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偏差 - 第20章

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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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獨自坐在教室的角落，前面幾排則是一群男生在嘻笑打鬧，為首的是不久前轉學來的韓逸臣，一個富家子弟，靠著金錢結交了許多朋友，他們總是「韓哥韓哥」的喊他，畢竟跟他們不熟，沈嶼也沒在意，只是翻著複習講義，趁著最後的時間準備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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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段考結束時，韓逸臣的女朋友因為成績下滑而決定跟他分手，他求了很久還是沒有進展，他面帶不滿，盯著排名認真一看，「第一名是沈嶼？他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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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吧，老師的 “ 好學生 ” 每天一直抱著書讀的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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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悅，他算甚麼東西？害她要跟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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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在班上帶頭排擠沈嶼，時不時把他拉進廁所，用掃具打他，潑他水，使得沈嶼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渾身瘀青，但他依舊一聲不吭，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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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朋友季知微曾一度激動的說要告訴老師，但都被沈嶼攔下，他不希望朋友因為他惹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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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們嬉鬧著把沈嶼的書包丟下樓，書本散落一地，韓逸臣在樓上看著沈嶼狼狽的跪在地上收拾自己的殘局，他在樓上大喊「這就是你考第一名的下場，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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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逸臣回頭嗤笑「就不信二段他還能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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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段結束，沈嶼依舊是第一，他女朋友想分手的心更加堅定，直接刪了他的聯繫方式，他一氣之下，請了人調查沈嶼，發現他是孤兒院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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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憑甚麼？一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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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為稱呼沈嶼孤兒，沒爸媽養的，幾個禮拜後，不知道經過了什麼，導師在班上宣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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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能欺負同學，大家要有同學愛，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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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嶼聽到這句話時，他知道，完了。季知微一定說了，但……韓逸臣他們應該不會認為是他，他應該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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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下課，韓逸臣那惱火的眼神對著沈嶼一掃，口型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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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等著。」

下午五六點，大家零零散散的回家，他被抓著領子拖上天台，前方站著一群同學，韓逸臣拿著裝滿水的水桶，那譏諷的笑容像把刀，狠狠刻在他腦海，後面的人推著他向前，他一個踉蹌，直直朝前方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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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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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水從頭上落下，濕答答的瀏海掩蓋住他的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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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懂嗎？」面前模糊的身影嘲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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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哥，你不是有刀？人不見見血怎麼會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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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想得還挺周到？行啊，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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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從他書包裡拿出來，一臉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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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逸臣蹲下，撩起沈嶼的衣服，露出白皙消瘦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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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太容易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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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口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束縛，冰冷潮濕的空氣鑽進肺裡，卻無法真正帶來氧氣。他的手指發顫，抓著自己的衣角，卻失去反抗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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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口哨聲、手機攝影機的閃光，全都像是一場隔著霧般，他聽得見，卻無法清晰。他的思緒像是被凍住了，意識在無數個反抗的想法之間翻滾、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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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可能。求饒？沒用。他甚至無法動彈，甚至……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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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僵硬地跪坐著，他不是沒想過抵抗，但現在的局勢對他而言，根本毫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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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逸臣把塑膠殼裡面的刀拔出來，銀色的刃閃爍著冷光，像一條冰冷的毒蛇，他把刀子轉了個角度，對著沈嶼裸露的腰側比劃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從哪裡下手會比較有「藝術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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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劃... 他思緒朦朧的在心底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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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轉頭別看吧，這樣比較不痛」他的聲音帶著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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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架住他，但沈嶼早已沒了掙扎的力氣，

他心如死灰地閉上眼，可真正閉眼，所有感官更為敏感，一點風吹草動都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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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貼著皮膚，一開始只是輕輕地劃過，如同掠過水面的羽毛，帶來微妙的涼意。然而，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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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逸臣的手微微一沉，第一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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