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 - 第二章 (二) 有些人離開後，才發現他們是你世界裡唯一的光

第二章·第二節

「有些人離開後，才發現他們是你世界裡唯一的光。」

夜晚的風從窗縫中滲透進來，公寓裡一片死寂。

林然坐在沙發上，手裡攥著蘇漓留給他的那張便條，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

他盯著上面的字跡，腦海裡不斷地回放著蘇漓說過的話——

「你不是真的喜歡我，你只是習慣了我的存在。」

「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不會真的傷心，因為你不愛我。」

「你只是害怕一個人的時候，沒人陪。」

他以為自己對蘇漓只是曖昧不清，以為她的存在可有可無。

但當她真的走了，當她的座位變得空蕩蕩，當這座城市再也沒有她的身影時，他才發現，她是他世界裡唯一的一抹光。

他錯過了她，和沈知微一樣。

回憶·三個月前

「林然，我問你一個問題。」

冬夜的街道上，寒風刮過兩人的臉頰，蘇漓裹緊了圍巾，側頭看向他，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

「嗯？」林然漫不經心地回應，將手插進口袋裡，腳步輕輕踢著地上的石子。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會怎麼樣？」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隨口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林然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這問題有點無聊。」

「回答我嘛。」蘇漓歪著頭看著他，語氣裡帶著一絲撒嬌。

林然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聳了聳肩：「應該沒什麼吧。」

蘇漓的眼神一瞬間暗了下來，她低頭輕輕踢了一下腳邊的落葉，嘴角彎起一抹笑，「那就好。」

她笑得那麼輕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有多失落。

她其實很清楚，林然對她從來都不是愛，他只是習慣了有她在身邊，習慣了在沈知微之外，還有一個人可以聽他說話，陪他加班，給他發來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

她本來可以瀟灑地轉身離開，可是她還是給了自己一次機會，問了這個問題。

但林然的回答，徹底讓她死心了。

回到現在

他騙了她。

不是有意的，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如果她真的消失了，他並不會沒什麼，他會痛苦，會後悔，會無法自拔地想念她。

可是這些話，他再也沒機會告訴她了。

林然抓起手機，打開對話框，手指顫抖著在鍵盤上輸入——

「蘇漓，你在哪？」

他打了這幾個字，卻沒有按下發送鍵。

她已經離開了，還能在哪？

他將手機重重地摔在桌上，額頭抵在手背上，肩膀微微顫抖。

這世界怎麼會這麼殘忍呢？

當他擁有的時候，他不珍惜；當他失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遲來的醒悟

這一天，林然終於決定去沈知微的公寓。

他站在門前，按下門鈴，等待著熟悉的腳步聲。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不是沈知微，而是一個陌生男人。

對方穿著整齊的襯衫，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斯文而有氣質。

「請問你找誰？」男人的語氣禮貌而疏離。

林然的心猛地一沉，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沈知微已經不住在這裡了。

男人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對勁，補充了一句：「你找沈小姐嗎？她早就搬走了。」

「搬去哪了？」林然的聲音發乾，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男人微微皺眉，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她去國外了。」

這幾個字落下，林然的身體晃了一下。

沈知微，走了？

他知道她會離開，知道她不會回來，可是當這個事實真正擺在他面前時，他還是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一樣。

「謝謝。」他低聲道，然後轉身離開。

他走得很慢，像是拖著千斤重的步伐，腳步聲在長廊裡迴盪，孤獨而無助。

無人等他回家

夜晚的城市燈火璀璨，但這片光亮，卻不屬於林然。

他回到公寓，發現屋子裡漆黑一片，沒有開燈，也沒有一個人在等他。

以前，每當他回來的時候，沈知微總會留一盞燈，哪怕她已經睡了，也會讓客廳的燈微微亮著，讓他不至於在黑暗中摸索。

可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了。

他打開燈，走到沙發旁坐下，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曾幾何時，他覺得人生還有無數的可能，他以為沈知微會一直愛他，蘇漓會一直陪著他。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沒有沈知微，也沒有蘇漓。

這個世界，終於只剩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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