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燦爛青春如歌 - (56)--裂縫

客廳的燈光溫暖，卻無法掩蓋氣氛裡的沉重。

魏警官坐在沙發上，眉頭深鎖，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扶手，像是在辦案。芷柔的媽媽坐在一旁。

「我不是要拆散他們。只是……你也知道，芷柔是個很認真的孩子。她認定了誰，就不會輕易放手。從小到大，她就是很固執的孩子，可是這段感情，對她來說，真的好嗎？」魏警官低聲說。

「我不放心。那男孩家庭太亂，他自己也很壓抑。我看得出來，他很努力想當個好孩子，可是……這種壓力遲早會爆炸的。」魏警官蹙著眉，仰天嘆了一口氣。

「那你想怎麼做？」芷柔媽媽問。

「硬著拆開是不行的，這孩子吃軟不吃硬。你先跟她談談。」魏警官對妻子說。

「讓我想想，現在的孩子哪有這麼容易說服，尤其是要她分手這種事情。」

媽媽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們的談話，被熟悉的腳步聲打斷。

芷柔的哥哥魏哲清走了進來，陽光大男孩的臉上，此刻卻帶著一絲疑惑。「爸媽，你們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愁容滿面？」

媽媽見了哲清，突然靈光一閃。

「哲清，你不是在申請加拿大的大學嗎？讓妹妹跟你一起去，你覺得怎麼樣？」媽媽語氣興奮，好似看見了一道曙光。

「讓妹妹跟我一起去當然好啊，但是，你們為什麼突然想送妹妹出國念書？她在中山女中成績不錯啊！是她提出的？不可能吧！」

「是有一些原因。」魏警官低聲說著。

媽媽見哲清困惑，就一五一十地跟哲清說了狀況，也希望他能幫著出點主意。

哲清聽完皺眉，低聲道：「那個男孩……真的這麼糟？」

魏警官搖頭，「不是他糟。他只是背負太多。而我們不能冒險。」

「哲清，你最疼妹妹了，你說，爸爸媽媽這樣考慮有錯嗎？」媽媽語重心長地問。

「讓我想想怎麼跟妹妹說？我先探探她的意願。」哲清搓搓手，也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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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當晚，魏哲清坐在妹妹的書桌前，看著芷柔替筆記本貼上最新的螢光標籤。他咳了一聲：「喂，小柔，我有事想跟你談。」

芷柔轉過頭，笑笑：「哥，你不是在準備休學出國嗎？」

「嗯，我正在申請加拿大的學校，打算從頭開始。」

「我真的很佩服你耶！大一念得好好的，突然要休學去加拿大重新念大學，你真的好有勇氣喔！」芷柔淺淺的笑著，兩隻眼睛彎彎的，亮亮的。

「凡事都有新的可能，既然這裡念的不是我喜歡的科系，我何不出去闖一闖？也沒損失，對吧！」哲清也笑了，他跟芷柔一樣，有一雙彎彎亮亮的眼眸。

「所以我佩服你啊，勇氣可嘉！」芷柔繼續在筆記本上貼螢光標籤，邊手寫著註記。

「我在想……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哲清專注地看著妹妹。

「你說什麼？」她怔住，手中的標籤貼停在半空。

「爸媽也希望你去。你英文不錯，成績也頂好。如果現在申請過去，還來得及。換個環境，也不錯啊，又不是只能在台灣念大學。」哲清盡量讓口氣輕鬆。

「是爸媽讓你來勸我的？為了讓我和亦辰分開？」芷柔的語氣慢慢冷下來。

魏哲歎了口氣，「不是只有這個理由。我知道你很喜歡他，可是……妹，人生不是只有感情。你才高一，你還有很多選擇，不需要把未來綁死在一個會讓你受傷的框裡。」

芷柔垂下眼，不語。她的指尖緩緩捏緊那張未貼上的螢光標籤。

「我知道你捨不得他。」魏哲的聲音變輕，「但有時候，捨得了，才是成長。」

「哥，我不懂你們的擔心。他是我選擇的人。我不想因為別人的眼光，放棄我自己。」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風一樣。

「你至少……再想想，好嗎？不用這麼快回答我。」哲清看著她，神情複雜。

「到底他哪裡不好？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你們又不認識他，為什麼要否定他？我真的不懂。」芷柔低聲的抗議，因為氣惱而聲音發顫。

「不是他不好，是他的家庭，他的爸爸有問題，我們不能讓你受傷。」

「他的家庭？他的爸爸？」芷柔疑惑得快要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妹，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確定這個人是真心跟你交往嗎？他連他家的事情都沒有對你說。」哲清一臉嚴肅，開始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

芷柔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轉過頭，望向窗外的夜空。

「好，你覺得我們都要你分手，你覺得委屈，那哥哥來跟你說，那個男孩的家庭狀況，你就會懂我們的擔心了。」哲清急了，他不能讓妹妹這樣執迷不悟。

芷柔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哥哥。

魏哲清把孟亦辰家裡的狀況說了一遍，再跟妹妹解釋爸媽會擔心的理由。

聽完，芷柔倔強的眼眶含著汪汪淚水，她緊抿著雙唇，身體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

「好，我知道了，哥，謝謝你。」芷柔強忍淚水，轉頭低眉盯著自己的筆記本。

他沒再多說，輕輕拍拍妹妹的肩頭，便轉身出去帶上房門，就讓妹妹自己靜一靜吧！

哲清在房門外，聽到裡面傳來低低的啜泣聲。那一刻，哲清知道，他的妹妹，心上已經有了個大大的裂縫。

芷柔氣惱，為什麼亦辰甚麼都不說，為什麼她非得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些事情？亦辰獨自承受這些，她想著就心疼，但他卻不說，心裡藏著這些沉重的負擔，卻從不讓她分擔，他到底是怎麼看待她的？情人之間本來就不該有秘密，不是嗎？

芷柔闔上筆記本，想要給亦辰發訊息，一時半刻也不知該說些甚麼？夜已深，明天再去找亦辰問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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