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璽 - 第一部：熾天使的悲願 / 第二章：小朝

奇恩‧金蘋果紀錄‧第二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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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恩在堆滿資源回收與裝修工具的庭院裡，與剛披上風衣的父親道別。

「奇恩，爸爸要出門去工作了，可能要過好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要待在家裡好好保護媽媽。」父親撫摸奇恩的臉龐。

「爸爸要去哪裡？」奇恩問。

「爸爸要去工作，他剛剛不是說過嗎？」母親說。

「要去多久呀？」奇恩問：

「呃……大概是三個月吧！或者是四個月？」父親說。

「三個月是……九十天，九十天是……」奇恩拿起計算器喃喃自語。

「要去九十天，也就是兩千一百六十個小時。等一下我寫完作業，就剩下兩千一百五十九個小時了。」奇恩不捨地說。

「對啊！所以奇恩要當個好孩子，乖乖等爸爸回家，好嗎？」媽媽說。

「爸爸一定要工作嗎？什麼時候回來教我劍術？」奇恩問。

「爸爸也想花更多時間陪你練劍，但是大人嘛……有很多事情不能自己決定，練習劍術的事，奇恩自己要好好努力，等爸爸工作到了一段落，再回來檢查你的功夫有沒有進步。」父親苦笑說。

「奇恩，你會很想爸爸嗎？」母親問：

「不會啊！爸爸再兩千多小時就會回來了。」奇恩硬著頭皮說。

父母鬆了一口氣。

「好啦！那我出門了，奇恩，千萬要聽話喔！」

「掰掰！」奇恩與父親道別。

奇恩為了父母著想，沒有哭鬧著要爸爸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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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九歲的奇恩第一天上學，母親將他送到加工出口區的貿易碼頭後就回家了。奇恩拿著入學通知書，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有別於貧民窟，加工出口區的加工出口區在萬聖國進駐後，顯得熱鬧許多，華燈五光十色，彩帶懸掛於街市中，只是空氣中隱隱散發著一股死魚與機油混合而成的腥臭。

「萬聖國，美麗的國度！強大的『聖煌神』，將保衛我們家園！免受將來第二次終末戰爭的威脅。」——廣告看板上畫著正在焚燒他國旗幟的聖煌神，身後是富麗堂皇的宮殿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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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鏗鏘！」遠方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奇恩瞇眼觀察周圍環境。

「啊……原來我被分配到的，就是這所學校。」奇恩被派送到加工出口區一個聚集無數童工的工廠，大家卻稱這裡叫「學校」。

老舊的風扇掛在土牆上，銹蝕的鐵架時不時落下一些棕色銹屑，孩子們正在輸送帶旁組裝著細小的零件，不發出一點聲音。

工廠明明聚集這麼多人，卻鴉雀無聲，安靜得可怕。

「你叫什麼名字？」奇恩隨便抓了一位小孩問。

「阿問。」那孩子回答。

「這是什麼東西？」奇恩問。

「智慧晶片。」阿問說。

「智慧晶片？是用來做什麼的？」

「據說將智慧晶片插入身體裡，就可以開發人體潛能。」

奇恩忽然想到聖煌神，那個似人非人的厲害角色，體內是不是就有智慧晶片？

「要怎麼將智慧晶片插入身體裡呢？」奇恩問。

「我不知道，不要和我說話。」

「從嘴巴插入嗎？還是從鼻孔？從屁股？」

「請你走開！」阿問將他一把推開。

奇恩沒注意到音量過大，引起了幾個身穿制服的管理員注意，他們拿著警棍走了過來。

「喂！小鬼！不要影響別人工作！這時間你不在自己的崗位上，跑來鬧別人幹什麼！？」管理員吆喝。

「等等！我是今天剛來報到的學生。」奇恩為了避免被誤解，馬上舉起雙手解釋。

「滾回去工作！」管理員大喝。

「滾去哪裡工作？」奇恩問。

「居然敢頂嘴，叫你去工作就去工作！」

「我是來上學的！你憑什麼命令我工作？我可不是你們的奴隸！」

「奴隸？你說你不是奴隸……」管理員搭住奇恩的肩膀，擺出一個令人不舒服的笑臉說：「即使你不是我們的奴隸，也是社會的奴隸！在這個機器就能完成所有事情的年代，你們這些智力被分類為最底層的童工，本來就沒有任何用處，政府養你們這些下等人，你知道要花費多少錢嗎？你們付出一點勞力貢獻社會，不是順理成章的道理嗎？」

「那你拿著鐵棍幹什麼？為社會付出努力，不需要鐵棍威脅吧？」奇恩問。

「哈！這只是為了矯正一些……像你這種想法與眾不同的小鬼。咦？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們嘛！拿鐵棍伺候你們，是為了給你們這些低等人口適當的教育，這是一種慈悲啊！」管理員說。

「你們不該威脅我！」奇恩反抗。

「趴！」面紅耳赤的管理員一巴掌賞在奇恩的臉頰上，隨後又往他身上猛打他的腿。

「去死吧！少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奇恩頭部受傷，產生了耳鳴，隱約之間，只能聽見無數聲罵喊。

「喂！你下手太重了，把他拖出去，不要影響其他人工作。」另一個管理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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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恩・金蘋果紀錄‧第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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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知過了多久，奇恩眼前出現模糊的光，他似乎恢復意識，沒死掉真是太好了。

「……我沒有錯，我奇恩……唔……沒有做錯……」奇恩意識不清，一直胡言亂語。

「你的名字是奇恩嗎？」一句冰冷卻溫柔的聲音傳來，是女孩的聲音。

「喂！醒醒！醒醒！」女孩花費好一番功夫，才讓奇恩醒來。

「沒事吧？還會痛嗎？」女孩問。

奇恩翻起身，見四肢的傷口被潔白的紗布包裹住。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駝著背、杵著拐杖坐在身邊，她看起來也很落魄，除了沒被打傷之外，似乎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去。

燈光昏暗，奇恩也看不清她的容顏。

「妳為什麼要用頭髮遮住自己的臉？」奇恩問女孩。

「我很醜，不想讓別人看見。」

「妳救了我，就算很醜也一定很漂亮，我將來要娶妳做老婆。」

「胡言亂語，沒個正經！人是現實的動物，等你看到我的臉，一定會後悔自己說出的話。」女孩說。

其實除了眉毛有點傻以外，這個女孩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滿有自信的，她只是不想被奇恩看到自己的容顏。人都是膚淺的動物，一旦奇恩看到自己清新脫俗的長相，一定會整天纏著自己，這將會給她安穩的生活帶來多少困擾啊！

「應該不會……吧！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別人叫我小朝。」

「我是奇恩。」

「奇恩，你很愚蠢。」

「為什麼這麼說？」

「那時候你為什麼不乖乖工作就好？」

「那些渾蛋什麼都不教我，要我怎麼工作？」

「你做做樣子假裝在工作就好呀！你這麼天真，以後要怎麼的生活？」

「我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可惡的人，他們是不對的！就算我們被分類成智力最低下的人，難道就不該受到基本的尊重嗎？」

「你說『我們』？那是你，我可沒被分類到最低等級。你就服從規定，過著姑且算是過得去的生活，這樣有什麼不好？話說回來，你會被分配到最低等級，不會是因為家裡窮吧！」

「我以後長大，一定會成為有錢人。」奇恩斬釘截鐵地說。

「所以你現在更應該安分守己好好活著。連活都活不下去的話，還談什麼未來呢？」小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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