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st Chronicler（最後的記述者） - 第八章不該存在的死城

霧氣瀰漫在廢墟之間，籠罩著這座早已死去的城鎮。

四周寂靜得不尋常，沒有鳥鳴，沒有蟲聲，甚至沒有風吹過瓦礫的聲音——只有腳步落在破碎石板上的回音，清晰得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這地方太詭異了。」伽尼亞低聲說道，手指輕輕搭在弓弦上，目光來回掃視著四周，「這種感覺……像是整座城的人都憑空消失了。」

「確實不對勁。」瓦爾格握緊劍柄，眼神銳利，「如果這裡真的發生過戰爭，哪怕屍體腐爛了，至少也該有些遺骸才對。」

但這座城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敵軍的蹤跡，沒有戰鬥的痕跡，甚至連血跡都沒有。

像是某種力量，將這座城的所有「生命」全部抹去。

阿斯塔洛特輕輕吹了聲口哨，語氣輕快得與環境格格不入：「嘿，這聽起來像個好故事，不是嗎？」

「什麼？」伽尼亞皺眉瞪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好的？」

「不是笑，而是這座城的故事，感覺比我們的任務還有趣。」阿斯塔洛特聳聳肩，銀白色的長髮在霧氣中微微飄動，「你們不覺得嗎？一座憑空消失的城市，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伽尼亞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拜託，我可不是來這裡聽故事的。」

「但故事可以救命。」阿斯塔洛特低聲說道，語氣輕快卻帶著幾分莫名的認真，「這座城為什麼變成這樣？這件事，或許能讓我們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伽尼亞沉默了一瞬，沒有反駁。

卡歐斯站在一旁，低頭翻開筆記，在紙上迅速寫下幾行字，然後翻給他們看——

「這裡的霧氣，不自然。」

「像是刻意留下來的……屏障。」

阿斯塔洛特挑眉：「意思是，有人不想讓這座城的真相被發現？」

卡歐斯點了點頭。

「……或者說，不想讓『什麼東西』離開這裡。」瓦爾格補充道，語氣低沉。

伽尼亞皺起眉：「你的意思是——這座城裡，還有什麼東西存活著？」

沒有人回答她，因為所有人心裡都有相同的答案。

——這座城市，並沒有真的死去。

他們繼續向前走，沿著主街穿過廢墟，一路來到城鎮的中央廣場。

那裡有一座殘破的雕像，雕像下方是一塊刻滿字跡的石碑，然而長年以來的風霜和霧氣，讓大部分的字跡變得模糊難辨。

但卡歐斯還是蹲下身，仔細地拂去表面的灰塵，試圖讀出上面的內容。

「這是……王國的標誌？」瓦爾格低聲道，目光落在石碑的頂部，那裡隱約能看到王國的徽章。

「也就是說，這座城原本是王國的領地？」阿斯塔洛特歪著頭，「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卡歐斯沒有回答，而是仔細辨認著那些已經殘缺的文字，筆劃深刻，像是某個人用最後的力氣刻下來的。

——「此地……詛咒……」

——「血……獻祭……」

——「請勿……靠近……」

「……請勿靠近？」阿斯塔洛特輕輕重複了一遍，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這種警告，通常是最讓人忍不住想靠近的。」

伽尼亞白了他一眼：「有病吧你？」

瓦爾格沉聲道：「如果這塊石碑是真的，那我們最好做好準備。」

卡歐斯則是低頭，在筆記上寫了一行字——

「這裡，可能曾經進行過某種『儀式』。」

「儀式？」伽尼亞皺眉，「你是說，這座城的人……是被獻祭了？」

沒有人回答，但這是最合理的推測。

這座城市裡沒有屍體，沒有敵人入侵的痕跡，也沒有任何活人留下的跡象。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座城的所有人，都被捲入了一場獻祭儀式，然後全部「消失」了。

阿斯塔洛特歎了口氣，無奈地攤開雙手：「這還真是一場愉快的旅程啊，勇者一行人走進了一座被詛咒的城市，然後發現它可能是一個超大型的墓地。」

「你現在後悔了？」伽尼亞冷冷地問。

阿斯塔洛特笑了一下，瞳孔在夜色中微微閃爍：「不，這比我想像的還有趣。」

突然——

「……嘶……啊……」

一道微弱的聲音從街道的深處傳來，那聲音低沉而詭異，像是風聲，又像是某種生物在呻吟。

四人瞬間戒備，伽尼亞迅速抽出箭矢，瓦爾格則握緊長劍，卡歐斯抬頭，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覺。

「……你們也聽到了吧？」伽尼亞低聲說道，語氣難得有些不安，「這座城，確實還有『東西』活著。」

阿斯塔洛特舔了舔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弧度：「那麼，讓我們看看，這座城到底還剩下什麼吧。」

他大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完全無視其他人驚訝的表情。

「——你腦子有問題嗎？！」伽尼亞忍不住罵道，「這種情況不該往回走嗎？」

「別這麼說嘛。」阿斯塔洛特輕笑，「如果是詛咒的話，那我們得確認它是否還活著不是嗎？」

瓦爾格皺眉：「你確定你不是純粹想找麻煩？」

阿斯塔洛特聳聳肩：「也可能是。」

伽尼亞翻了個白眼，但最後還是提起弓，跟上了他的腳步。

瓦爾格歎了口氣，低聲咕噥了一句「這群人都瘋了」，但還是拔劍跟上。

卡歐斯則是站在最後，微微低頭，緊緊握住手裡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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