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魔法師的我是天賦極差的廢材 - 第四章交流賽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裡學習了一個月的時間了。

學院的氣氛雖然因為校長的通告，明顯變得有點壓抑，但我們的日常生活依舊照常進行，學生們來來往往，談論著課業或近期的規範變動。

每天都是這樣，重複的上課，下課後去老師的辦公室『補習』。

我看著窗外的藍天，不知何時，看著窗外發呆已經是我的習慣了，我時常會在老師擦黑板的空閒時間看個幾秒。

每當我漸漸走神時，坐在旁邊的皋月都會及時把我拉回現實。

可是今天稍微有點不一樣——

「虹丸，快起床！」

男人嚴肅的聲音從講台一路傳到最後一排，他的語氣冷冽、毫不留情，比起叫人起床，更像是在下達最後通牒，可能下一秒就會丟出粉筆。

而事實是，他真的會這樣做。

「碰！」

頃刻間，蓄滿魔力的特製粉筆朝著虹丸飛去，並且擊中桌子，衝擊的聲音傳遍教室，甚至是走廊，原本趴著睡覺的虹丸也被叫醒。

「繼續上課。」

他轉過身，繼續寫黑板上未完成的魔術公式。

剛被叫起床，意識朦朧的虹丸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大家也早已習以為常，這一個月以來，幾乎每天都會上演這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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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伊•D•勒瓦，金虎級魔法師。

他被人尊稱為第二代鑑識眼，就如字面上所述，他光憑藉肉眼就能完美看出構成魔術的公式。

雖然等級只有金虎，聲望卻響遍國際。

為什麼這樣的名人會願意來到非常態科教書呢？

我想只有教職人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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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咔咔。」

勒瓦依舊用著俐落的手速寫著黑板，這面黑板已經在一節課內被他寫滿了大概三次。

「好的，我需要有人能幫我解這一題。」

他把粉筆放回槽溝，並將殘留在手上的粉筆灰拍掉。

「亞瑟，你來吧。」

「報告老師，我不會！」

「……」

勒瓦常常心血來潮要我們解開他自己精心設計的題目，而亞瑟每次總會逃掉。

他那有話直說的態度有時會讓人啞口無言，就像現在，勒瓦深深的嘆了一聲。

「唉——」

如果是剛認識沒多久的他，肯定已經朝那邊丟隻粉筆了。

他對我們已經沒有當初那麼嚴格，但除非你在他課堂上睡覺。

「老師，能讓我來嗎？」

坐在第一排的吹雪這時舉手。

她從剛開學到現在，經常主動回答老師的問題，而勒瓦也對這點非常讚賞。

「好，上台吧。」

只過了幾秒，就輕鬆的解開勒瓦設下的難題。

她的台風穩健，舉止優雅，總體來說就是一副優等生的模樣。

但也僅限在這個班上。

當目光放到整間校園時，會發現其他擁有身份、地位、能力的女性，而相較之下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

可我覺得，就是這樣的吹雪梓最好。

「不錯，合格了。」

「謝謝。」

我看著吹雪回到位子坐下，腦袋突然開始放空。

「哥，你的嘴角快壓不下了……」

妹妹靠著我的耳邊，對我竊竊私語。

多虧有她的提醒，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表情變得有些花癡。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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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坐在廣場的噴水池前享用午餐。

今天吃的是老妹為我準備的便當，炸雞塊、飯糰、魚板，最後是我自己嘗試做的煎蛋捲，這東西我可是學了一個禮拜啊。

「真不錯。」

酥脆的炸雞塊吃起來還是溫熱的，多虧了這個便當盒的保溫效果。

而這便當盒，當然也不是普通的便當盒，它是我第一次做出來的魔術道具，跟著菅原老師在課堂上手把手製作出來的，雖然製作過程簡單，但對我而言意義重大。

我將煎蛋捲夾起，金黃的表皮在陽光下還閃著油光，在口中的口感滑嫩，讓我不禁佩服起我自己。

學院裡的人潮洶湧，走廊上、操場邊、階梯上到處都是人影晃動，談笑聲此起彼落，熱鬧得像一座城市。

其實這裡不只有我，很多學生如果沒有搶到餐廳的位置時，他們也都會聚集在旁邊的草皮上，一大群人一起曬日光浴、野餐。

通常在這個時刻，皋月不會跟著我，而是會和班上的那兩個女生去校園各處散步。

而且，我發現她最近越來越能獨立了，以前到哪邊都黏著我不放。

以後像這樣只有我自己獨處的時間會變得越來越多吧？

一想到這件事，就有一股寂寞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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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

聽起來像打哈欠的聲音從我後方響起，那道聲線好像曾在哪個地方聽過。

但我沒有仔細去想，只是繼續觀賞著白雲慢慢地飄盪在藍天。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喔，可以。」

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我下意識往右邊瞥了一眼。

「呃......」

「『呃』是怎樣？可愛的小貓咪陪你不好嗎？」

「沒什麼，話說——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看著這隻毛色潔白、能說人類語言、甚至負責管理我們宿舍的貓。

最可怕的是，每當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好像隱隱約約能看到牠的身影。

「沒有呀，只是出來散步而已。」

「你不是宿舍的負責人嗎？難道可以這樣摸魚？」

「我總得出來尋覓糧食的吧？」

這時，旁邊有幾個年齡看起來大我幾歲的女生正要經過。

「喵——」

小貓吸引她們注意，就像一朵誘導昆蟲的豬籠草。

那群女生真的被叫聲給吸引到了注意力，坐在旁邊的牠，等待食物送上門的同時，順便悠閒的伸個懶腰。

「好漂亮——」

「貓咪！」

她們從口袋裡掏出魔棒，並在最尖端的地方生出了一根狗尾草；還有個女生從自己便當盒裡拿出鮭魚，餵給這隻小白貓。

「喵——喵——」

我似乎能聽出來牠的意思，這是感到高興的叫聲。

但這群女生不知道的是，她們以為是自己主動跟貓玩，實際上一切都被這隻狡詐的貓都計畫好了。

在一邊目睹一切的我，十分慶幸牠沒盯上我的午餐。

「欸欸，這是你養的貓嗎？」

一個在旁邊看的女生突然問我。

聽到這個問題，我和牠同時看向對方。

「不是。」

「喵！」

我們幾乎是同時回答。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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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又過了幾分鐘，她們才終於依依不捨的走掉。

我也正好吃完，在收拾便當。

「你要走了嗎？」

那隻白貓終於再次開口。

突然，我的直覺告訴我，牠還沒滿足。

「怎......怎麼......我可沒有東西能給你吃喔。」

「沒有沒有——只是希望有人撓下我的肚子——」

「你還要別人幫你抓肚子？我以為貓都很討厭人類摸的。」

「要看技術的啦——所以你要嗎？」

牠爬上我的大腿，用著水汪汪的瞳孔盯著我，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現在的時間，還要半個小時多才會到下午第一節課。

「唉——」

看來我要在這裡和牠消磨好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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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嚕——可以，就是這邊——太棒了……」

我的手指輕輕撓動，在牠的肚皮上畫著小圈子。

毛絨絨的觸感很溫暖、柔軟，連我也忍不住再多摸幾下。

「真不錯，和剛剛那群長得漂亮卻粗魯的女生不一樣。」

「……」

有時候我在想，這隻貓的身份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由人變成貓的嗎？又或是說，這就是貓對人類的想法？

如果是後者，那我可能以後會特別提防貓吧？

「——我說啊，人類。」

「怎麼了？」

原本躺在雙腿上的牠突然翻身，姿勢回到了開始抓癢前的模樣。

「你會不會羨慕我啊？羨慕貓的生活。」

牠在這個時刻突然問了我有些抽象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於是我決定遵從內心的感受。

「嗯……」

「什麼答案都可以說呦——」

「應該是不會吧。」

「喔？」

牠瞪大雙眼，露出了「有意思」的表情，彷彿是對我的答案感到很意外。

「為什麼這麼說？」

「你的生活很好過，吃飽睡、睡飽吃，偶爾能跟女孩子玩，這些的確挺令人羨慕的，但那不是我嚮往的生活；我想要的是，努力生活之後，發現到自己原來還能再變得更好的感覺。」

「那種事不衝突吧？」

「對有些人來說確實是如此，但如果是我應該會漸漸怠慢下去；所以我希望能確保生活的是盡全力過後的我自己。」

「這樣啊——」

那隻白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從大腿沿著手臂爬到我頭上。

「很好——！」

「怎……怎麼那麼突然？」

「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我叫凱瑟琳，就特地給你叫我凱西的權利吧！」

「我叫星野唯月，同學們為了不把我和妹妹搞混都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牠這樣的行為讓我有點害怕，會不會等下還要和我簽訂某種契約……

「噹——噹——」

此時鐘聲響起，是預告即將上課的鐘聲。

「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先走了喔。」

「……真掃興，好吧，記得門禁之前要回來喔。」

「嗯。」

凱西跳離我的頭上，我看著牠慢慢走入草叢中，然後我提起袋子，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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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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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招！」

「呃！」

和往常一樣，我和吹雪在放學後練習。

今天進行的是魔術對抗，為幾天後班級間的魔術交流戰做準備。

吹雪依舊使用她擅長的聲東擊西獲得勝利，雖然我早有預料，但她不知為何都能拿出新的把戲讓人反應不來。

而且自從那次遲到之後，吹雪都會拿出和上課不一樣，勢不可擋的氣勢，這讓我的勝算更加微乎其微。

「Fint spill！兩邊都做得很好！」

我們的導師盤坐在一旁的，她今天剛好有空留下來關照我們。

「今天用的是摔技嗎？好痛——」

「抱歉，我來扶你。」

我握住她的雙手，那寒冷的觸感從來沒有變過，拉起我的方式也看起來就像沒有知覺。

所以每次練習結束後，吹雪都會準備熱毛巾熱敷。

「對了，明天是要跟哪一班比？」

「嗯——好像是文學科的一年級C班吧？老師？」

吹雪雙手拿著毛巾熱敷，順便擦拭身上的汗。

「呃，其實我也忘了，哈哈。」

「……」

「抱歉……最近在忙某個案件，這些行程都是助教在幫我安排的。」

菅原老師尷尬的抓著頭，露出心虛的樣子。

但這也不能怪她，聽她說最近正努力的由金虎級往上升階。

話說回來……助教？

此時，吹雪就像是從我的表情讀出了什麼東西發問。

「請問佐藤助教最近可好嗎？」

「他啊，我們最近在處理同個案件，我們休息的時間大多是交替的。」

「感覺他很少出現在校園，但這樣還能處理積累的校務？」

我緊接著問。

「這......具體原因我不能透露......」

老師罕見的面有難色，看來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好吧。」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會好好傳達給他的！」

我們的老師總是這樣，活力滿滿的，就算氣氛不佳或是心情不好，她都能擠出那怕只有一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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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在我們正要再次開始練習的時候，吹雪突然想到了什麼。

「什麼事？」

「我在想，只有我們兩個有練習，這樣明天的勝算好像......有點差。」

她好像把這場交流賽看得相當重要，隱約表現出她有點強烈的好勝心。

我可能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那天總共有三場二對二，幾乎每個人都會上場，如果沒培養默契的話肯定會被修理的很慘。

而且，我幾乎從來沒有聽到其他同學聊起過魔術的話題，可這也不能代表他們私底下沒有努力練習。

「這種時候，我想只能相信他們了吧？」

「嗯......」

「再說，也沒有所有人第一場嘗試就能留下好結果。」

老師也開口。

「不一定只有獲勝才會成長對吧？你看，星野一直贏不了你，但還是願意和你一起練習。」

呃......怎麼感覺被冒犯到了。

「——好像是！抱歉，唯月，我都沒想過你的感受......」

我望向吹雪，發現她正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不是......不用道歉......真的......

「我沒事......我們趕緊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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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練習，吹雪時不時做出很明顯的放水。

最後的結果是我贏了，可我卻無法感受到一分一毫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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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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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交流戰的當天，我在準備區幫吹雪熱身。

我用雙手按壓著她的背肌，看著她即將上場的樣子，我不免有點慌亂。

「魔法書和魔棒有帶嗎？魔力有充足嗎？然後等下詠唱的時候不要咬到舌頭，還有小心不要扭傷腳踝……」

「……唯月，你看起來比我還要緊張。」

她抬頭看向我，臉我們面對面的距離不足十餘公里。

「有嗎？」

「你都從魔力都流露出來了；是因為我的搭檔是亞瑟嗎？」

是的，分組並不是由我們決定，而是隨機選擇，我直到今天才知曉。

吹雪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緊張，她的魔力相當平穩，也沒有展現她的好強之心。

「只是，感覺之前互相培養的默契都功虧一簣了。」

「總不可能我們能一直在一起吧？」

「......」

我們做完最後一組拉筋，各自回到了該到的位置。

她往賽場的方向走，而我往觀眾席。

「......不能影響到心態」

我一路狂奔，試圖用運動發洩壓力，順便提早暖身。

只花不到一會，便到達了目的地。

這棟樓被稱作「投影大廈」，由「米幼托家族」獨特的魔術所建造的建築物。

和其他建築一樣，房子裡面的格局比外表還來的大。

但獨特的地方在於，一開始只是個純白、空空如也的房間，經過魔術設定後能切換成任何場景，熔岩大地、荒原、沙漠，幾乎沒有什麼是模擬不出來的。

第一場的場地為剛經歷雨後滂沱的足球場，空氣中的溼度、水分對我方的選手較為有利。

「哥！這邊這邊！」

皋月在位子上向我招手。

裡面不只有我們和對方的班級，也很多剛好有空的學生被吸引而來，可能是想見見身為「非常態」的我們有何能耐。

魔法師們議論紛紛，周圍的氣氛給人一種身處古羅馬競技場的錯覺。

「怎麼現在才來？」

「剛剛去幫忙了下。」

「好險我有幫你留位子呢，你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非常搶手吧？」

她雙手抱胸，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們不是照著班級坐的嗎？」

「呃，我開開玩笑嘛。」

不過，我很清楚她後半部分並不是玩笑，國中的時候經常有男生向她示好，但以她本來就沒表面上那麼外向的個性，請求都一一回絕掉了。

可現在嘛——我不曉得，甚至有點擔心。

「啊，要開始了。」

觀眾席的燈光熄滅，只留下聚焦場地的光芒。

大螢幕上投放著正在走進場的選手，這些畫面來源於在草皮上方滑翔的遊隼們。

不是吧？那麼盛大的嗎？

一想到自己要在這樣毫無隱私的地方表現，壓力就不斷上漲。

只能……祈禱他們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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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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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手們各自入場完畢，亞瑟輕輕甩了甩手腕，臉上掛著躍躍欲試的笑容，而吹雪梓則是沉靜地站在他身側，雙手輕握成拳，氣息穩定。

裁判吹響號角，交流賽正式開始。

話音落下，對方的兩名魔法師立刻動作起來，兩個人同時進行詠唱，一人負責將四周濕潤的草地翻面，另一人將露出來的土壤壓縮、加固，築成暫時的壁壘。

亞瑟咧嘴一笑，他的手中閃爍著電光。

「吹雪，我先上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如同一道疾雷般衝向前方，拳頭上纏繞著雷光，猛然砸向石壁！

「轟——！」

電光炸裂的瞬間，亞瑟的拳頭狠狠砸在對方的石壁上，雷電沿著裂縫竄動，發出「噼啪」的聲響。原本堅固的石壁被震出一道道裂紋，但並沒有完全崩塌。

「哼，還挺硬的嘛！」亞瑟後退一步，甩了甩手上的電弧，露出興奮的笑容。

就在這時，吹雪的身影從他身後掠出，腳步輕盈，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沒有正面攻擊，而是沿著場地邊緣迅速移動，試圖繞到對方側翼。

其中一名魔法師冷哼一聲，雙手再次按地，土石瞬間在腳邊翻騰而起，化作無數銳利的岩刺朝吹雪梓激射而去！

「小心！」

皋月忍不住驚呼出聲。

吹雪的眼神就像預料到一樣將身體側轉，她腳用力一蹬，身影瞬間向側方滑開，幾乎是貼著那些岩刺的邊緣閃避開來。

另一名土系魔法師迅速詠唱，他手中魔杖的寶石發起土黃色的亮光，這次不只是岩刺，連地面都開始劇烈震動，似乎是想影響吹雪的平衡。

但，吹雪總能見招拆招。

她深吸一口氣，重心往下、雙腿發力，瞬間衝向敵人，踏出的步伐精準且穩定，每一步都發出沉悶的聲響，即便地面顛簸不平，她依舊能靈活前進。

下秒，她猛然躍起，在空中轉了一周，右腿如鞭子橫掃而出，直接踢向對方舉著魔杖的側腹。

踢擊準確無誤地命中對方的側腹，那名魔法師被這股力道震退數步，還未等他穩住身形，一股刺骨的寒意已經順著吹雪的攻擊擴散開來。

她發動了能力——以自身為中心，方圓五公尺內的溫度瞬間驟降。

「嘶——哈......嘶——哈......」

被進身接觸的魔法師開始喘氣，他的身上結出一層明顯薄霜，動作開始變得遲鈍。

「不......」

「怎麼了？」

皋月聽見了我的低語。

「果然還是發作了......」

「什麼發作了？」

「這樣迅速降溫，吹雪的身體負擔不起，你看——」

吹雪的臉色開始變得愈發蒼白，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細微的白色霧氣從她的嘴唇間溢出。

她的能力強大，但副作用也很致命——她的體溫也在不斷下降，身體的動作開始變得僵硬，指尖因為寒冷而顫抖。

「再這樣下去......」

皋月低聲喃喃，心裡泛起一絲不安。

持續降溫會讓她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如果她的體溫降得太低，甚至可能會對內臟造成損害。

雖然過去訓練時，她總是淡然地說「習慣了」，但我清楚，那不代表這種影響可以忽略。

此時的對手也很快察覺到了這點。

「現在！」

那位距離吹雪較近魔法師大喝一聲，他迅速用魔杖擊打地面。

「【石柱】（Ｓｔｏｎｅ　Ｐｉｌｌａｒ）！」

他再次省略詠唱，發起攻勢。

地面劇烈震動，一根根粗壯的石柱猛地從地下竄出，宛如猛獸的利齒一般朝吹雪梓襲來。

「糟了！」

觀眾席上的渡邊驚呼出聲。

吹雪強忍著寒意，嘗試閃避，但身體的僵硬讓她的動作比平時慢了一拍。

她努力躍起，勉強避開最致命的攻擊，但仍然因為沒調整好重心，被一根飛速竄出的石柱擦過左肩，瞬間在她的外套上撕開一道裂口。

「唔......」

她悶哼一聲，雙腿跪倒在地，全身都在微微發抖。

「沉眠於大地之下的碎石，化為束縛的鎖鏈，禁錮敵人的身軀——【土縛】（Ｅａｒｔｈ　Ｂｉｎｄｉｎｇ）！」

另一名魔法師擺脫亞瑟的糾纏，開始詠唱。

地面的沙礫驟然翻騰，變成一條條泥土與岩石交織而成的鎖鏈，朝吹雪梓纏去。

我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

「這樣下去不行……」

她的狀態太危險了，可我卻只能站在台上看著......

「喔喔喔喔喔喔喔——！！！」

伴隨著一道帶著電流的咆哮，亞瑟的身影如同雷霆般衝了過來，他在空中側身旋轉，利用向心力將雷電形成的套索丟了出去。

耀眼的雷光直直的套住對方兩人，巨大的電流瞬間蔓延開來，將對方操控的魔法被硬生生打斷。

吹雪抓住兩人被麻痺的破綻，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體內的寒冷，猛地翻身後退，重新拉開距離。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可眼神卻沒有一絲動搖。

「......謝了。」

她低聲對亞瑟說道，強行壓下顫抖的雙腿，再次擺開架勢。

「來吧！」

亞瑟大喊，腳下雷光閃爍，整個人化為一道殘影，瞬間衝向其中一名魔法師。

他連戰鬥風格都是這麼直接，利用自己快得可怕的速度，幾乎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

「嘖......！」

對方眼見亞瑟衝來，立刻揮動魔杖，試圖再度升起一堵牆，但剛剛才被雷擊干擾，身體還無法行動，咒語的吟唱也變得遲滯。

——就是這一刻！

「看我的！」

亞瑟閃電般地欺近，一記勾拳直擊對方的腹部，雷光閃爍之間，那名魔法師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擊退數步，身體微微顫抖，雷電將麻痺效果延長，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吹雪也沒有白白等待，她強忍著體內的不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然後用力踏出一步。

「哈啊......」

她調整氣息，硬伸著僵硬的右手觸碰地板。

下個瞬間，不知何時積蓄的龐大魔力量從吹雪體內爆發出來。

駭人的凍氣藉此大幅度擴散，不只有五公尺......而是二十五公尺！

「什麼！？」

剩下的魔法師驚愕地看著自己的腳——他發現自己的雙腳連同地面，竟然被一層冰霜給覆蓋住了。

在他剛築起防禦的瞬間，吹雪開始前衝，強忍著體內的寒冷與僵硬，借助冰面滑行至他前方。

「哈啊！」

吹雪梓低喝一聲，旋身躍起，一記漂亮的回旋踢直擊對手的側臉，將對方整個踢翻在地。

「同陣營的兩名魔法師同時倒下，所以在此宣布——勝負已分！」

伴隨著裁判響亮的宣布，觀眾席上的學生們紛紛爆發出掌聲與驚嘆聲。

我看向吹雪，只見連她自己的皮膚表面也開始凝結出冰，臉色死白，副作用不只還在，甚至造成的影響更嚴重了。

我從觀眾席跳下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即便吹雪緩慢的將周圍的溫度恢復到常溫，她的仍然像是冰塊一樣，。

「你還好嗎？」

「......還行。」

她抿著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事，但她的手指微微顫抖，顯然不是「還行」的程度了。

「不行！我們得快點去保健室！」

可是，吹雪此刻卻輕輕推了推我的手臂。

「......我會跟皋月去的......下場就輪到你了吧？抱歉，我沒能見證到......」

她就這樣，慢慢的朝著出口處前進。

「唉——」

我嘆了口氣，只能順著她的意思。

我就知道，她那麼好強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放過任何得勝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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