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修仙界的養老日常 - 第三章習字、襲擊、修仙者

　　過了晌午，烈日微微傾斜，照得林裡每片葉子都閃閃發光，每有陣風吹來，倒像是陽光下海面掀起的浪濤，波動著、波光粼粼著；樹木搖晃著發出浪潮般的沙沙聲，偶有蟬鳴奏響，為這午後更添分生機。

　　林漸稀疏，從縫隙中隱約能看見一座湖，在陽光下時而遍佈波紋，閃爍著點點金光；時而平靜無瀾，映射著茂密森林。空地上幾隻雀兒，在柔軟的草地上蹦跳嬉戲著，卻在風來時驚著撲騰起來，落在一旁小屋的窗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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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從窗子傾瀉而入，在空中的塵照出一塊三角的金黃，暖洋洋地用慵懶填滿；將木桌切割成陰陽的兩半，在白紙平鋪上金燦燦的倦意。光滑的筆桿有些反光，墨水將筆尖染得漆黑，再隨之蜿蜒在潔白的紙，勾勒出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墨色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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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末了，收筆，架上硯台，任未乾的墨水滴落，在寧靜的房中激起漣漪。

　　一襲青衣的男子伸展了下手臂，將紙箋擱在一旁晾著，起身出了房間。時間帶著金色流動，愈漸晦暗地塗抹了整張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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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囉！小玥眠。」祀茗抬手輕敲房門，等了一會兒沒聲響，便推門進去。

　　就見鬆鬆軟軟的床榻上躺了個小女孩，睡得四仰八叉、好不香甜，還打著呼呢！許是因為天氣炎熱，被單都被踢下床，江玥眠身上什麼也沒蓋，甚至一邊衣服還堆到胸口，只剩一隻小胖手搭在肚子上。

　　祀茗輕嘆一口氣，上前把江玥眠晃醒。剛睡醒的女孩兒有點發矇，坐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已經乾了的口水漬，睜開還有些迷糊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自家師父。

　　江玥眠咽了咽口水，晃了晃腦袋，「唔，怎麼了，師父？」

　　「該習字了。」

　　「喔。」

　　「欸欸欸！起來啊⋯⋯」

　　江玥眠應了聲後，往旁邊倒去，祀茗趕緊伸手接住，免得他又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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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讓這位小祖宗乖乖坐上桌學習了，祀茗插著腰，疲憊地嘆了口氣。

　　一身粉衫的女孩專注望著桌上的紙，小嘴微嘟，笨拙地拿著毛筆，歪歪扭扭地試圖描寫紙上的字。只不過無論再怎麼努力，畢竟缺乏練習又沒什麼力氣，寫出的字還是像蚯蚓那樣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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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祀茗思索著，有沒有什麼替代方法，比毛筆好寫些⋯⋯

　　似乎前不久在城裡的集市有看到一種叫「鉛筆」的玩意兒，說是適合孩童書寫，但因為是舶來品，有些昂貴⋯⋯不如去山裡找根細竹，蘸著墨，或許能代替。

　　說幹就幹，祀茗拿好了刀，伸手摸了摸江玥眠的頭，囑咐道：「為師出去一趟，你就好好習字，不要亂跑。」說罷，便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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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祀茗很快便回來了。將竹子削切至合適的大小、形狀，再細心磨掉可能扎手的細刺，祀茗將這竹子做的筆交給江玥眠，「試試吧！看看有沒有比較好寫。」

　　硬筆尖確實比軟筆尖容易控制，江玥眠試了兩下，寫出的字雖稱不上漂亮，但也端正許多。

　　「哇～師父你好厲害啊！」江玥眠一臉崇拜地望著祀茗。

　　祀茗被看得有些臉紅，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那就好，你好好習字，不要分心。」

　　「喔。」江玥眠只好轉回去繼續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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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遠離塵囂的師徒二人還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名為「竹筆」的東西。不過那又如何？小確幸依然帶來欣喜，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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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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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這樣應該夠了。」

　　大約同一時間，茂密的森林中，衣著樸素的男子背著一筐香菇和野菜，走在下山的小徑上。男子輕哼著歌，顛著步伐，晃晃悠悠地往村子走去。

　　忽地，似有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男子嚇了一跳，揉揉眼仔細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男子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卻莫名感到背後有些許涼意。

　　戰慄著慢慢回頭，就見山一樣大的黑影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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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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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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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聽說了嗎？王二在森林裡被襲擊了！」「真的假的？怪不得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是被老虎抓啦？」「應該不會吧？王二郎身手不錯啊！」「我看啊，定是這山裡有妖怪！」「那⋯⋯那妖怪不會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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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講什麼啊？」

　　又到了祀茗帶江玥眠下山的時間，但這日有些不同往常，人群異常地躁動，走在路上總聽到一旁的人們在竊竊私語。江玥眠一路上都好奇地看著街旁三兩成群、吵雜無比的人。

　　「不知道，要不然去問問？」反正也無什要事，耽誤一會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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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玥眠小跑到三個聚著討論的人那兒，「趙嬸，你們在講什麼啊？」

　　「是眠眠啊？我們在說王家二郎他⋯⋯」被稱為趙嬸的中年婦女說到一半，便被一旁的先生打斷。

　　「眠眠還是小孩子呢！跟他說這些幹嘛？」男人半是責怪地睨了趙嬸一眼，回頭摸摸江玥眠的頭說：「這事小孩子不適合知道，乖，別問。」

　　「唔，沒關係啦！我不小了！」已然被吊起好奇，卻在要聽到關鍵時被阻止，江玥眠不悅地嘟起嘴反駁。

　　此時祀茗也已經靠過來，聽到男人的話，「趙叔，在下反倒覺得若是危險的事，才更該講呢！這樣才不會不小心落入危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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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叔想了想，好像確實如此，「就是前幾天啊，王平那小子去山裡採蘑菇，結果一直沒有回來。後來去找他的人說看到一地的血跡，說是被什麼野獸攻擊了。」

　　「這事可邪乎了！據說啊，王二那小子的耳朵啊、鼻子啊都被割下來。有人在猜啊，是不是山裡有什麼妖怪。」趙嬸語氣浮誇地補充著，順帶重重拍了下旁邊心不在焉的男孩，「哎呀！總之最近都不要上山吧！你也是，眠眠也是。這山裡太危險了。」

　　一旁的男孩正注意旁邊賣畫糖的小攤販，猝不及防被重擊，險些跌倒。重新站穩後，男孩摸摸被拍疼的後背，不以為意地說：「反正不是有人去請那什麼道士了？一下就解決了啦！」

　　「道士？妖怪？」江玥眠呢喃著。「有妖怪為什麼要找道士？」

　　「那是修士！你這小子，在這亂叫！那些修士可一個個都不好惹啊！」趙嬸半是氣急半是害怕地訓斥男孩。

　　「修⋯⋯修士⋯⋯」祀茗嘴角抽動幾下，打了個寒顫。懾愣半晌，開口詢問道：「他們大概⋯⋯什麼時候來？」

　　「喏，前幾天去請的，應該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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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說，哪兒有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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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談間，街上走來了幾人，他們在這落後的小地方顯得格格不入，一個個都穿的光鮮亮麗，有的甚至佩著看上去價值不菲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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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士，也稱為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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