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頁寫下愛 - 陌生的情感-4

第一次被女生靠得這麼近——尤其是像她這種美少女——我的心臟不禁怦怦怦地狂跳。

距離好近！

腦中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

彼此之間的距離縮到極限，再加上身高差，讓我只能看到陳亭瑜的頭頂。

意識到眼前是人見人愛的美少女，再加上近乎零距離的接觸，就連我都開始有點魂不守舍。

不行，再這樣下去不行。

我趕緊抓住自己僅存的理智，將身體往後傾，試圖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這時我才發現，身後就是那面鏡子。

我退無可退。

沒辦法，我只好屏住呼吸，用如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問道：

「怎、怎麼了嗎？」

「我覺得你把釦子解開應該會比較好看。」

陳亭瑜的回應意外地平淡。難道她對自己現在的行為，沒有任何的想法嗎？

而且我現在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把我身上這件襯衫的扣子，解到剩下兩顆了。

「诶！為、為什麼要解開我的釦子？」

「感覺這樣比較好看啊，反正你裡面也有穿吧？我剛剛幫你挑的那件素Ｔ。」

「是……這樣沒錯。」

「那就對啦！」

說著，陳亭瑜繼續上手解我剩下的釦子。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沒關係啦，反正就剩下兩顆了。」

她一邊笑笑地這樣說，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

現在……好像為時已晚了。

放聲大叫的話，搞不好會被外面的店員當成神經病。強硬地把她推開，感覺也不太好。

無可奈何，現在的我就像個待宰羔羊一般，手無縛雞之力地任憑她擺布。

又過了幾秒，陳亭瑜總算鬆開手，向後退了幾步，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諾，你照鏡子看一下吧。我是覺得比剛剛還要適合你啦。」

我順從地轉過身、面相鏡子。

果然如陳亭瑜所說，將釦子解開之後，看起來和剛剛又是不同的感覺。

相比於剛剛偏正式的風格，現在這樣給人帶來一種更輕鬆、隨興的感覺。

如果要我選的話，我想，我更喜歡現在的樣子。

「如何？我說的沒錯吧。」

「嗯，把釦子解開之後，感覺比剛才更舒適了。」

「對吧對吧！」

大概是聽到自己的推薦穿搭受到稱讚吧，陳亭瑜臉上揚起喜悅又驕傲的笑容。

「那……妳先出去吧，我要把衣服換回來了。」

「啊，好。那我就先出去等你囉。」

說著，陳亭瑜轉過身，在我眼前「穿透」布簾，離開試衣間。

就算早就知道她是鬼魂，但實際看到她做出這種「符合人設」的行為，我依然感到有點震驚。

一邊想著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我換回原本的衣服，然後拿著試穿完的衣服走出試衣間。

「請問三件都合身嗎？」

才剛走到試衣間門口，先前那名店員便再次向我搭話。

「啊、嗯，都適合。」

簡短地回應後，我低下頭，像是逃跑一般，快步走出試衣間。

陳亭瑜已經站在外面等我了。

「你還要買其它的衣服嗎？」

「不用了吧，一套就夠了，如果不夠的話，下次再來買就好了。」

「哦，難得你會說這種話呢！」

「哪種話？」

「下次再來！」

聽到她這麼說我才注意到，自己剛剛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的確很不像以前的我會說的話。

「或許，是受到妳的影響吧。」

我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這樣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下次再來幫你挑吧！現在先去結帳吧。」

「嗯。」

短暫地閒聊過後，我拿著「適合自己」的衣服，走向櫃台結帳。

雖然整套算下來的價格並不低，但幸好我平時也沒什麼額外開銷，所以手頭還算寬裕。

結完帳，我走到店外，看到陳亭瑜正靠著牆在等我。

「結帳完啦？」

「嗯，就是有點小貴。」

「這樣啊，抱歉，帶你來這種單價不低的店買衣服。」

「沒關係，偶一為之嘛。而且我還是有一點存蓄的。」

「原來如此。那我們走吧。」

「走吧。話說，妳還有要去哪裡嗎？」

「嗯——是沒有特別規劃啦。原本來這裡就只是要幫你買衣服而已，可能就順路逛逛吧。」

「這樣啊，那我們走吧。」

點點頭回應我後，陳亭瑜身體向前一傾，背部脫離牆面。

「走這邊吧！」

陳亭瑜指著正前方，神采奕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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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們又在同一層逛了一會兒，接著便回到一開始的那棟樓。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買東西，但逛了一圈之後卻覺得身心舒暢呢。」

行經連接兩棟樓的走廊之時，陳亭瑜懶洋洋地扭了扭身子，雙臂向上高舉，緩緩伸了個懶腰。

「會嗎？我倒不這麼認為。」

「诶！你不這麼覺得嗎？」

陳亭瑜一臉驚訝地望著我。

「一點也不。我才想問妳呢，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嗯——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大概……就單純覺得很爽吧。」

她給出的回應，是一個不怎麼嚴肅的答案。

「妳這樣說……好像完全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

「就算你這麼說，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嗯……啊，我大概想到了。或許，是因為你吧。」

「因為我？什麼意思？」

陳亭瑜緊接在後的回答，反而加深了我的不解。

「或許，我並不是因為逛街而感到開心，而是因為和你逛街，我才會感到開心。」

「我……還是不太懂。」

「簡單來說就是——和別人逛街的時候，可以體驗到各種獨自一人時沒有機會做到的事情。」

「是這樣嗎？」

「對啊。首先，就是我們現在在做的事情。萬一一個人來逛街的話，不是就沒辦法像我們現在這樣開心地聊天了嗎？」

聽她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沒錯。

這的確是我沒有考慮到的事情。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還有啊，萬一只有一個人來逛街的話，就沒有人可以提供穿搭的建議，這樣也會很煩惱吧？」

逛街也不一定要買衣服吧——我差點這麼出聲吐嘲她，但在我開口之前，她就搶先一步將對話接續下去。

「而且，如果只有一個人的話，就不可能會有像剛剛那樣的難忘經驗囉。」

「難忘的經驗？」

「對啊，就是剛剛在更衣室裡面的那些事。」

說著，陳亭瑜如惡魔般邪媚地勾起嘴角，同時發出「哼哼哼」的笑聲。

照她這麼說，先前那件事其實是她有意為之？

總感覺我似乎被她耍得團團轉。

「但如果妳不是幽靈的話，也不可能穿透到試衣間裡面吧？」

我翻了翻白眼吐嘲她。

「是這樣沒錯啦。但我的重點不是這個。」

「我的意思是，逛街之所以會讓人感到滿足，或許並不是因為逛街本身有多麼吸引人，而是『和別人在一起』這件事，本身就會令人感到快樂。」

是這樣嗎？

儘管陳亭瑜說得頭頭是道，但我依舊不太能理解。或者說，我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些事情。

和別人在一起……會感到快樂嗎？

「所以說，逛完街之後會感到心滿意足，其實是人之常情喔！」

陳亭瑜挺起胸膛，自信滿滿地做出總結。

「妳是這樣想的啊……話說，妳會帶我來逛夢時代，是因為這裡也有什麼特別的回憶嗎？」

聽完陳亭瑜的這番言論，我的腦中頓時閃過這個疑惑，於是便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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