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 - 《第零火師》

在火還能說話的時代，他是第一個將它寫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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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沒有分儀式與禁忌，沒有代價與願望。

它是光、是聲、是手指間抖動的暖意，是在沉默大地上劃出的第一道語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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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人們有口，無聲；有心，無字。孩子在搖籃裡啼哭，母親只能用身體模仿浪濤與風的節奏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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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火焰的形狀會因手勢與呼吸而改變。

他開始用火焰溝通。不是用聲音，而是燃燒順序、閃動節律、熄滅的位置。

他的語言沒有字，只有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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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他曾為一位失語的孩子「說」了一個故事——以火焰點亮地面八個位置，模仿海浪、星辰與離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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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後來成為第一位願火者。

也是第一位將火當作「橋」而非「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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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個火語的技藝沒有流傳下來。

因為後人發現——

火不只會說話，也會記住你說的話。

而那些說出口的、沒說出口的，甚至沒來得及想到的，通通會被它燒進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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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儀式從此簡化為「許一願、點一火」，語言被切斷，只留下形式。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Q23eTeO0

第零火師的名字也從記錄中被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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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某些古老船隻的木樑、船身上，在風乾裂痕與舊焦痕之間，仍能看見一種節奏奇特的燒痕——像是符文，也像是一段舞蹈被封進了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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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懂的少數人，他們傾聽一段被火記住的語言。

那是第一個說話者留下的低語。

那不是願望，而是語言最初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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