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之光短篇小說集 - 緋色烏雨潸然時 Ch.5

「覺魂。」永難忘懷的折磨，又從他口中說出，令她開始不想再簡單的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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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覺魂。」她清澈無波地盯著他。因為自始至終本來就無關金阿正和劉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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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滯時分，該有人打破沉默，雙方也都等待著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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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了嗎？沒有覺魂，至少還有覺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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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緩緩地離開，讓佩佩有空間設法傾吐，覺魂喪失前後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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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的藍眼在夜色洗禮下，轉趨如深藍湖水，少了晶瑩剔透，變得黯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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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還是感到不該有的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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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說的好累，要不然你來看啊，惡魔。」佩佩摀住他的脖頸，迅速動作。聽得出目標不是他，而是鐵定在什麼地方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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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已抵住他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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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尖輕輕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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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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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環境劇變，不再是大本營的議廳，沒有那些黑壓的布幕，仔細一看還成了過去的小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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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黃燈下，聚集四名家庭成員，唯獨黑頭髮的妹妹吃不下飯。那時的佩佩還未適應領養關係，經常默默無語只知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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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呀，有啥心事啊？」劉反飯扒到一半，停筷稍微看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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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勸勸她。」見一樣不作聲，劉反戳向金阿正，自個兒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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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黑化，就要來開趴。」猛然，金阿正抬起筷子，在高空比一個八。他也只有這點老掉牙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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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句，吼，趴是開不完喔。」夾菜起來，瞧是討厭的香菜，又刻意撥去一點撈給佩佩，小玉的話果然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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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就知道我這句，人啊，總得往前看，不要老是ㄍーㄣ在同一個地方。」阿正將更多香菜夾給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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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給妳吃好不好？我不奉陪了啦。」小玉苦瓜臉地對去給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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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界名言，也就這一句最順口，來，繼續吃，才有精力開趴！」劉反催促大家掃空圓桌菜，但大家早已沒心情吃了，待會還有一項任務，難度五星級，兩個說大話的能不能回來都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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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佩佩抓起碗，筷子首度攪進滿是香菜的飯裡，嘴角掛有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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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晚上的夜極不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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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陪小玉去買文具，回程慘遭惡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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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這位惡人不是跟班，不是濫竽充數的小嘍嘍，更不是對付小孩就夠了的笨蛋，其實是本次任務的頭目——據說嚴重黑化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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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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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們的爸媽現在對抗的，就是顛倒過來的充數傀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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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牽著手面對大魔頭，氣氛不可能變得和諧。一下便如臨大敵，戾氣在那人身上很重，毫無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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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走過去，她已決定用聲東擊西的策略，利用自身輕盈的優勢，當誘餌混淆視聽，接著再讓小玉去找鋒利物從後腦偷襲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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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膽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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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錯了。一個小女孩還是過於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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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過去便是落入陷阱，準備凌遲的楊塵僅用一把剪刀，當場行刺，手段相當兇殘，給小孩稚嫩的身形多處留下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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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不會立即致命，還可再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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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原本奉命去找武器，現在慌了手腳，但他沒趁機逃跑，而是想去到佩佩身旁。或許他把她當家人了，有感情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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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飛刀換成剪刀，他才躍步登即給插入心臟，沒有插得深，卻比佩佩還慘，不出幾秒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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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楊塵看來越來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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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各據一方的殘影，在漆黑的地上畫出血色的柏油，皆趴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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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楊塵背後冒出一個巨大的黑影怪，比他還要雄渾，那個不是他，也非他的邪念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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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留下的眼睛，向祂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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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聽到許多邪魅的呼喚，她有一個更為堅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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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妳要我救他？真的？不是為了力量？不是為了凌駕於這些雜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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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佩佩的內心一點掙扎也沒有。好比小玉剛才不由分說的陪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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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要死了。我可不會白白救人。』惡魔興味盎然地伸長祂的影，蠱惑的用另外一種說法說：『我是可以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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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幾不可察，痛苦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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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妳那麼不想一個人，我得加拿另一縷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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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拿走靈魂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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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試驗而已，我可從未試過呢，不是全部，但也接近了，放心，這絕對不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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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將無比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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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佩佩不僅爬起，還秒速跳上楊塵的背，像蜘蛛怎麼也撓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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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垂死的掙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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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塵攫住並扭開她小小的掌，掰斷了手腕骨，她卻沒像剛才那樣痛，該說她一點痛覺也沒有，不去處理不罷手，唯一做到的便是掰下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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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之大，他的頭轉到對面，當場斃命。佩佩躍下，還是不痛地咔回手骨，接好後眉也不皺，身上流的血都乾了，一夕之間像個小魅影，獨據街道揮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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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呼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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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看著意欲睜開兩眼的小玉，他只想看看站在視線底下的妖怪有多美，殊不知她對美對活著是什麼滋味皆失去知覺。等小玉發覺想見到的景色，只剩下一片黑，對原初的印象都變得稀微，甚至完全喪失後，他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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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我徹徹底底的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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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在無聲無息間，充滿陰謀地，拿掉本該屬於他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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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們人類都說靈魂之窗……怎麼，我的傑作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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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玉哭吼累了，佩佩蹲下身，抓起他的手，看著那道傷口，給他時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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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覺魂在這，已入我的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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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遠的幻聽，跟隨散去的影子，遁入方圓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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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知道小玉的心傷得很重，她對不起他，但一點愧意也沒有。她想安慰他，告訴他至少我們遵守承諾硬挺了過來……「避免黑化，就要來開趴。」機器人語音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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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擠不出曾經自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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