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雷劫－雷鼠封名錄 - 第八章、雷族叛尾

浮台轉動，磁雷交鳴。

第三浮台與先前兩座完全不同——它沒有雷霜之地，也無天然岩紋，而是由一整塊銀白合金構成的金屬戰台，台面遍布刻印電紋與矩陣節點，宛如雷靈中樞，自主運轉。

空氣中傳來微弱的嗡鳴聲，不是獸鳴，而是——金屬在呼吸。

「……這不是給獸踏上的浮台。」

司空皮尾巴微揚，電絲順著毛髮炸開。他剛邁出一步，整個浮台表面便亮起數百道雷陣紋，形成立體磁場網，將他瞬間困入其中。

「進場即困陣……這麼急著測我嗎？」

他低語，身體未動，雷尾收縮成旋。

突然，空中降下一道長影。

那不是獸。

那是一條由銀雷合金組成的蛇形體，通體無鱗，節節銜接，每一節為一枚可旋轉雷軸，尾端分叉，額上雷核暴露，似活非活。

第二尾 · 銀觸雷蛇 · 傳說中背叛雷獸一族，獻身於天械族的雷械之體。

牠從獸化為器，從意志轉為程序，不再有情緒，只有運算與抹殺。

【雷尾身份識別中……】

【第五尾殘印確認。】

【任務：抹除尾系連結，重組雷流邏輯。】

【啟動：抹尾陣 · 雙向擊斷。】

瞬間，數十條磁雷絲如觸手般從浮台地面彈起，精準纏向司空皮的尾部與脊骨，試圖斷開他體內的雷尾根系。

司空皮反應極快，雷步閃現，但這次，雷絲竟能預讀方向，自動提前半拍封鎖。

「這些陣……是用來針對我尾的？」

他首次察覺到，「尾」不只是戰力，也是他最大的弱點——只要斷尾，就可奪雷骨之權。

這是第二尾留下的「尾械邏輯」。

「想斷我尾？那你最好快一點。」

他後退一步，雙足離地，以身翻起，旋尾反擊，雷刃勾起一道反磁陣雷弧，將第一波觸手斬斷。但下一波磁絲更粗、節點更強，甚至出現了「反導結構」，能吞噬雷流。

司空皮咬牙，體內電流變得雜亂。

雷尾一斷，他將失去本能雷感。

但就在此刻，他想起了赤雷說過的那句話：

> 「你是尾族的反生者，你不在演算法裡。」

他閉上眼，主動關閉尾感輸出，使身體進入「雷盲狀態」，磁絲頓時迷失判斷，誤鎖陣列紊亂！

——程式無法計算不依雷反應行動的存在。

這就是他，獸之外骨的「反邏輯」。

司空皮在盲感中啟動尾刃旋轉，爆發一圈無導向電斬，如亂雷落地，不講理、不計算——只是破壞與意志。

電光乍現，磁場崩裂，第二尾機體浮現破口，露出一小塊泛舊獸骨殘痕。

那是——牠原本的身體，獸的證據。

司空皮怒吼一聲，旋尾反折，電刃由背至下貫穿金雷蛇體！

銀觸雷蛇停住，雷核停轉，機構碎裂成萬片，跌落空中。

它不再有聲音，卻留下了一道靜默的意識殘波：

【我……本為獸。】

【我……太怕痛。】

【斷尾不再痛……但也再沒感覺。】

【你還感覺到雷嗎？】

司空皮望著牠最後散去的碎片，眼中雷光閃爍不止。

「我怕痛。」

「但我不怕痛完之後還要繼續動。」

他握緊尾巴，強行鎖住體內即將崩潰的雷循環，額間汗滴滴落，背後雷紋再添一節裂痕。

第三台，破。

雷橋浮現，通向第四浮台，而此刻的司空皮——

雷尾已裂二成，尾核進入過負荷。

他知道，這是一場「尾與道之間的賭命」。

但他還沒退。

「……還剩十尾，我才收了一根。」

「還有九個我沒見過的前輩——我不會讓他們就這樣被埋在這些浮台裡。」

「你們等我。」

他擦去血雷，邁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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