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偏差 - 第58章

不知是心境改變，還是班級立場模糊，運動會時，他們不再如以往那樣衝鋒陷陣，爭分奪秒，只為名次而奔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鬆卻不失熱情的氛圍。一樣的時間，一樣的比賽，卻沒有一人再為了名次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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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接力時，一樣熱血，一樣刺激，那些曾在場上拚盡全力、為了班級榮耀飛速馳騁的身影，如今只在回憶裡翻滾。最後一棒的他們，並非不夠快，也不是不夠拚，只是默契地在那條拉起的白線前停了下來，誰也沒有先衝出去。他們彼此相望，嘴角都揚起一抹輕笑，決定將這場比賽的內涵，重新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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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間爆出一陣驚呼，又被緊接而來的笑聲掩蓋。有人歡笑，有人拍手，有人拿起手機，努力將這一刻珍藏在鏡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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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不在乎輸贏，而是再也不只在乎輸贏。那一瞬間，比賽不再是勝負，而變成一場曬著太陽的、氣喘吁吁的青春聚會。揮灑汗水，不是為了得獎，而是為了在餘下有限的校園時光裡，留下更多笑鬧與並肩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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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點線不會移動，他們選擇了用自己的速度，讓奔跑的結束變得不那麼倉促，在時間的終點線前，留下最溫柔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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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們不是為班級而跑，而是為彼此的記憶而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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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都要看哭了。」江晚妤裝模作樣的抹一下眼角，眼睛卻帶著笑：「我都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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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柚然湊到她身旁滑看剛才的錄影，「我已經開始期待你的畢業影片了，照片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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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妤直接把手機給她，雙手抱胸看著臺下：「當然夠，而且之後的畢業音樂會還能再留不少，想看哭都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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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掌聲不停，林昭然踏過終點，轉身接過沈嶼遞給他的水，兩人默契地舉起水瓶互碰一下，再與其他班級一同鼓掌，像是在慶祝這份共同成就的默契，不分班級和名次，只為這場記憶中的奔跑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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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時，典禮也作了破例，一二年級的獎項結束過後，學校特地為了高三把亞軍和季軍的站台撤掉，讓代表一起站在冠軍的頒獎台上，並在學生會的提議下承諾讓每個高三生都有一個獎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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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班，大隊接力第一次碰到第一啊！」程奚舟興奮的像孩子一樣勾住梁辰翊的肩膀，隨後兩人一個踉蹌，直接撞上牆壁，惹得班上同學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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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幹嘛？」梁辰翊按了按肩膀，一臉嫌棄的把他推開，「如果不累就去跑操場，別禍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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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叫禍害！是喜悅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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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意外？」他把程奚舟轉了身，「要禍害你去找宋庭軒去，他不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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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他沒有熟到能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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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樣說我還挺難過的。」宋庭軒突然出現在他後面，笑嘻嘻的，語氣帶著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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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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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拿完獎牌就回來了，大家快點過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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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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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學校除了出成績以外最快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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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成績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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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讀書讀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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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七嘴八舌的嬉鬧，拿走獎牌後，大家集體拍了張照，紛紛向其他學校炫耀，一瞬間論壇都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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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下面的留言區不少人在討拍說運動會都過了才知道可以這樣做，還有學校沒有都發獎牌……諸如此類，但最多的還是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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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遊會，三年級的他們不再需要擺攤叫賣，大家只是閒散的逛過一攤又一攤，江晚妤不由得感嘆：「讓程奚舟穿女僕裝是去年的事了啊，感覺還只是在不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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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想什麼？！」程奚舟抱住自己，眼神戒備的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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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我想什麼？」她不明所以的回頭，才意識到他在想什麼，「你以為我會再拿出來給你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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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這感覺就是你會做的事。」他躲到梁辰翊後面，把他往前推，「這次你要弄就弄他，他的黑歷史太少了，畢業前我一定要撈到幾張留著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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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遺憾：「我根本沒帶來，要是我昨天有想到，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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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林昭然默默打開背包，拿出一個似曾相識的髮箍，「衣服是沒有，但是髮箍還是有的，你們可以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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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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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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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妤：「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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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柚然眨了眨眼睛：「你為什麼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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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抓著髮箍彎了彎，上面的耳朵跟著晃動，「我本來想再慫恿沈嶼戴一下的，但看你們興致那麼高，還是給你們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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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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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為什麼沈嶼現在沒有說話嗎？」莊柚然就事論事的拿起手機，給江晚妤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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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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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思考怎麼樣你會比較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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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把他講的好像什麼反社會人格的變態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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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受到沈嶼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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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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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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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同樣沒有說話，微張著嘴巴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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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逃過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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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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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現在太陽很大，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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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髮箍還是江晚妤聲稱缺照片而戴在了不情不願的梁辰翊頭上，至於為什麼是他，只是因為其他人跑的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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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早已有經驗，林昭然把那東西遞給江晚妤那一刻馬上就跑，還絆住梁辰翊的去路，他大笑著道歉，腳步卻沒有一絲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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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算不算你們有群組頭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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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愛用誰自己去改，反正我不換。」林昭然護住自己手機不露出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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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頭像多好，感覺跟沈嶼月亮的很像情侶版，改了的話連那隱晦的微小連結就要消失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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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守護下那小小的確幸，哪怕對方不明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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