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爪-影衛殘誓 - 第十六章：諾蘭的過去

黑街的燭火閃爍不定，映照在昏暗的石牆上。這座城市的陰影深不見底，而在這片黑暗之中，仍有人試圖尋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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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爪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尾巴靜靜地垂在身後，但獵鴉知道她的內心並不平靜——她的爪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那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而坐在她對面的諾蘭，則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炯炯有神的瞳孔在微弱的火光中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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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想聽我的故事？」諾蘭的語氣低沉，像是帶著某種難以察覺的嘲諷。他的盔甲雖已破舊，但仍然帶著當年的神聖氣息，而那柄擱置在桌上的長劍，更是曾經執行無數審判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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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同伴，才能更好地信任彼此，」獵鴉靠在一旁，嘴角揚起微妙的笑意，語氣雖然輕快，但她的目光卻是銳利的，「妳也是這麼想的吧，夜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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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爪沒有回應，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諾蘭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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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低聲歎了一口氣，閉上雙眼，讓記憶將他拉回過去——那個他曾信仰正義，卻被這個世界粉碎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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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與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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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提時期，他跪在白石神殿的階梯上，頭頂是輝煌的聖徽，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灑落在他的肩膀上，猶如神明的撫觸。他的父親，一名正直而威嚴的聖武士，手持誓約之劍，站在他面前，眼神堅定而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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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記住，我們的信仰來自於誓約，而非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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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諾蘭抬頭，金色的瞳孔映照著父親的輪廓，聽著他低沉的聲音，如同聖詠般回蕩在神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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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誓約，不是服從帝國，也不是侍奉某位王侯，而是捍衛公正與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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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將劍遞給他，劍刃反射著晨光，閃耀著純粹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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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劍，將用來守護善良，審判邪惡，無論它們藏身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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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接過了那把劍，他的手仍然稚嫩，但心中的決心，已然無法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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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我將行走於正義之道，誓斬除黑暗，無論代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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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誓言迴盪在神殿之中，受到了長老與戰友們的見證，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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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深信，這個世界的公理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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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它被摧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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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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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的家族，世代侍奉誓約之道，他們的家徽刻印著「審判與光明」的信條，在東境的領地上，他們被尊稱為帝國的秩序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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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帝國墮落時，秩序又該由誰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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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境的領主，奢靡、暴虐、貪婪，他橫徵暴斂，屠殺反抗者，將民眾的血染紅了大地。而諾蘭的家族，作為誓約的執行者，選擇站在人民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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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上書帝國，請求審判這名殘暴的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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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帝國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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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正義的誓言挑戰了權力，正義便成了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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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記得那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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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軍旗高舉，帝國騎士團的身影在烈火中浮現，他們的劍刃閃爍著金屬的冷光，沒有猶豫，沒有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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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帝國之命，將異端誓約家族抹除，所有反抗者，即刻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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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諾蘭才明白，他們的誓約，從來不是帝國的秩序，而只是帝國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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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吞噬了家園，劍刃斬裂了親族，母親的低語猶在耳畔：「快走，諾蘭，帶著誓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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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父親的劍，獨自站在血泊中，任由聖徽在烈焰中燃燒，直至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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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他成為了逃亡者，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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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誓約沒有改變，世界卻已不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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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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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的日子漫長而黑暗，他被通緝，被獵殺，曾試圖尋找庇護，卻發現所有信仰正義的人都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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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纏繞著他的身軀，飢餓與痛苦折磨著他的意志，直至他在某個寒冷的夜晚倒下，瀕死於黑街的小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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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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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活著，撿回去看看能不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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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這可是個帝國聖武士，說不定醒來後第一個砍的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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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讓他自己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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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微弱的燭光中睜開雙眼，看見了一群陌生的面孔——盜賊、流浪者、賭徒，都是這個世界不被接受的人。他曾經認為這些人應該被審判，應該被從世上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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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帝國拋棄了正義，當騎士團將劍指向誓約，他才發現——他所信仰的秩序，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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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罪人」，救了他，給了他棲身之所，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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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開始思考，正義是否真的只有一種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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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黑街，破敗的藏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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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到了現在，諾蘭睜開雙眼，看向夜爪與獵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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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愣著幹嘛？說說我們的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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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爪沉默了一瞬，然後緩緩點頭：「我們剛拿到燼影宮的情報——他們正在收集聖物，準備與邪神厄萊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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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的表情微微一沉：「……看來，這場審判，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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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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