。「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錯過了。」

「妳真的這麼想嗎？」

「承佑，你會因為我留下來嗎？」

承佑怔住了，這是一個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他知道答案，但他不願說出口。

「妳已經決定了，對嗎？」

「嗯。」她低聲應道。

他深吸一口氣，感覺胸口悶悶的，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崩解。

「好吧……如果這是妳的決定，我尊重妳。」

電話那頭傳來婉柔輕輕的笑聲，像是如釋重負。

「謝謝你。」

「妳以後……會過得好嗎？」

「會的，我會好好的。」

「那就好。」

沉默蔓延，像是一道無形的鴻溝橫亙在兩人之間。

「最後，」婉柔的聲音輕輕的，「謝謝你，承佑，曾經愛過我。」

承佑閉上眼睛，握緊了手機，聲音低沉而緩慢：「謝謝妳，婉柔，曾經陪我走過那麼多日子。」

——

那晚，婉柔躺在床上，淚水靜靜滑落，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為這段感情哭泣。

而遠在新竹的光明九路，承佑獨自坐在公寓的陽台，望著遙遠的星空，心裡空蕩蕩的。

有些人，最終還是走散了。

但至少，他們曾經深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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